大堂裡面頓時陷入了死寂,辛建國不開口,沒有人敢說話,因爲家裡老爺子之下,他就是唯一的話事人。
不過辛建國和袁世泓似乎陷入了廝殺的最激烈階段,兩個人對辛有爲的聲音置若罔聞,眼睛死死盯着棋盤。
辛有爲尷尬的擡起頭看了一眼餘飛,因爲這看起來更像是給餘飛下馬威,辛家的人也也都眼中露出了譏笑,要是一個重要任務來了,辛建國肯定早就站起來招呼了。
餘飛將懷裡的辛子寒放在了地上,小孩子好動,立馬衝過去抱住了辛建國的腿,伸手揪住了他的耳朵。
“唉喲,疼!”
辛建國立馬發出了慘叫,對於這個小孫女,他可發不出來火,急忙將小傢伙抱起來,辛子寒這才放開手。
“回來了啊?快坐!”
辛建國應該是真的陷入了棋局沒有聽到,看到辛有爲和餘飛,對着餘飛微微點頭,並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來。
“你又耍賴,不要跑!我已經對你十面埋伏,趕緊落子,我要絕殺!”
袁世泓立馬擡起頭,怒視着辛建國,彷彿小孩子一般較真。
“袁老,咱們先忙正事,這盤不算,改天再來!”
辛建國急忙擺擺手,明擺着是準備耍賴了。
“不行,下棋就要分出輸贏,這就和兩國交戰一樣,豈有臨陣退兵的道理!”
袁世泓瞪大了眼睛,彷彿一個老頑童一般,此刻他不是那個機關算盡的家主,也不是個讓人尊敬的老人家,只是一個較真的棋手。
明顯辛建國再落子就要輸了,他是無論如何都不願意承認自己要輸了。
餘飛看了一眼袁世泓,輕輕上前一步,在辛建國的耳邊輕輕說了幾個字,又退了回去。
辛建國急忙看向了棋盤,琢磨了幾秒鐘以後,眼中精光閃爍,激動的嘴巴差點咧到耳根去了,趕緊抓起一顆棋子,快速的落在了棋盤上。
袁世泓看到辛建國落子了,盯着看了幾秒,頓時傻眼了,立馬擡起頭,用殺人的眼神瞪着餘飛。
“臭小子,誰讓你參合進來的!這不算!”
這次輪到袁世泓耍賴了,暴跳如雷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袁老,你輸了,你的那二兩茶葉歸我了!”
辛建國也有點手舞足蹈的趨勢,看起來入戲太深了,原本是下棋消磨時間等餘飛,最後反而把自己老爹都快蹬腿兒的事情都忘掉了,此刻笑的那叫一個燦爛。
“氣煞我也!茶葉我改天讓人給你送來,我走了!”
袁世泓狠狠的瞪了餘飛一眼,一甩手竟然轉身向門口走去,就這樣什麼也不交代就走了。
餘飛嘴角抽搐了一下,看來袁世泓真的生氣了,什麼茶葉那麼珍貴,才二兩就把他肉疼成這樣了。
“小夥子,你這下完蛋了,那顆千年老茶樹,一年才產兩三斤茶葉,老傢伙好不容易搞來了二兩,你就這樣幫我贏回來了!他肯定不放過你!”
辛建國用可憐的眼神看着餘飛,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
“@#¥%……”
餘飛此刻想把自己的嘴巴扇兩下,觀棋不語真君子,自己急什麼,估計袁老頭肯定和自己沒完。
“咳,大哥,他是來給爸看病來了。”
邊上一個和辛建國長相有六分相似的中年男子,急忙走到他的身後,在他的耳邊小聲提醒道。
“對,你叫餘飛是吧?聽袁老說,你醫術不錯?”
辛建國立馬反應了過來,快速將笑容收斂了起來,這個時候笑的這麼開心,似乎正的有點太不孝順了,急忙扯入正題。
“略懂一二。”
餘飛總不能說自己什麼也不會,就是看了幾本醫術,只會一點紙上談兵的功夫用來蒙人,電視上的高人好像都是這樣自謙,餘飛順口說道。
“你是子寒的乾爹,大家不是外人,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老爺子的病非常的嚴重,你如果能治,就好好的治,我們辛家不會虧待恩人,如果不行,就趕緊收手,不要強撐!你懂我的意思嗎?”
辛建國這個時候,終於露出了威嚴,雙手背在身後,氣勢慢慢壓迫了下來,他一開口說不是外人,後面又單獨說辛家如何,那就是在提醒餘飛,救得了人,就好好的救,咱們還能做朋友,救不了人,就趕緊滾蛋,敢亂來就弄死你。
“讓我先看看病人吧!”
餘飛不說可以,也不說不行,連病人都沒見,說什麼都白搭。
辛家似乎有點封建家族的感覺,辛建國開口,其他人看起來都想說點什麼,但都憋了回去,一個個彷彿古代的臣子,皇帝開口,其他人連屁都不敢放。
這反倒給餘飛避免了很多麻煩,否則人多嘴雜,說不定還有一些尖酸刻薄之人,以餘飛的脾氣,萬一紅了臉動起手來,辛家人恐怕沒人擋得住,門口的警衛也擋不住餘飛。
辛建國立馬在前面帶路,大堂側後方有一個門,餘飛跟着走了進去,闖過了一個長廊,緊接着是一排的房間,其中一個房間門口站着幾名穿着白大褂的醫生,正在交談什麼。
看到辛建國帶着人來了,一名醫生急忙走了上來。
“辛先生,老爺子恐怕……恐怕……”
那名醫生神色焦急,說了一半便停了下來,可是他的意思大家都明白,頓時辛家人的臉色都變了。
“不是又最先進了生命維繫系統嗎?”
