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石天重重的點頭,聽到後面感覺林昊話裡有話的樣子,不由疑惑的問:“林醫生,你也是我們林家的人?”
林昊也無法確定,只能道:“也許吧!”
林石天上下打量一陣林昊,搖頭道:“不對啊,你要是林家的人,我怎麼不認識你呢!”
說到這個,林昊有點忍不住了,伸手將自己脖子上的玉佩撞了下來,遞給他道:“林石天,你看看這個!”
林石天以前除了畫畫,就是做奢侈品,自然是個識貨的人,玉一到了手中,忍不住就讚道:“好物件!”
林昊忙問道:“你認識嗎?”
林石天道:“當然,這可是翡翠中的極品——帝王綠,非常值錢。”
林昊意識到自己沒問到重點,又改口道:“你見過嗎?”
林石天道:“見過,以前做拍賣行的時候,時不時都有人拿翡翠來拍賣的,但成色都沒有這個好。”
林昊苦笑,“我是說你有沒有在石坑村見過?”
林石天搖頭道:“沒有!”
林昊有些不死心的道:“你翻過背面來看看。”
林石天將玉翻了過來,只見上面有着林昊的名字與出生年月,顯然這是一個象徵着身份的信物,可仔細再回憶一下,還是搖頭道:“沒有。”
林昊嘆了口氣,將玉佩拿了回來。
林石天道:“林醫生,這是怎麼回事?”
林昊不想說得太清楚,只能簡單的道:“我小時候被人捌了,對這個村子依稀有點印像,這是尋找親人的唯一信物。”
林石天恍然的道:“我說你怎麼這麼奇怪呢!”
林昊不解的問:“哪兒奇怪了?”
林石天道:“開着寶馬,戴着價值上千萬的帝王綠,擁有一身卓絕的醫術,竟然願意屈身在這樣的小診所裡頭,原來是爲了尋親呢!”
林昊搖頭苦笑,並沒有解釋。
林石天接着又道:“如果玉佩上的出生日期就是你真正的出生日期,那麼你應該是十八歲過一個月,我足足比你大了十八歲,我是二十歲的時候離開村子,那個時候,你應該只有兩歲,我不認識你也沒有什麼奇怪的!不過戶籍應該有登記的,你去村委會問問不就知道了。”
林昊搖頭道:“我去過了,石坑村的林姓人家,總共三十四戶,沒有誰家有林昊這個人的。”
一旁的蘇晴道:“林醫生,你別灰心,沒有戶籍登記,絕不能排除你不是石坑村的人!”
林昊疑惑的問:“這話怎麼說?”
蘇晴緩緩的道:“據我說知,以前戶口資料全部是紙質檔案,管理難度大,加上當時的人也沒有意識到申報戶口的重要性,所以很多就沒有登記,到了很大的年齡,面對上學或別的什麼原因纔去補登的。還有一部分人呢,是因爲超生躲避計生處罰,讓新生兒成爲黑戶人羣,再有一些就是託關係、找路子,將孩子戶口入在別人的名下。再另外,前些年戶口管理由紙質向電子檔案轉變過程中,部分人員長期在外,派出所到村、組覈對時,找不到當事人,僅憑村幹部的記憶信息或並不齊全的檔案信息,致使部分人員的戶口漏登。反正很多原因的。沒有戶口登記,證明不了什麼。”
林石天跟着道:“以後我有機會見着咱們村別的林家人,我替你好好問問!”
這話,讓原本已有些絕望的林昊又涌起了一些信心,點點頭道:“謝謝你們!”
蘇晴失笑道:“看你,說的什麼話,你幫我們這麼多,我還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呢!而且如果你真是林家的人,咱們還是親戚。”
“對!”林石天說着就道:“林醫生,不,林昊,身爲同族宗親,我就不叫你什麼醫生了,你也不能叫我的名字,叔不叫,你也得叫聲哥!”
林昊有些啼笑皆非,這十字還沒一撇呢,你就搶着認親戚了?不過最終還是厚道的喊了一聲:“石天哥!”
林石天哈哈大笑,“好,很好,咱們林家在石坑村算是沒落了,被姓嚴的姓範的,姓吳的欺負得要死!有你在,揚眉吐氣,重振家族有希望了!”
林昊連連苦笑,這傢伙越扯越遠了呢!看看他的吊瓶已經差不多打完了,這就開始仔細的給他檢查,確認一切良好,可以暫時不用給藥,這就替他拔了針道:“今晚你可以休息,但明兒一早得過來。要我去接你嗎?”
林石天搖頭道:“不用,我自己能來!”
林昊道:“那行,我送你們回去吧!”
蘇晴忙道:“不用麻煩的,又不是很遠,我們走回去就行了!”
