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和尚們說話是最扯淡的,眼前的這人雖然是個喇嘛,但是追究起來,其實也差不了多少。
林劍軒一聽他的話,“放之不動”?什麼意思?自生自滅?這喇嘛也忒的心思歹毒!
“我等雖然拿不準這姑娘中的是什麼蠱毒,但是依照我多年的經驗判斷,大多控制人的心神的藥劑,多是長久之藥,需切記兩點,這第一點嘛,很明顯,就是要控制好藥量,絕對不能傷其姓名,否則只會所有的東西都會付諸東流;第二點,就是要做好時間的準備,若是時間太短,則恐怕會生出事端,若是時間太長,又恐會藥劑迷失心神,而失去控制,所以,在蠱術的運用之上,一條不成文的規矩就是十天左右……”
“那十天之後呢?”林劍軒着急地問道,卻打斷了那老人的話。
那個老者看了他一眼,說道,“十日之後,或是續藥,或是心力交瘁而死。但是一般而言,中蠱之人斷沒有讓他存活之舉,所以……”
這老喇嘛所以之後,就再沒有說話,仍是閉上了眼睛,似是那閉眼睛也是誦經唸佛的一部分一樣,要時時刻刻進行着。
雖然沒有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但是誰都能想出來後面的話是什麼意思,屋子裡頓時陷入了一片寂靜,沒有人再說話,那些閉眼睛的喇嘛似乎都覺得這裡的環境都已經被那寂靜給破壞了。
“方纔說的‘前往苗疆’是什麼意思?”
嗯?林劍軒聽到聲音回頭,卻是那個黑衣人。
“施主身上好強的煞氣,當應誦佛唸經纔是。”一個老者睜開眼睛看到一身肅殺之氣的黑衣人。
“就是一個當兵的,哪有那麼多講究。”他倒是不客氣。
那老者聽到他的話,嘴角竟然有些笑意,“想那《水滸傳》中的魯達都是草莽之人,卻是還要在寺院之內安心參禪,施主乃是堂堂七尺男兒,又怎麼會沒有講究呢?依我看,施主倒是慧根極深之人啊。”
旦增活佛一聽這話,知道這個老人是什麼意思,揮揮手道,“不要試圖感化他了,他是有佛根,卻是那惡金剛之身,不要白費力氣了。”
“哦?”聽到旦增活佛的話,那老者又仔細看了看黑衣人,片刻,了悟,感嘆道,“原是那惡金剛下凡,是我眼拙了。”
“大師還是說說那句話的意思吧。”黑衣人說的自是那後半句“前往苗疆”了,他不知道這個大師爲什麼要說這話,既然不知道這蠱毒爲何,又怎麼會貿然提出前往那苗疆呢?
老者笑笑,“蠱毒我雖然不清楚,但是這世間蠱毒最盛的地方無非就是那三個地方而已。”
“苗蠱,實爲巫蠱之術,這巫蠱之術現在多盛行於那東南亞諸如泰國之地,因此,這是巫蠱的第一個地方。那東南亞之蠱術,其實就是由我華夏引過去的,而早在三千年前,我國就有關於蠱毒的歷史了,最初的蠱毒只是指那下蠱之術,最早而且直到現在也不過在西南地區流行,那就是雲南和廣西兩個地方。我目前就只能說這些了,若是能夠再提供給我那下蠱的人的住址,那就應該可以進一步判斷了。”
說到這裡,林劍軒一愣,後
又是看向了那個黑衣人,他是部隊的長官,自然知曉下屬的籍貫和相關情況了。
不過,那個黑衣人卻是搖了搖頭,“這支部隊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他們都是影子。影子,知道嗎?沒有姓名,沒有任何可以找到他們的東西。甚至他們自己都不知道他們是來自哪裡?”
林劍軒聽到這話,沒有說話,只是看了看他,皺着眉說道,“你只要告訴我你是那隻部隊的就行了。”
黑衣人猶豫片刻,看了看盤腿坐在地上的幾個人,“‘血煞’。”
“按理說,我不應該插手諸位的事情,但是那苗疆蠱毒實爲兇險,縱是知道了他們的來處,恐怕也是拿不到他們的解藥,那是祖承的信仰,不會輕易交給你們的,除非是硬碰硬的去搶。”那個老人輕聲說了一句,眼睛卻還是閉着。
三個人還沒有反應,又一個老人說道,“縱是拿到了,那苗疆也是大凶大惡之地,凡人縱是去得,又怎麼能回來?”
這一番話說出來,衆人皆是一陣沉默,雖然沒有去過,但光是耳邊聽說也都曉得那苗疆的恐怖,毒蛇猛獸,蟲蟻鬼神,歷來皆有,雖不可盡信,但是也不能不信,無風不起浪,若是沒有那可怖之體,又何來那可怖之影?
略一思忖,林劍軒說道,“待我將那人的住處查出來,我再親自將去,縱是丟了我這條性命,也不會……”
“我要去!”
