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何文軒,李逍遙也是拼了。
“謝了,逍遙哥。”何文軒感激的點了點頭,自己沒辦法出面,可李逍遙要出面,辦法實在是太多了。
自己唯一擔心的是,藥三劑都神志不清、口齒不清了,李逍遙能不能探出什麼來呢?或許,難吧。不過,總歸是希望,總歸是一份人情,必須要收下!
很快,二人便上了山,進門的時候,老爺子還沒有睡,李逍遙跟何文軒也正好過去彙報一下情況。
“任務完成了?”李老還在研究棋譜,不純粹是爲了贏何文軒,也是爲了局勢。
棋如人生,人生如棋。放到整個國家社稷上,棋盤上的很多道理也是行得通的。過去很多人都說李老爺子打仗全憑蠻力,李老爺子不服,所以開放以後,李老爺子便主動開始學習,鑽研兵書,研究棋譜。
活到老學到老,大概就是這個道理了吧。
“爺爺,看你這話問的,太沒水平了,你也不看看是誰出馬了?”李逍遙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不用藥不打針,三言兩語就搞定了,您老就把心放在肚子裡面吧。”
聞言,李老眼前一亮,意料之外又多了一抹好奇,這看病怎麼說兩句話還能管用呢?太神奇了吧。
看何文軒沒開口,李逍遙便把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道了出來,李老聽得連連點頭,“中醫,果然是博大精深呀。”
“是呀,我這輩子很少服人,文軒老弟絕對算一個!”李逍遙也是讚歎不已,何文軒的醫術堪稱出神入化了。
還真一點也沒誇大,把脈能把出相思病來,看面相能看出人傢什麼時候來的京城,這份能耐過去聽都沒聽說過。
“你們就別誇了,再誇下去,我都不好意思了。”何文軒強笑着開了個玩笑,腦子裡還在琢磨着該如何能見到藥三劑老人。
張文生張老是中央保健局的人,對保健系統極爲熟悉,就算沒聽說過爺爺的名字,醫藥箱或者圖案不一定見過呢?
“你能保持謙虛是好事,爭取精益求精,切不可驕傲自滿。”李老神色一正,認真說道。
何文軒點了點頭,應了一句。
“聽說你現在在當村支書,做得好像還不錯,看來你小子還是個多面手呢。”李老轉移了話題,這麼說也是在告訴何文軒,雖然沒有時常過問你,不過你的一舉一動,我這邊都有掌握、瞭解。
這一次,何文軒卻是直搖頭,神情有些苦澀與無奈。
“這是什麼表情?難道你閒官兒小了?”李老笑了笑,坦白說,村支書對於何文軒確實有些小了,當初可是被扁下去的呢。
以何文軒的能力,保健委什麼的早就容不下他了,幹個縣長都綽綽有餘,這小子腦子靈光,好使。
“不,我只是覺得,要做點事情不難,可要爲老百姓做事,那就太難了。”何文軒感慨道:“真心實意爲老百姓辦事的官員,幾乎爲零。”
“這話怎麼說?你仔細講講。”李老燃起一根菸,換了個更加舒服的姿態。
何文軒也不拿捏,道:“因嫌烏紗小,致使枷鎖扛。這句話是有道理的,拿咱們當官的來講,腦子裡就琢磨着該如何牟取利益,該如何把自己的屁股往上挪一挪。小科長如此,大部長,封疆大吏,亦是如此。爲此勾心鬥角,明槍暗箭,簡直是防不勝防。可有幾人把精力放在老百姓身上了,沒有!”
“我們的百姓很淳樸,可不是傻子,所以,越來越多的刁民出現,殊不知上樑不正,下樑歪的道理,上面給出了好的政策,好的方針,甚至連資助款都有撥,可,真正用在百姓身上的又有多少?”
何文軒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曾經,我到過一片小山區,那裡有個菸草基地,總共土地不過兩百畝地,卻生生要了征服兩點五個億作爲補償金。我做過調查,那個村僅有村民兩百口人。”
“咱遠了不說,什麼公路建設,文明建設不談,每家每戶每人都能分一百多萬塊錢了,直接就致富了,可是,一年過去了,村民們除了多了一條寬不過三米的的水泥路之外,他們還是窮人。我想問,這些錢上哪兒去了?”
李老陷入了深思,是呀,錢上哪兒去了?還不就是進了貪官們的兜兜裡嗎?這是一種變相的劫貧濟富!
把老百姓的錢硬生生搶奪,然後再塞滿自己的腰包。這就是現實!
