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醒來的時候,宿醉的頭痛讓他感覺腦袋彷彿要爆開來似的。
在太陽穴上揉了半天,他才終於從疼痛中緩過勁來,張開眼睛看看,發現天已經亮了,而且似乎亮了很久。
整個人徹底的清醒後,他又突地一驚,昨天晚上是怎麼回事,自己什麼時候喝醉的?喝醉之後又發生什麼?
想到這些,他趕緊的掀開被子來查看自己,發現衣服還在身上,不由微鬆一口氣。
按照一般的劇情來說,真要發生了什麼酒後亂性的事情,不管男女,這個時候都應該是裸着的。現在衣服既然好好的穿在身上,那就表示昨晚沒發生什麼!
招姨呢?
林昊平靜下來後扭頭看看,並沒有在牀上發現她的身影,但外面卻隱約能聽到她在說話聲。
奇怪,她在跟誰說話呢?這裡不是隻有自己和她兩個人嗎?
林昊掀開被子下牀,只是站到地上後卻感覺褲子有點鬆垮,垂眼看看,只見自己的皮帶並沒有扣在原來的位置上,比習慣性扣的位置鬆了一個卡眼。
昨天晚上吃撐了自己鬆的?還是喝醉後去方便了?
林昊有些許納悶,但也沒有多想,將皮帶重新卡回原來的位置,整理下身上睡得皺巴巴的衣服,這就走了出去。
尋着聲音走去,發現招姨在石屋背後的那片園地,除了她之外,身邊還有七八個女人。
招姨正拿着一株石斛正在跟她們說着什麼,林昊靠近了才聽清楚她是在向她們講解怎麼種植這個石斛。
看到林昊出現,招姨的臉上出現一抹不太自然之色,但轉瞬即逝,給那幾個女人又講了一下後便指着周圍的瓜果蔬菜道:“今天我們先把這些東西清理掉,把地給整理出來,大家開始吧!”
女人們便紛紛動作起來,去收割那些瓜果蔬菜。
招姨走了過來,語氣溫柔的問道:“你醒了呀?”
林昊點點頭,指着旁邊忙活的幾人問道:“她們是?”
招姨道:“是我們公司招的員工!”
林昊摸不着頭腦的道:“我們公司?”
招姨輕橫他一眼,“我昨晚不是說了嗎?我註冊了一個公司,”
“哦哦,我記起來了,你是說過!”林昊恍然的應一句,又問道:“招姨,昨晚我喝醉……”
招姨臉色微變一下,打斷他道:“我都說讓你別喝那麼多,你偏不聽我的。這回好了吧?”
林昊有些尷尬,又有些摸不着頭腦,“昨晚我喝醉後做了什麼?”
“你……”招姨的臉上浮起憤慨之色,似乎要控訴什麼,但話只說了一半後又悶悶的道:“還能做什麼,喝醉後你就睡了唄!”
林昊大鬆一口氣,“睡了好,睡了好啊!”
招姨竟然爆了粗,“好個屁!”
林昊不解的看着她,睡了不好?難道一定要發生什麼才叫好?
招姨接觸到他投來的目光,神情有些慌張,吱唔着道:“我是說你睡着之前吐得稀哩嘩啦的,弄得我又要伺候你,又要收拾打掃,折騰到半夜才能睡覺!”
林昊恍然,有些愧疚的道:“對不起,招姨!”
如果是以前,林昊這樣說,招姨肯定會應一句沒關係,可是這次很奇怪,她竟然什麼都沒說,只是垂下了頭,彷彿林昊理應道歉似的。
林昊道:“我下次再不喝那麼多了。”
“還有下次?”招姨聽得心裡一寒,“以後我再也不和你喝酒了,這回我都後悔死了呢!我真不應該告訴你左立藏了酒的!”
林昊笑着道:“好吧,僅此一次,下不爲例!”
招姨幽幽的道:“有些事情,一次就夠了!”
林昊點頭道:“嗯嗯,咱們不說這個了,我去教你怎麼弄蛹蟲草吧!”
招姨悶悶的應了一聲,然後跟着他去了前面。
將蛹蟲草的種植技術,以及必須注意的各種事項通通都傳授給招姨之後,已經是中午時分了。
吃過午飯後,林昊主動收拾清洗了碗筷,完了之後便對旁邊正在默默的洗牀單的招姨道:“招姨,我要走了!”
“走?”招姨愣了下,疑惑的問:“你要去哪兒?”
林昊道:“這邊的事情已經結束了,我該回羊城去。”
招姨的神情黯了下去,低聲問道:“不再住多兩天嗎?那個……種植的技術,我還不是特別的懂呢?”
林昊道:“重要的東西,我都教你了。剩下的都是一些小問題,以後你要是有什麼不明白的,你就打電話或上網問我。”
招姨悠悠的長嘆一口氣,要走的始終還是要走,想留也留不住的,無奈的點頭道:“好吧,那我先把牀單洗好,然後送你出去!”
林昊搖頭道:“你不是說下午還有員工要進來嗎?不用送我了。我自己知道路出去的!”
招姨想想也是,種植園要全面整改,自己脫不開身的,只能道:“好吧,你一個人要注意安全。到家了給我發個信息。”
林昊點頭道:“行!”
儘管如此,但林昊要走的時候,招姨還是送出了好幾個山頭,直到林昊再三催促她回去,她才輕輕的揮手,目送他離去。
當林昊的身影徹底消失於視野之際,不知怎麼的,招姨感覺眼睛一澀,淚水就情不自禁的落了下來!