一聲雖不洪亮卻是中氣十足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衆人回頭看,卻是那王進,此刻他赤裸着上身,正頹然地靠着門框,看上去還是十分虛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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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雖然距離不短,卻也是要走上十分鐘,他是如何拖着那重傷之軀走下來的?
“佛門宗主,怠慢了。”衆人還沒有說話,坐在地上的其中一個老者已經說了話,他這一說話,其餘三個人也都睜開了眼睛,看着這個倚門而立的年輕人。
“呵呵,連你們都這樣說嗎?”王進嘴角掛上了一絲苦笑,“卻是這宗主還要在這裡叨擾各位師祖了。”
一聲宗宗主何其莊重,那林劍軒和黑衣人兩個人看向王進的眼神立刻變得謹慎起來,誰都不知道眼前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來路,直到現在他們也沒有搞清楚這個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尤其是林劍軒,現在想來,自己跟他認識也不過是在那四方城裡的小巷子中,一隻變異的蜘蛛人制造的偶然相遇罷了,若不是自己的妹妹,自己恐怕早將其殺死了。而後來的一系列事情,也讓他對這個人有了一些興趣,莫名地遭到日本幫派的追殺,而且還是全球都有名的大幫派,這就讓他更加的看不清了,後來即使到了美國,通過自己的關係網,這才瞭解到王進不僅僅是一個大陸的旅遊客,更是一個有着深厚背景的人,大鬧鐵血俱樂部的事情在道上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而這次回到新疆,他又是得到了什麼消息,而且看他所展現出來的身手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愣頭青了,身上的氣度之盛比之自己都是不遑多讓,這些日子在他身上都發生了什麼,這個年輕人究竟經歷了些什麼。
“佛宗門人本是一家,宗主又何必客氣呢?”一個老者回到,深情中
也少了一份冷漠,似是尊重。
王進沒有理會這些,只是問道,“幾位大師,正如你們所說,這苗疆蠱毒是天下奇術,那菲菲的病是否就沒有辦法醫治了?”
屋子裡的幾個人同時沉默,都沒有說話。
王進接着問道,“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了嗎?”
還是一陣沉默,換來的也是王進的沉默。
“辦法不是沒有,前往苗疆找到蠱毒之所就可以解,但那裡多是荒蠻之地,此行多有危險,而且蠱毒向來是苗疆之秘術,找到他無異於大海撈針而已。況且宗主有傷在身,此去前行,多有兇險,恐凶多吉少也。”
“兇吉禍福,多由天命,荒蠻之地也好,大海撈針也罷,豈不好於無地可去,無針可撈?只願能夠不負我心即可。”
聽到此話,那幾個喇嘛同時睜開了眼睛,相互看了看,說道,“大般菩薩,三天菩薩多吉!”
這是一句禪語,雖然聽不懂,但林劍軒也能明白其意,這自然是同意了王進去那苗疆之地的行程。
下了一晚的大雪,終究是停了下來,冬天的西藏總是在清晨的寂靜中醒來,而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接受那虔誠的信徒的參拜。
大昭寺的二樓是活佛講經的地方,每天上午七點開始,香客們便開始來寺裡祈福,這本事一日的開始,但是由於昨晚的風雪,那講經就變成了救災,而那祈福則就是廟裡的喇嘛乾的事情了。
大昭寺門外是政府送來的救災物資,日喀則地區的災民都會趕到這裡來拿到救災的物資,沒當拿到救災物資,人們都會誦唸一句,“感謝喜馬拉雅山神,感謝活佛,感謝慈悲的大若菩薩。”
虔誠的牧人們更願意相信這些物資是他們信仰的活佛從天上給他們送來的。關於西藏的救災物資,還有一個小故事。
記得那是二十世紀六十年代的時候,西藏遭受了建國以來,最大的一次雪災,本來西藏下暴雪是正常的事情,但是那次暴雪持續的時間太長了,牧民家裡的牛羊被凍死,儲存的食物被吃完了,政府得到消息,在第一時間派出了救援部隊,而那救援的部隊中,就有從飛機向重災區投擲食物的做法。
飛機是從當時的蘇聯老大哥借來的,天藍色的飛機在風雪中很是搶眼,當成堆的食物從天上拋擲下來,發出“轟轟”的巨大聲響,接着人們就看見那原來是香噴噴的餈粑和麪粉。再接着,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正在飢寒交迫之中瑟瑟發抖的人們都從家裡涌了出來,對着天上虔誠地跪了下來,他們在幹嘛?他們都在感謝上天的恩賜,在他們眼裡這些餈粑和麪粉都是上天的恩賜。飛機上的飛行員看到地上虔誠跪下的人們眼睛一陣溼潤,蘇聯飛行員後來回國後,一直感嘆,華夏人民真是可愛。殊不知,他駕駛的那架飛機早已經被人們看做是上天派出的大鳥了。
所以在西藏人民的眼裡,無論遇到什麼困難,都會有神明來救他們的,而那些神明就是寺廟裡的活佛。
爲什麼講這個故事呢?因爲這次天上也有那奇怪的“大鳥”飛來了,不過,這次從鳥肚子裡下來的不是救災物資,而是幾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