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平穩地飛在空中,沒有任何的波動,儘管如此,王進的心裡卻是絲毫平靜不下來。
想到蘭菲菲,王進就愈發感覺到當初讓她一個人回去就是一個天大的錯誤,如果這次國家的清繳行動真的會波及黑勢力集團,那麼林劍軒肯定會第一個觸到黴頭,而且還要看這次主抓的人是誰?依照林劍軒的家族勢力,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但是又考慮到許無言和林家的利害關係,還有身在軍部的吳家,王進就又感覺到一陣不安,誰知道這次的西北黑道之王會遇到怎樣的麻煩嗯?
窗外的雲彩似乎是一堆看不到邊際的棉絮,靜靜地鋪滿了整個天空。
如果一個人爲了你放棄財富,說明他是愛你的;如果一個人爲了你放棄仇恨,說明你是他的生命。藍菲菲就是王進的生命,如果以前只是一個巧合的相遇,那麼之後就是上天的安排。
飛機距離目的地越近,王進心中的危險感覺就愈發強烈。
新疆,全國一個著名的城市,因爲其豐富的石油和煤炭儲藏量而聞名全國,新中國第一口大型油田就是出現在這裡,從此中國沒油的定論也被推翻,此外,新疆的烏魯木齊更是世界上難得的大型工業城市,烏魯木齊市北有準東油田,西有克拉瑪依油田,南有塔里木油田,東有吐哈油田,且地處準噶爾儲煤帶的中部,市轄區內煤炭儲量就達100億噸以上,被稱爲“油海上的煤船”。
王進看着下面漸漸清晰的荒漠和雪上,烏魯木齊終於到了,飛機降落在地窩堡機場,這是新疆最重要的一個機場,沒有人可以在這裡動心思,因爲新疆作爲政治敏感的地帶,所有的警衛力量都是最優秀的,如果你妄圖在這裡滋生事端,那你只能是在找死。
王進帶的行李很簡單,只有簡單的幾件行李,一個揹包足矣。揹着黑色的揹包,一身休閒的運動服,一雙白色的球鞋,看起來,這就是一個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遊客而已,只是這個遊客並沒人們看起來那麼普通。
“喲,兄弟,一個人啊?要不要僱一個導遊啊?”
王進揹着包剛出機場,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人湊了上來,笑眯眯地看着一身整齊裝扮的王進,手裡還拿着一個小本子,王進看着他笑了笑,又擡頭望了望遠處。
那人一看這情形,皺了皺眉問道,“兄弟……有人接?”
“沒有,看一看附近有沒有賓館。
“這就對了!”那絡腮鬍一拍大腿,看起來相當興奮,“我們這啥都有,空調電腦無線網,您隨便用,而且還有……”
看到這人眨了眨眼睛,王進當然知道他是什麼意思,笑問道,“你不是介紹導遊的嗎?怎麼還當起房客了?”
其實到這裡,王進也知道眼前這人是幹什麼的了,說起來是一箇中介,說白了也就是一個皮條客而已。
何爲皮條客?北京的八大胡同誰都知道,但是其中還有一條街雖然享有盛名,卻是並不爲外人所知,那就是“皮條街”,老輩人都叫它爲“皮條營”。清朝時期,北京有個皮條營,是當時著名的紅燈區。人力車伕經常會在周邊地區攬活,P客們上了車,去皮條營去做這皮肉生意。久而久之,專在這周邊轉悠的人力
車伕就被稱爲拉皮條的,再到後來,被引伸到替J女拉客的掮客的身上,拉皮條於是變成了專用名詞。雖然八大胡同沒有給後世留下多少美好的回憶,但是皮條營卻是給了後世一個值得稱讚的名號,畢竟說起來這個稱號還是老祖宗賞下來的飯碗呢。
兩個人並沒有聊多長時間,王進託詞說道自己還有一些事情,轉身欲走,“我還有同學在等我,告辭了。”
“等等!”絡腮鬍子伸出手橫在王進的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這位大哥是什麼意思?”王進心中還有事,不願意在這裡多停留片刻,遂語氣裡也有一些着急的語氣。
“怎麼?看了我的介紹,浪費了我的口水,就這麼想走嗎?”絡腮鬍子把手插在懷裡,眼神裡射出蠻橫的兇光。
看這架勢,王進撇了撇嘴,沒想到自己在家門口還碰到了拉皮條的,而且還拉的是自己的,還這麼沒素質。
正想着,不遠處方纔還在聊天的幾個人也走了過來,看那皮膚和眼睛的樣子,大概是新疆人,王進看了看絡腮鬍子,又看了看趕過來的那幾個人,冷笑一聲,“兄弟,都是華夏人,沒必要爲難自己人吧?”
那絡腮鬍子冷哼一聲,“哼!誰跟你自己人,我只跟錢是自己人。快把身上的錢叫出來!”
