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敏之就那樣冷冷的盯着林昊,什麼話都不說!
林昊剛開始還是一副坦蕩的神色,自己確實沒搞任君齊,頂多是看了兩眼罷了,摸都沒摸呢!
只是被她這樣一直沒完沒了的盯着看,林昊漸漸便有些心虛了,最後實在扛不住,弱弱的問道:“我哪裡說錯了嗎?”
樑敏之皮笑肉不笑的道:“你覺得呢?”
“真是死蠢!”一個聲音從樓梯上傳了下來,任君齊站在上面道:“我根本就不會游泳,也從來不去海灘、游泳池一類的地方,更不穿泳衣!”
林昊:“……”
見任君齊從樓上下來,坐到林昊身邊。樑敏之才收起那陰森的笑意問道:“這麼說,你們倆是承認有姦情了?”
“媽!”任君齊沒好氣的道:“拜託你不要這麼神經加八卦好不好,別說我跟林昊沒什麼,就算真有什麼也經不起你這樣摧殘啊!”
樑敏之突然一改凌厲彪悍的作風,有些感傷的道:“我只是擔心你罷了!”
任君齊道:“我這麼大年紀了,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樑敏之道:“就是你這麼大年紀了,卻從來沒交過男朋友,我才擔心啊!”
任君齊:“……”
樑敏之又道:“君齊,你老實告訴媽,你到底是不是gay?”
任君齊被徹底打敗了,“媽,你別胡思亂想了行不行!我性取向正常着呢!”
樑敏之道:“那你爲什麼到現在還不交男朋友?”
任君齊道:“我只是沒遇到合適的,又不想湊合罷了,況且我也不覺得自己的年紀有多大啊!”
樑敏之道:“你還說不大,你都二十四了,想當年我跟你這個年紀的時候,你都已經可以去打醬油了!”
任君齊不堪其擾的擺手道:“媽,我的事情我有分寸,你別再管我了行不行,你再這樣,我以後也不回來了!”
樑敏之怒道:“你這是威脅我?”
任君齊道:“誰讓你胡攪蠻纏的!”
樑敏之眼眶有點發紅的道:“好,好啊,現在你長大了,能耐了,已經不把我這個媽放在眼裡了,你……早知道你會這樣,我當初就該叫你爸把你射到牆上!”
林昊:“……”
有這樣一個張嘴什麼話都敢說的母親,任君齊也是醉得不行,可是看見她彷彿真要哭的樣子,又有些於心不忍,湊過來輕扶她的肩膀道:“媽,你別這樣,我好容易回來一趟,就是想看看你,和你高高興興的呆幾天。”
樑敏之明顯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女兒的態度一軟,她也硬不起來了,“那……你去睡吧,明天咱們一起吃早餐。我一會兒再打個電話給你那死鬼老爸,看看他能不能飛回來。咱們一家也很長時間沒團聚了!”
任君齊點點頭,然後指着側邊的其中一個房間道:“林昊,你就在這個房間睡吧!”
林昊答應一聲,走過來給她檢查一下,發現她的情況已經好了許多,“你再睡一覺,明天就應該大好了!”
任君齊感激的看他一眼,這就再次上樓去了。
林昊見她走了,自己也想開溜,面對樑敏之這樣的女人,壓力實在太大了,“阿姨,時間不早了,我也……”
“坐下!”樑敏之冷哼道:“事情還沒說完呢!”
林昊一下就軟癱癱了,這還沒完沒了啊,“阿姨,我跟任君齊真的沒什麼,之所以會知道她的腿上沒有疤,純屬意外……”
樑敏之打斷他道:“你剛剛說來臺省辦事,辦什麼事?”
林昊道:“我找一個人!”
樑敏之道:“找誰,叫什麼,住哪兒?”
林昊道:“阿姨,這個人你認識呢!”
樑敏之疑惑的道:“我認識?”
林昊道:“他叫左坎,任君齊告訴我說,他以前在你的茶樓做過夥計!”
“左坎?他確實在我茶樓做過夥計,而且做了二十多年!”樑敏之疑惑的問道:“可是你找他做什麼?”
面對這個心思敏銳,可又性情難測,作風彪悍的女人,林昊知道扯謊是沒有用的,而且這事也沒必要扯謊,所以就從實招來,把自己的身世與來意簡略說了一遍。
樑敏之聽完之後連連嘆氣道:“看來你也是個苦命的孩子,身世這麼坎坷!”
林昊搖頭道:“沒什麼,我已經長大了!現在也過得很好,唯一想的就是找到自己的親人罷了!”
“難得你有這份心!”樑敏之誇獎一句後,又搖頭道:“可是左坎已經不在我茶樓好幾年了,剛離開那段還能聯繫上,可是後來電話就成了空號,我也不知道他現在去了哪裡!或許……掛了也不一定呢!”
林昊疑惑的問:“掛了?”
樑敏之點頭道:“他是生病了,撐不住纔沒在我茶樓做的!”
林昊又忙問道:“他生了什麼病?”
“我問過他,可是他不肯說!後來他要走的時候,我便給了他一筆錢,雖然不是很多,但省着點花,也能過完下半輩子的!”樑敏之有些感傷的道:“怎麼說,他也給我打了二十多年的工呢!”