也許曲終人散之後,離開的離開,忘記的忘記,然而旋律最好的時候,感謝上天讓我們曾相遇。
林昊的回程,遠比來的時候更順利一些,當天夜裡他就回到了羊城機場。
來接他的不是嚴素與吳若藍,而是冷月寒,開着他那輛拉風的保時捷跑車。
不過林昊對冷月寒有些怨氣,因爲她這次並沒有陪他出行,如果有她在身邊的話,墨煞根本沒辦法將他當狗似的虐,更不會受傷住院,所以上了車之後,他就像個怨婦似的黑頭黑臉,理也不理冷月寒。
冷月寒性格淡漠,自然也不會自動搭理他。
因此一路上,車廂內寂靜無聲,氣氛相當沉悶。
出了機場後進入主道,車速就慢了下來,最後索性堵上了。
眼見就要到家了,結果卻堵在路上,林昊心裡有些煩躁,見冷月寒仍是不聲不響,彷彿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他再也忍不住了,問道:“小半個月沒見,你就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冷月寒終於張嘴,“說什麼?”
林昊被噎住了,半響才甕聲甕氣又很不要臉的道:“說你想我啊!”
冷月寒漠然的看了他一眼,緩緩搖頭道:“你搞錯對象了!”
林昊:“呃?”
冷月寒道:“我不是嚴素!”
這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想聽好聽的,想聽肉麻的,找我幹嘛,找嚴素啊!
“你……”林昊被氣得不行,憤怒的控訴道:“你知不知道,我在臺省差點死了!”
冷月寒竟然沒有絲毫同情心的應一句:“活該!”
“你——”林昊差點沒被氣出一口老血,終於忍不住發飆了,喝道:“停車!”
冷月寒疑惑道:“你要幹嘛?”
林昊道:“我要下車!”
冷月寒又問:“下車幹嘛?”
林昊道:“我不坐你的車,我打車回去!”
冷月寒提醒道:“這是你的車!”
林昊道:“那……你給我下車!”
冷月寒平淡的問道:“我要是不呢!”
林昊這下軟癱癱了,冷月寒的武功進階一日千里,跟她相比,他已經被甩出了九條街。
換而言之,冷月寒要是不停車也不下車的話,林昊是一點也奈何不了人家!
見他一副鬱悶的要抽筋的樣子,冷月寒的臉上竟然浮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冷淡的語氣也有所緩和,“你現在不是沒事嗎?有什麼好生氣的?”
林昊怒道:“可是我差點死了!”
冷月寒道:“又不是我要殺你,你對我兇什麼!”
林昊道:“如果你願意跟我一起去臺省,我會落得那麼狼狽嗎?”
“黑麪神,你就是那種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人,不落得那樣的下場,你都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身處於一個怎樣的險鏡!”冷月寒看了他一眼後又道:“再說了,你要是不遇險,不被人虐得死去活來的,你又怎麼知道自己弱得不堪一擊,以及我對你的重要性呢?”
林昊哭笑不得,“冷月寒,我在你嘴裡聽一句好話就那麼難嗎?”
冷月寒竟然道:“我說的每一句都是好話!”
林昊:“……”
聊了一陣後,路開始通了,車子緩緩前行。
林昊沉默一會兒,突然叫起來道:“不對!”
冷月寒問道:“什麼不對!”
林昊道:“我們在臺省出事的事情,姐姐並沒有告訴任何人,你怎麼知道的?”
冷月寒沒有回答,彷彿壓根兒就沒聽見似的,繼續開自己的車。
林昊想了想後又叫了起來,“那個黑衣人!對,就是那個黑衣人,他應該跟你有關係!”
冷月寒依然沉默似金,好像耳聾了似的。
林昊繼續問道:“是你叫他在暗中保護我的對不對?”
冷月寒還是不言語,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
林昊自問自答的道:“肯定是這樣,要不然你怎麼會那麼放心我一個人去臺省呢!”
“不錯!”冷月寒終於吭了聲,仍是不冷不熱的語氣,“那個人就是我從山裡帶出來的,我也拜託他跟着你,同時保護你!”
林昊呼出一口氣道:“我就說你不可能那麼沒良心的嘛!”
冷月寒冷哼道:“黑麪神,如果你覺得這樣自己就有了依仗,買了保險的話,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林昊疑惑的看向她,“呃?”
“他雖然同意跟我出山,但性格非常古怪,並不是我可以掌控的人!”冷月寒緩緩的道:“跟不跟着你,跟着你又會不會保護你,那要看他的心情!”
林昊:“……”
冷月寒又道:“他在年前的時候就跟着我們出山了,你在九環山遇刺的時候,他也在現場,可是他並沒有出手!”
“這……”林昊喃喃的說不出話來了,因爲他也突然想了起來,在墨煞刺殺自己的時候,黑衣人也是最後一刻纔出現的,要是再晚上一秒鐘,後果都將不堪設想!另外,那幾個被倒吊着割喉放血而亡的殺手恐怕也是他的傑作。
看來,像是這種以看別人受虐以及虐待別人爲樂趣的變態,自己真的不能指望那麼多啊!
“不說他了!”冷月寒擺了一下手,問道:“你跟我說說,這次刺殺你的人是怎麼回事?”
林昊道:“那個黑衣人沒跟你說嗎?”
冷月寒道:“他只說你被人虐像狗一樣,還質問我什麼眼光?”
林昊哭笑不得,只好把在臺省先後兩次遇刺的經過詳細跟她說了一遍。
冷月寒道:“照你這麼說,他們並不是黑鋒國際的人!”
林昊道:“確實不是!”
冷月寒蹙眉問道:“那會是什麼人呢?”
林昊搖頭:“我也不知道!”
冷月寒不再言語,而是加大油門往石坑村駛去,進了石坑村後,將他在嚴素家門前一扔,又調頭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