聽到這話,王進翻了一個白眼,轉身走掉了。
見此狀,那絡腮鬍子大怒,大步向前,伸手準備抓住王進的肩膀,不過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絡腮鬍的手忽的被另一隻橫生冒出來的手臂牢牢給抓住了。
“你是誰!!!”聽的出來,絡腮鬍的語氣有些懼怕,因爲眼前這個人的眼中凝聚着一股寒冷的殺意,而那股殺意正源源不斷地射向自己,全身的冰冷似乎像一股寒流一般猛地襲了過來。
“怪就只能怪你自己沒有眼睛了。”
“咔擦!”一聲毛骨悚然的相聲在機場外面的角落裡響起,幾聲慘叫接連響起……
“這樣的懲罰是不是有點兒太重了。”
一輛奔馳車裡,王進靜靜地靠在車裡的沙發上,仰着頭,微微閉着眼睛,深情平淡,但是眉宇間掩飾不住的焦慮卻毫無顧忌地出賣了這個人內心的真實想法。
“王爺,這只是一些小懲戒,沒有要了他們的命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王爺不要因爲這些小事而耽誤了自己的大事。”一個開車的小青年說道。
“唉,隨你們吧,到了地方告訴我。”
“是,王爺。”
奔馳車靜靜地奔馳在高速公路上,在天際留下了一個黑色的句點。
在洛杉磯接到王進的電話後,陳林就聯繫了新疆洪門的人,囑咐他們一定要保證王進的安全,而且在話語裡已經隱隱透露出王進對於整個洪門都有重要意義,在華夏所有的事物都有一個共同的真理,“大樹底下好乘涼”,因此遠在新疆的洪門自然對於美國洪門總部的人小心翼翼。
來接王進的是新疆洪門的後起之秀,因爲玩兒飛刀玩兒的有一手,素有“李尋歡”之稱,名叫李虎,一個很威猛的名字,不過人卻是長的白白淨淨,不像是殺手,倒像是一個大學生。李虎在昨天接到命令,說是要接一個
有名的大人物,並且叮囑他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這讓李虎頗爲好奇,不過眼看現在王進這幅模樣跟自己想象中的英雄形象差距甚遠,而且剛纔連剛纔的小混混都對付不了,所以在李虎心裡也只以爲這又是哪家的一位公子前來遊玩罷了。
新疆的總體經濟並不是很發達,但是任何貧窮的地方都會有一兩個來撐場面的地方,比如招待所,比如綠化帶,比如市政府大樓,對於新疆的省會烏魯木齊來說,更是如此,省會這倆字可不是蓋的,出於各種考慮,新疆洪門的總部也設立在了這裡。
說起新疆,人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東突分子,沒錯,新疆的政治的確稍顯騷亂,但也正是這些騷亂,才能容的下洪門這些黑幫的生存,水至清則無魚,若是換到北京,又能有多大的氣候,所以,時勢造英雄,時勢也可以造就梟雄。
過了大概有一個小時的時間,王進感到身子晃動了一下,接着就感到有人推了自己一把,王進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知道是洪門的地方到了,遂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四周的狀況。
“王爺,到了。”是李虎的聲音。
“哦。”看了看車窗外有些稍顯荒涼的景色,王進清醒了過來,搓了搓兩側的臉頰,看着前方後視鏡裡李虎那張夾雜着年輕和與其年齡不相稱的堅毅和果敢,笑着說道,“謝了啊,兄弟。”
李虎笑了笑,露出兩排大白牙,“王爺不用客氣,叫我李虎就可以了,以後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我就可以了。”
看着這張乾淨的臉龐,王進有些恍惚,曾經自己也是這樣的人,只是歲月太愛和自己開玩笑了,沒有顧忌地隨意在自己臉上刻上斑斑點點的傷疤,雖然看不出來,卻是一絲一毫都印刻在自己心裡。
不多時,遠處一處宅院裡,走出了幾個人,看那派頭十足的樣子,自然是洪門內的長老們,看到這裡,王進對着李虎點頭笑了一下,也打開了車門,走了下來。
“王兄弟,沿途奔波勞累,快進屋歇息吧。”說話的是一個長者,留着一大把山羊鬍子,穿着一身厚實的棉質唐裝,脖領處毛茸茸的白色絨領給人一股溫暖。
看到老人的服裝,王進心裡就感覺一陣不舒服。
十一月份或許並不是太冷的季節,但是對於烏魯木齊來說已經是非常寒冷的季節了,也許天氣很是晴朗,但是那動輒十幾度的溫差,任誰都是受不了的,因此,在這個季節旅遊的人都是準備好了充分的棉衣和抗寒服裝,但是王進是從日本來到這裡,而且也並不瞭解當地的天氣情況,所以只是穿了一身白色的休閒運動裝,雖然並不是單衣,但是對於寒冷的烏魯木齊來說還是太薄了。
王進感到不舒服,並不是因爲寒冷,或是怕別人瞧不起自己,而是怕引起別人的注意,畢竟自己的本事並不是什麼好事,而且也經常給自己帶來麻煩,還是低調一點爲妙。
想到這裡,王進故意打了一個哆嗦,“老大,這裡有沒有禦寒的衣服啊,我有點兒冷。”
“哈哈哈,”那老人哈哈一笑,“什麼大哥,你叫我一聲周老叔就行了,快,屋裡坐。”
一行人看着這個莫名的年輕人,一起走進了屋子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