“那覺得這個問題該如何解決?”李老又拋出了一個問題。
何文軒這一次沒有開口,因爲這個問題已經輪不到自己來回答了,甚至,自己之前那番話傳到有心人耳朵裡,難免不會有麻煩。
“李老,這個問題,我回答不了,也不能回答。”何文軒如實說着。
“放你孃的屁!”
李老一瞪眼,大聲道:“讓你說你就得說,否則跟背後議論是非的小人有什麼區別?說,快點!”
“這……”何文軒有些猶豫,不過還是說道:“專款專項是第一步,其次,信訪制度的完善,完全可以公開中紀委的電話號碼,這樣一定能接收到很多信息。”
“信訪制度有問題?”李老不解。
“對,信訪制度問題非常大,打個比方,比如科長犯錯誤了,科員信訪投訴,可信訪反應的問題,又得打回科室,讓科長處理,你覺得滑稽嗎?”何文軒覺得發明信訪制度的肯定是個奇葩,“科長要收拾科員,還不是老子打兒子,怎麼收拾都行。長此以往,誰還敢舉報上級領導?”
李老再一次陷入了深思,眉頭緊緊擰在一塊兒,久久不語。表面上一看,咱們的國家的確是繁榮富強了,可扒開這一層面紗之後,纔會發現下面的醜陋與骯髒。
要是退回去二十年,自己非得斃了這羣王八蛋不可。
世上不是沒有認真做事的官員,只可惜,他們無時無刻不被壓制,不被欺負,久而久之,他們也就沒了棱角,有的只是明哲保身,有的只是獨善其身。
這是社會的悲哀!已經到了非治不可的地步了!
“這只是小子的一點淺見,李老可不要往心裡去。”看李老臉色不怎麼好看,何文軒忙着說道,可千萬別把李老給氣到了,那麻煩可就大了去了,自己這小身板兒可扛不住雷霆震怒呀。
而且,方纔那番話明顯涉及了政治,有些言論更是不被人接受的,退回去幾十年,自己肯定是要被批鬥的。
“不,這不是淺見,這是一種病!”李老一臉嚴肅,狠狠道:“貪官病,碌碌無爲的病要是不治好,咱們華夏就不會真正的繁榮富強!這是病,得治!”
李逍遙看老爺子動了真火,忙勸慰道:“爺爺,天色已晚,要不先休息,明天再想個辦法,你看如何?”
“你覺得我能睡得着嗎?”李老反問,痛心的跺了跺腳,罵道:“這羣王八蛋,現在全都他媽的忘了本,現在的安定生活,可是過去那些老戰友流血流淚換來的,很多戰友,現在連屍骨都找不到了,連屍骨都不全了,他們,他們怎麼能這樣不爭氣?”
李老過去一直關注着軍事問題,常常在家擺弄沙盤,該如何防禦,又該如何進攻,只要跟周邊的某些國家幹起來,李老立刻就能拿出最完美的作戰方案。
可惜,要解決民生大事,李老還真不在行,完全沒轍。只能乾着急了!
“李老,這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你現在着急也沒有用呀。”何文軒勸說道:“我覺得吧,治理國家跟治病是一個道理,不可急功冒進,得循序漸近,找準病症,對症下藥,方爲上策。”
李老直搖頭,嘆息道:“哎,老咯,不然老子我……哎,罷了,先休息吧。”說完,李老杵着柺杖進了臥室。
“早知道,我剛剛就不說那麼多了,白白影響了老爺子的心情。”何文軒有些後悔,李老太過正直了,萬一爲這件事情氣出個好歹來,算誰的呀?
李逍遙說道:“沒事,爺爺就是這個性子,容不得老百姓受苦受難。不過,文軒老弟,你可要做好準備了。”
“我?我做什麼準備呀?”何文軒一臉疑惑。
李逍遙笑了笑,道:“以我對爺爺的瞭解,今天能說出這番話來,那肯定是有水平的,能看得這麼透,肯定也有法子去解決。爺爺可能會向某個大佬推薦你去工作,而且可能是比較重要的位置,你要提前有個準備。”
聞言,何文軒也是哭笑不得,不過細細一想,也不是沒有道理,“病”是自己瞧出來的,由自己來出售治療也是合情合理。
只不過,何文軒有些頭疼,因爲自己要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範家山村那邊都還沒落地呢,萬一把自己給調走了,那邊的事情誰去處理?
“這種事情誰也說不得準,到時候再看吧,行了,我也得睡了,折騰了一天,人都累得不行了,我先去休息了啊。”說完,何文軒便直接去了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