林昊沒好氣的道:“嫂子,我都還沒好好說你呢,你才生產沒兩天,怎麼就敢走來走去呢?而且你自己出來也就罷了,你還帶着娃兒一起出來,你不知道剛出生的他很嬌弱的嗎?”
蘇晴被斥責得臉紅耳赤,低聲道:“我也是擔心石天,以後我不會這樣了!”
很奇怪,這樣的話,對於醋罈子一般的林石天而言,原本應該很吃味纔對,可這會兒完全沒有這種感覺,反倒心裡暖洋洋的。
在林昊的堅持下,終於將一家四口送了回去。
回到診所的時候,他連澡都懶得洗,直接進房間撲到了牀上,連續九個小時的強體力手術,他真的累得不行了,撐到這會兒也再無法撐下去,必須得趕緊睡一覺才行。
只是剛閉上眼睛沒多久,一陣香風撲鼻而來,胳膊也被輕輕推了一下,極力的張開眼睛,發現帶着一身沐浴後清香的吳若藍出現在牀邊,這便掙扎着道:“姐姐……”
吳若藍道:“你不去洗澡嗎?”
林昊道:“明天再洗了!”
吳若藍道:“你也不吃飯嗎?”
林昊道:“明天再吃了!”
吳若藍:“你也不送我回去了嗎?”
林昊道:“明天再送了!”
林昊累得不行,自然沒心思去想自己的話有什麼不妥,閉上眼睛,又緩緩睡去。
看見林昊不管不顧的呼呼大睡,吳若藍苦笑一下,這就出了房間,原本是想獨自回去的,可是這個時候已經夜裡十一點多了,回家的路有好一段是黑漆漆的,要是半路突然闖出一男的將她拉進草叢,那可就全完了。而且這個時候,她也累得走不動道了!
在診所裡轉了一圈,沒有什麼可以躺的地方,診療室被嚴素給佔了,辦公室那邊的檢查牀又一天到晚的被病人躺來躺去,她可不願意在上面睡覺。
最後的最後,她僅僅只能回到林昊的房間,看見他睡的牀上,留了一大半的位置,累得眼皮直下垂的她終於顧不上妥不妥,走過去把被子推到中間,弄成一個條狀的分界線,然後就躺到上面昏昏的睡去……
吳若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不過這個白天,明顯跟以往任何一個白天都不一樣,因爲她張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枕着一個男人的手臂,側躺在他的懷裡。
這,明顯不是最狗血的,更狗血的是她的雙腿大張,一條腿伸到他的身上,將他的兩條腿都壓在下面。
不過,這無疑還不是最狗血,特別特別狗血的是,她的一隻手位置實在沒放好,太不雅觀了……
發現這一幕的時候,吳若藍被嚇壞了,急忙抽手,翻身,滾下牀。
當她看清楚這是診所的房間,躺在牀上的男人正是林昊的時候,她又忍不住呼了一口氣,彷彿放下一塊心頭大石似的。
這樣的心情,讓吳若藍感覺不可思議,爲什麼發現是他,自己心裡就變得輕鬆起來呢?
難道自己……
不可能的,這絕不可能!吳若藍在心裡不停的這樣對自己說,悄眼偷看一下林昊,見他並沒有醒來的跡象,不敢再耽擱,趕緊懾手懾腳的離開。
逃到診所大廳的時候,吳若藍才大口大口的呼氣,彷彿剛剛做了賊,偷了人似的。
好容易,終於平伏下心情的時候,吳若藍又不免苦笑起來,暗裡數落自己道:吳若藍啊吳若藍,你是不是神經病了?你昨晚到底是怎麼想的?再苦再累再沒地方睡,你也不能跟一個男人躺在一張牀上睡覺啊?你還是黃花大閨女呢?萬一真發生點什麼的話,你找誰哭去?
呆呆的坐在那裡正出神的時候,林昊的房門傳來了動靜,然後林昊便從裡面走了出來,吳若藍心中一緊,趕緊的拿起桌上一本書翻看起來。
“姐姐!”林昊看見她,臉上浮起了笑容,依然如昨般陽光燦爛,“早啊!”
“早!”吳若藍心裡有些發虛,臉也很熱,吱唔着應了一聲,壓根兒就不敢看林昊。
“這麼一大早的就開始看臨牀醫學啊?”林昊走上前來後,指着她手裡拿着的書道。
“嗯!”吳若藍應了一聲,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的道:“昨天你給林石天做手術的時候,我有很多地方看不明白,所以就翻翻書。”
林昊點點頭,“姐姐,你這種好學的精神是值得讚揚的,不過我有些不能理解的是,你的書怎麼反過來看的呢!”
“我……”吳若藍垂眼認真看一下,可不是嘛,慌亂之下書都拿反了,再找不到藉口的她,惱羞成怒的喝道:“你管我,我就喜歡反過來看,我就喜歡考驗自己眼力不行嗎?”
林昊忙識相的道:“行,當然行,我也沒說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