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車子啓動的時候,周青掏出了手機,撥通了冷瞳的電話。
“喂!”
很快,一個慵懶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
“冷瞳,我周青,知道你剛睡下沒多久。不過,我這裡有個手機號,你看看能不能幫我定位下?”
“嗯……把號碼給我。”冷瞳的聲音恢復了冷清,似乎是從牀上爬了起來。
周青把號碼給了冷瞳,便靠在後座上閉目養神。
早上的車流還算通暢,很快就來到了理光醫院。
“請問……”
周青剛想喊住一個行色匆匆的大夫,對方卻根本沒有看到周青一般,快速地向着一旁衝了過去。
“哎!這人怎麼這樣?”
李達望在旁邊走了過來,一臉的不忿。
“李哥,理解吧,急診就是這樣,許多時候要小跑着去看病,根本沒時間來答覆別人。我們還是去護士站問問吧。”
周青這邊剛要去找護士站,就隱約聽見剛纔那大夫去的方向,有人在吵嚷。
“喂!我說你們醫院怎麼回事?沒錢看病,你們還給治?我今天跟你說……”
“你們不要在這裡鬧事,錢有沒有是你們的事兒,人到了這裡,我們就要盡力搶救。如果沒事的話,請你們出去,不要打擾我看病人。”剛纔沒有搭理周青的那個大夫大聲地說道。
正好,周青來到了門口,看見裡面有幾個大漢,爲首的是一個光頭,粗粗的脖子上掛着一條小拇指粗的金鍊子。
嘭!
爲首的光頭一把抓住了那個大夫的前胸,惡狠狠地說:“你說你一個小大夫,跟我橫什麼橫?人家給錢,你就治病,沒錢,你治個屁啊?要是都你這麼幹,你們醫院喝西北風啊?”
周青在外面強忍着笑。
這不太對啊!這不應該是大夫說的嗎?
怎麼還有人主動不讓大夫治病的?
“你們是家屬麼?如果是,請你們遵守醫院的秩序,如果不是,請你們馬上離開。治不治療,不是你們說的算的,也不是錢說的算的!”
“媽的!給臉不要,是吧?”
領頭的男子說着,就揚起了自己的手臂。
周青剛要進去。
“你們……”
突然,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接着,一個人就被從裡面推了出來。
“鄭剛?”
“周青?”
衆人沒想到從裡面被腿出來的人跟周青認識。
“弟弟,這位是?”
鄂倫扎日娜在旁邊問道。
楞了一下的周青,趕忙向衆人介紹:“這是我大學的同學鄭剛,一個寢室的,不光學習好,還急公好義。估計,剛纔也是因爲這個才被推出來。”
“鄭剛,這……”
鄭剛只是客氣地點了下頭,沒等介紹,便轉身向着屋裡走去。
“媽的!給你們臉了是吧?費什麼話?老子就是家屬,就是沒錢。當我不知
道你們醫院這裡的道道兒?你們就是想騙我們多做一些檢查,等最後,人沒了,我們錢也沒了。想也別想,甭拿這套糊弄我們,在這兒跟我們裝什麼假清高?我呸!”
光頭旁邊一個尖嘴猴腮的傢伙,突然指着之前那個大夫,大聲嚷道。
周青一把拉住了進了門口的鄭剛,有把他拉了出來。
“剛子,到底怎麼回事?”
鄭剛本是怕裡面那個大夫吃虧,眼見開始打嘴架,多少安了一些心。眼睛看着裡面,嘴上快速地跟周青交代了一下事情的經過:“唉!阿青,你是不知道急診現在有多難幹!裡面那是我老師,可以說是醫者仁心。本來,這個人是從工地高處摔下來,家裡聽說還有個生病的孩子。我老師好心,就先收下,先行救治,穩定一下病情。可誰想到,早上剛一交班,這幾個人就突然來了,說什麼也不讓我老師給這個人治療……”
鄭剛說道從工地高處摔下,周青就回頭,跟趙雨騰幾人交換了一下眼色。
“剛子,裡面躺着的病人是不是叫蔣毅?”
“啊?對啊!你怎麼知道的?”鄭剛本來又想轉身進去了,聽到周青的話,又轉了回來。
“對了,你老師怎麼稱呼?”
周青沒有回答鄭剛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我老師也姓鄭,叫鄭文峰。對了,阿青,你問這個幹什麼?你還沒說你怎麼知道……”
鄭剛一頭的霧水,周青已然繞過鄭剛向着門內走去。
“鄭大夫,不好意思,來晚了。押金我們交了十萬,您看要是不夠,我們再去交。”
周青進來,就一把從光頭手中解救下了鄭文峰,握着他的手,那叫一個熱情,真的像是對待救命恩人一樣。
“押金你們交了?”
