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天都在想,如何在華夏把據點給建立下來,他也天天在想,林煜等人如何對付,這些東西壓在他的心頭,讓他喘不過氣來。
但是現在沒事了,因爲他快死了,那些整天擔心的,整天讓他焦慮的東西,在也不復存在了,他突然感覺到一陣輕鬆,這種輕鬆是前所未有的輕鬆。
“九牧…等我。”傅景辰喃喃的說,他微笑着閉上了眼睛,或許直到現在他才意識到,死,對他來說其實也是一種歸宿,他十分期待這種歸宿。
人死以後,或許會有另外一個世界吧,但那個世界,絕對不是天堂,傅景辰如是想到,儘管他十分迷戀天堂,但是他卻知道,天堂並不存在,那不過是……組織矇蔽世人的一種手法罷了。
他從來不相信有什麼天堂,他也不敢奢望死後會進入天堂,因爲他覺得,這個世界上的人,窮奢極欲,不管到哪裡,都充斥着貪婪與糜爛,即使是有真正的天堂,天堂也不會接納他們的。
因爲人類不配,他們只配下地獄,受地獄中的惡鬼折磨。
這個世界,已經不是曾經的那個世界了,傅景辰感覺到有些累了,他不想在捲入那些紛爭之中,他也不想在捲入那些勾心鬥角當中。
緩緩的閉上眼睛,傅景辰等着自己的末日到來,朦朧中,他感覺到有個人走到了自己的跟前。
“呵呵,你要動手,就動手吧,林煜,我沒有什麼好說的,我也不怕你。”傅景辰閉着眼睛,他笑了,他覺得這纔是自己的歸宿,他現在,是要回家了。
“你真的不怕死?”冷冷的聲音傳來,傅景辰不自由主的打了一個冷戰,這不是林煜的聲音,他猛的睜開眼睛,只見站在他跟前的,卻赫然是上官舞。
大雨一陣一陣的襲來,沖刷着大地,她臉上的血跡被沖刷乾淨,她那張原本十分漂亮的臉上,現在全是傷痕,那些傷痕橫七豎八,縱橫交錯,在雷雨交加的夜色中,顯的極其可怖。
然而現在她的這張臉,在傅景辰看來卻很普通,他並不感覺到害怕,相反,他感覺到一絲溫暖,呵,這個癡戀他的女人啊,一直在想辦法得到他的心,而自己,卻一次又一次的欺騙了他,一次又一次的利用了她。
“是你…”傅景辰站起來,他緩緩的向前走了兩步,突然,他張開雙臂,將她一擁入懷。
“我不怕死,但是我怕死的不甘心。”傅景辰咬牙切齒的說:“爲什麼,林煜能把我逼到這一步?爲什麼,他是勝利者?”
“你心裡,完全沒有女人的位置嗎?”上官舞問。
“男人該有的是事業。”傅景辰鬆開上官舞,他喝道:“一個真正的男人,一個有事業心的男人,是不可能糾結那些情情愛愛的,他所有的一切,都應該是事業。”
“我想在天堂裡有一席之地,我想成爲天堂的高層,我想擁有無上的權利和地位,那我必須學會捨棄,所以你不要以爲我利用你,哪怕是換了九牧,我還是會這樣做的。”傅景辰喝道。
“九牧…”上官舞喃喃的重複這個名字:“九牧…呵呵,她去了這麼久,卻一直活在你心裡啊,而我,這麼一個活生生的人站在你跟前,你卻選擇無視我,我活的,居然不如一個死人。”
“而你的心裡,是一直裝着一個人的,儘管你不願意承認,但是她卻一直在。”上官舞笑了,她笑的有些瘋狂有些撕心裂肺。
突然,上官舞一把抓住了傅景辰的衣領,她冷冷的說:“只不過,你想死沒那麼容易,我不相信,我會輸給九牧,傅景辰,看在你臨死前能吐露心聲的份上,這一次,我救你一次。”
“你要幹什麼?”傅景辰一怔,在他看來,上官舞有些瘋狂,現在她整個人都不正常了。yuyv
“你不想死的話,走。”上官舞鬆開了傅景辰,然後轉身向前走去,傅景辰愣了一下,他跟着她離開。
“你要帶我去哪裡?”傅景辰有些不解,現在衆人身陷重圍了,傅景辰身邊最後的勢力,應該也是被連根拔起了,而且身邊的重圍也不是那麼輕易被衝出去的,上官舞能帶着他離開嗎?
“當然是逃走,他們在周邊佈下了重圍,今天晚上幾乎是大半個帝都的警察出動,想逃出去,是難,但是從這裡,可以。”上官舞帶着傅景辰來到了一條小河前。
說是小河,其實是在工業化嚴重今天造成的污水河,大雨讓河裡的污水暴漲,只是河裡面的雜物比較多,垃圾,工業用水,甚至有下水道的混合物混合在一起。
“我們從這裡出去嗎?”傅景辰問。
“除此之外,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上官舞反問道。
“呵呵,我寧願死。”傅景辰笑了,他是一個有潔癖的人,平時別人用過的東西他都不會在用,現在讓他從這裡逃跑,他真的願意死。
“你想死,我不攔着,但如果你真的被林煜抓到了,就不是死那麼簡單了。”上官舞盯着傅景辰,她幽幽的說:“如果被林煜給抓住了,你最好的下場就是生不如死。”
傅景辰沉默了,說真的,他確實是有些難以抉擇,不想死,就要進入這水溝裡面,而天生潔癖的他,這樣對待他真的比殺了他還難受。
“只要活着,都還有希望,不是嗎?”傅景辰笑了笑,無所謂了,歷史一向都是給勝利者寫的,如果他就這樣死了,那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對於一個失敗者來說,他沒有任何發表言論的資格。
所以他要忍辱負重,眼前的這條小水溝雖然噁心了一點,但只要活着,一切都還有希望。
他脫下了早已經溼透的衣服,打算潛到這裡面來,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來:“想死,哪有那麼容易?”
林煜出現了,他帶着一羣人,一羣他自己的勢力,如芙蓉,如黎影等等,他肯定是知道自己會去哪裡,所以他就帶着人在這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