辛建國也急了,大聲的問道。
“可是……”
那名醫生不知道說點什麼,其實他心裡想的是老爺子五臟衰竭,除非大羅金仙來了,否則現在的醫療技術,根本救不會來。
“餘飛,你趕緊進去看看!”
這個時候,餘飛反而成了最後的救命稻草,就算是個騙子,大家也希望餘飛能多騙大家一會。
“辛先生,這位是?”
那名醫生看到一個辛建國讓一個毛頭小子進病房,立馬疑惑的問道,他其實不是懷疑餘飛的資質,這個時候誰進去都沒用,關鍵是萬一老爺子忽然歸西了,這個責任誰來負。
“這是我請來的神醫,讓開!”
辛建國馬上給餘飛扣上一個神醫的名頭,其實人一旦得了病,多大的官在醫生面前都不管用,所以平時這些醫生說什麼,他也會聽,無形之間他彷彿還低了一頭,在這個關鍵時刻,辛建國生怕這名醫生不讓餘飛進去,只能以勢壓人。
辛建國這一開口,辛家的人立馬作勢上前一步,算是給辛建國撐腰。
那名醫生原本還想說點什麼,看到這架勢,立馬又憋了回去,老老實實的讓開了路,他覺得這個時候,餘飛進去反倒成了接盤俠,正好自己一幫人可以脫身,再好不過了,人是辛建國讓進去,出了事辛建國總不能遷怒自己。
餘飛大步走了過去,進門的時候,轉身看了一眼辛建國和辛有爲,兩個人的表情區別很大,辛有爲一臉的鼓勵,而辛建國明擺着是盡人事聽天命的樣子,面無表情彷彿一尊威嚴的雕塑。
餘飛微微一笑,伸手推開了門。
剛打開門,餘飛就微微皺眉,因爲他問道了一股腐爛的味道,而這種味道,是肉腐爛之後纔會出現的氣味。
餘飛走進門順手便將門給關上了,將打算偷看幾眼的人給隔絕在了門外,進門之後餘飛先環視一圈,確定裡面沒有攝像頭之類的東西之後,才走向了病牀。
這個房間很大,應該是爲了放置各種儀器,病牀的周圍,擺滿了各種儀器,有些上面全都是英文。
在白色的病牀上,躺着一個乾枯瘦小的老頭,看起來已經油盡燈枯,渾身都沒二兩肉了。
老頭的身上插滿了各種儀器,房間裡面的各個儀器上,都有紅色在閃爍,還有警報聲在響,明擺着老頭這是不行了,各個儀器在報警,所以門口的醫生才那麼緊張。
餘飛走到牀邊,看了一眼老頭,雙目緊閉,臉色灰暗帶着青黑,胸膛基本沒有了起伏,說實話有點嚇人,小孩子萬一看到,肯定嚇哭。
餘飛想要把脈,不過老頭的手都被佔用了,他便附身將手指放在了老頭的頸部。
老頭的心跳近乎停止,皮膚摸起來有點冰涼,傳統的手段根本沒有作用,餘飛乾脆將靈氣輸入了進去。
過了片刻,餘飛的眉頭皺了起來,因爲老頭的情況真的太嚴重了,五臟六腑全都衰竭了,按理說早該死了,應該是強大的醫療手段,和周圍的儀器幫他吊住了最後一口氣。
餘飛發現老頭的身上不止一處暗傷,腎臟不全,應該是受傷被切掉了一部分,多處的骨頭又骨折又復原的傾向,就連心臟上都有動過手術的痕跡。
這個時候,先保住命最重要,餘飛立馬開始給老頭的體內傳入靈氣,大量的靈氣進入老頭的身體內,開始了修復,不過老頭的情況太嚴重了,到處都需要靈氣,損耗非常大,恢復的效果很慢。
不過周圍儀器上的數據立馬開始上揚,警報聲開始減少,紅色的光芒也少了很多。
餘飛額頭上很快就出汗了,因爲效果不怎麼明顯,老頭不光五臟六腑衰竭,細胞似乎都開始自主的衰竭,這就像是你要扶起來一個摔倒的人和一個死人的區別一樣大,摔倒的人,你扶的時候還能給你借點力,死人那就只能全靠自己的力量了。
大量的靈氣進入,老頭的情況快速好轉,儀器上的數據不斷向正常人逼近。
門外等候的人,發現餘飛久久沒有出來,都緊張了起來,張建國點起一根菸,在門口來回走動了起來,辛有爲則不斷的祈禱,餘飛別硬撐,不要搞出什麼亂子。
那幾個醫生也非常的疑惑,按理說一老爺子的情況,餘飛看一眼應該立馬就表示回天乏術了,大家都想知道,餘飛在裡面正在做什麼。
砰……
不知道等了多久,忽然聽到房間內傳出一聲重物摔倒的聲音,大家全都緊張了起來,辛建國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好的東西,臉上出現怒氣,直接向門內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