鄭文峰知道這家的情況,因爲這個人的孩子就住在他們醫院,多少了解一些,也是可憐人。所以,他纔會先把病人收治,穩定住病情。這樣的家庭,再也經受不起人員上的損失了。
“交了,交了,這次,我們帶了足夠的錢,只要能把人救過來,錢不是問題!”
周青的話頓時讓光頭一陣惱火。
一把將周青扒拉的面對自己,光頭惡狠狠地說:“哪兒來搗亂的?在這兒誆人,押金交沒交,到護士站一查就知道。”
“我交了,有什麼怕查的?你這人真怪。”周青說着要轉身,卻突然又轉了過來,對着光頭問道,“你是不是走錯病房了?奔喪從這兒往後面走,那裡是太平間,要搶孝帽子,可要抓緊了。”
“我……你他……媽……”
光頭被周青氣的一口氣差點兒沒上來。
“媽蛋的,哪兒來搗亂的?你是不是走錯病房了?我是這兒的家屬。”
“走錯?”周青退了兩步,看了看門口,上面也沒個標號,就轉了回來對鄭文峰說道,“鄭大夫是吧?這個病人是叫蔣毅麼?”
“嗯!是的,這個病人是叫蔣毅。”
鄭文峰也不知道光頭和周青唱的什麼戲,不過從表現來看,周青應該是來解圍的。鄭文峰也不
想鬧起來,一來急診人多,鬧起來不好看,二來現在醫患關係太緊張,鬧起來總會讓人覺得是醫生的問題。三來,急診實在是太忙了,根本沒有時間去扯皮。
“媽蛋的!知道名字就是家屬啊?那我還知道呢?”
周青笑了笑說:“可總歸是要有個證明不是麼?那你說是他的家屬,那你知道他媳婦的名字麼?對了,他還有個女兒,你知道他女兒的名字也成。”
“我……我們是他工地上的同事,就知道他的名字,他媳婦和孩子在老家,又沒見過,誰知道他們的名字啊。他女兒的名字,他倒是提過,可誰會記得那些?”旁邊那尖嘴猴腮的傢伙,在一旁喊道。
“同事?難怪我不認識你們,你們也不認識我。”周青恍然大悟地說道,“可你們是同事,也沒權利要求放棄治療啊!”
“我……”
對方沒想到周青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在這兒給他們埋了一顆雷。
眼見對方已經露餡,周青也沒把戲演轄區的熱情,擡頭看了看那光頭說:“你就那個叫什麼光哥的包工頭?”
“我……我不是!光哥有事出差了。我們同事關係不錯,過來看看。”光頭現在也軟了,生怕周青拿他當光哥來鬧事,只想着怎麼快點離開。
“你不是?”周青有些懷疑,大光頭,金鍊子,怎麼看都覺得像那個光哥。
光頭也是鬱悶,本來接了個活,嚇唬嚇唬人,又沒啥風險,好處費卻不少。卻不想這家裡除了孤兒寡母,不知從哪兒又出來這樣一個親戚,讓他有些坐蠟。
“不是,我真不是!”光頭慌忙地擺手,還偷偷對着旁邊那賊眉鼠眼的傢伙使眼色,讓其趕緊想辦法脫身。
“小子,我跟你說,蔣毅違規操作,自己掉下來事小,可讓工地上耽誤了不少的工程,少說也有幾十萬。要是耽誤了工期,罰款可能幾百萬。這些損失,都是因爲他違規操作造成的,所以,他要承擔……”
啪!
周青出手極快,衆人都沒看清楚動作。那賊眉鼠眼的傢伙就被抽的原地轉了一個圈,一手捂着臉,一臉迷茫地看着周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你……”
光頭見手下小弟被抽,一手指着周青就要放狠話。
周青飛快地抓住了光頭的食指,用力往回一按!
“哎呦呦……疼……疼……”
光頭瞬間就矮了半截,一邊努力向下蹲,減少手臂上的疼痛,一邊嘴上大聲地叫嚷,希望周青能鬆鬆手。
“比狠是麼?信不信我現在就廢了你的手指頭,就算這裡是急診,也治不好?”
“哎呦呦……大爺,您是大爺成了吧?您快鬆手,我信,我信!”光頭一邊努力地向下蹲,一邊大聲地求饒。
“嗯!現在這個態度不錯,咱們可以談談了,說吧!那個光哥怎麼回事啊?人哪兒呢?”周青沒有鬆手,走到光頭跟前,輕輕拍着他的臉頰問道。
光頭都快跪到地上了,嘴上玩命地喊道:“哎呦呦……您先鬆鬆手,我說,我說,您想知道什麼,我全都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