林昊道:“那他有什麼親人嗎?”
樑敏之想了想道:“家倒是成了的,可是一直沒有孩子,他的老婆呆在鄉下,我也只見過幾面罷了!”
林昊忙問道:“阿姨,你有他鄉下的地址嗎?”
樑敏之道:“我沒有,不過我茶樓裡還有一些老夥計,或許他們知道他鄉下的地址,明天我給你問問!”
林昊又忙道:“那你有沒有他的相片嗎?”
“這個倒是有的!”樑敏之道:“你等一下!”
不多一會兒,樑敏之拿來一本厚厚的相冊,一頁接一頁的往下翻,林昊湊過去,發現裡面有不少的舊相片,其中還有任君齊的,而且是沒穿衣服的,不過有些可惜的是她很小的時候,小到根本沒有發育,所以也沒有什麼看頭。
翻到中間一頁的時候,樑敏之終於停了下來,指着中間一張年約四十來歲,穿着長馬褂,肩上搭着汗巾的男人道:“嚅,這就是他。十年前拍的。”
林昊仔細看看後,便道:“阿姨,我能把照片拍下來,發給我的長輩認一下嗎?”
樑敏之直接將整本相冊塞給他,然後打着呵欠道:“你自己折騰吧,老孃我累了,你就在樓下踏實的睡,要是讓我發現你深更半夜往樓上跑,我肯定打斷你三條腿。”
林昊汗了下,忙應道:“我知道了!”
樑敏之走了之後,林昊趕緊掏出手機,拍下左坎的照片,然後用微信發給嚴素,讓嚴素去找當時房產拍賣經事人嚴火明,讓他辨認一下這個左坎是不是就是當時的左坎。
儘管對得上號的希望非常渺茫,這個一輩子都在做夥計的左坎根本就不可能是那個去石坑村買大宅的土豪左坎,但林昊還是想試一試。
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就實現了呢!
將相片發給嚴素之後,林昊就在一樓找了個房間,去睡覺了。
這會兒都三更半夜了,嚴火明肯定已經睡了,嚴素應該也不會這個時候拿相片給吵他的。最快也要到明天早上纔會出結果。
誰知道只是過了半個小時,嚴素的電話就打回來了,林昊接聽之後卻發現電話那頭的聲音不是嚴素的,而是嚴火明的。
林昊疑惑的問道:“叔公,你還沒睡呢?”
嚴火明苦聲道:“已經睡了,可是被嚴素這個臭丫頭給吵醒了,不但我醒了,全家人都醒了!”
林昊微汗,嚴素可真夠雷厲風行的啊!“呃,叔公,對不起啊,我不知道她會這個時候去吵你的!”
嚴火明道:“沒關係,反正人老了,每晚總要上三四回廁所的,我就當她是好心叫我起夜吧!”
扯了一通不等吃不等喝的之後,林昊才正經的問道:“叔公,那張相片你看過了嗎?”
嚴火明道:“看過了!”
林昊忙又問道:“怎麼樣?這個人是你當初見過的那個左坎嗎?”
嚴火明道:“是他!”
得到肯定的答案,林昊頓時就呆住了,他可是做足了被否定的心理準備的,忙再問道:“你確定真的是他嗎?會不會認錯?”
嚴火明道:“不會認錯的,雖然他換了身衣服,連發型都換了,形象啊氣質啊,完全不相符,可是我敢確定,絕對就是他!”
林昊仍不敢相信的道:“叔公,這事不是鬧着玩的,我現在人就在臺省呢,你確認了我就得去找他的。麻煩你再看仔細一些好嗎?”
嚴火明也知道這事不能開玩笑,忙對着相片又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看了好幾遍,這才道:“不會有錯的,他的額側有一顆痣,藏在發角邊上,我記得很清楚呢!”
林昊拿起相片對照着看了一遍,發現左坎的額側確實有一顆痣,心情頓時就激動起來,終於可以確定一條線索了,“好,叔公,謝謝你,等我回去後請你吃飯哈!”
掛上電話後,林昊仍難平伏激動的心情,立即就想上樓去找吳若藍,跟她分享自己的收穫,只是一踏上樓梯,便想起樑敏之的話,腳步就生生給收了回來。
找了個客房躺下,又翻來覆去半天之後,他才勉強平靜了下來。
心情一平靜,問題就來了!
既然這個夥計左坎就是那個扮成土豪的左坎,那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照理來說,左坎只是個夥計,薪水微薄,絕對沒有經濟能力去內地買房的,哪怕是二十年前也不可能,更別說是開着豪車帶着助理和秘書了!
左坎既然能在內地買得起豪宅,爲什麼還甘願貓在一個茶樓裡做斟茶遞水的夥計呢?可如果說左坎僅僅只是個夥計,他又哪裡有錢去內地買豪宅呢?
這是前後矛盾,完全不合常理啊!
林昊的腦子並不笨,想像力也很豐富,可是他怎麼想也想不出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反倒越想越糊塗,想得累了,累得便在糊里糊塗中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