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診了這麼長時間的脈，可是診出了什麼？”賈化文一臉不屑地問道。
“葉辰楓，我爺爺到底怎麼樣了？你倒是說話啊，真是急死人了！”
又過了一分多鐘，葉辰楓才輕鬆口氣，先是看了楚月瑩一眼，而後又對賈化文道：“你之前說什麼？如果我沒記錯，你是說楚老爺子只是消化系統有些毛病，沒錯吧？”
“沒錯，這話是我說的，你又不同意見不成？”
隨即葉辰楓一陣冷笑，道：“當然有意見，看來你的醫術，比你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侄子也強不到哪兒去，我現在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你，你這是誤診！”
“楚老爺子根本就不是什麼消化系統的問題，而是中毒之症！”
此言一出，全場氣氛唰地下便安靜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才響起陣陣議論聲，而楚月瑩的心也提到嗓子眼，一臉緊張地抓住葉辰楓的手：“中毒？你，你確定是中毒？中的什麼毒？”
“中的什麼毒我暫時還不好說，但的的確確是中毒之症，而且此毒還異常陰狠怪異，即便是將人毒死，那屍檢報告上也會和之前這姓賈的老頭診斷結果一致，說成是因年齡過大導致消化系統衰竭而亡。”
“你放屁！你這簡直是譁衆取寵！患者脈象只是稍顯虛浮，並未有什麼大變化，而且面色也和正常人基本無疑，何來中毒一說？”
瞥了賈化文一眼，葉辰楓毫不客氣地罵了聲庸醫後，道：“脈象稍顯虛浮？呵呵，那只是表面現象而已，如果你再多診幾分鐘的脈便不難發現，楚老爺子的脈象，乃是屋漏脈！”
“如果不及時治療，會有生命危險！”
楚月瑩被葉辰楓的話當即嚇了一跳，連忙問道：“你說清楚些，什麼是屋漏脈。”
葉辰楓只是在盯着神色已然有些變化的賈化文並未說話，沈老則耐心地解釋起來：“所謂屋漏脈，是一種脈來遲緩，許久方來，如屋漏滴水的脈象，脈搏每分鐘約爲二十到四十次，反映了體內營養胃氣的缺乏。”
如果說沈老之前這段解釋讓人聽得有些雲山霧罩，那後面一句簡短的話，則讓楚月瑩的心瞬間沉入谷底。
“屋漏脈，爲七絕脈之一，中醫中有句老話，凡見七絕脈，必死無疑。”
楚月瑩向後倒退數步，葉辰楓見狀連忙將其扶住，道：“也用不着太擔心，現在楚老的情況倒還沒有那麼糟，不過卻不能拖得太久，必須儘早醫治才行。”
“對，對！你說的對！葉辰楓，你一定有辦法，對不對？趕緊救救我爺爺啊！”
葉辰楓點點頭，剛要動手卻被賈化文攔下：“哼，沒想到你還知道屋漏脈，有兩下子，不過你說它是它就是了？想就這麼贏了我，未免太簡單了點吧？”
“放手。”
賈化文白眉又是一挑，不僅沒放手的意思反而還用力抓住，爲了不落氣勢就要跟葉辰楓拗着幹。
“放手！”
又說了句後，葉辰楓猛地一揮手臂，竟當着衆人的面吧賈化文給掀了個屁股蹲！頓時引來一陣竊笑。
“本來不想和你太較真，但你既然如此咄咄逼人，那也就怪不得我了！好，你不是想看楚老中毒的憑證麼？那我就給你看個仔細，看個明白！”
說着，葉辰楓便取出一根銀針，慢慢刺進了楚天華的氣管之中，搓了好一會兒才取出來呈在衆人面前，只見銀針端部，竟已變得黢黑一片……
“這……嘖嘖，厲害啊，還真是被小葉給說中了，現在事實已經很清楚了，毫無疑問，楚老就是中毒之症！”
有了沈老的蓋棺定論，其餘各科室的醫生對視一眼後也紛紛衝葉辰楓豎起大拇指。
“看來還是咱們葉主任更勝一籌啊，你說咱們之前用了那麼多醫學儀器也沒診斷出絲毫毒素，被葉主任一摸手腕就能診出來，看來中醫還是有其可取之處的。”
“這次賈老可是輸慘嘍，哎對了，他們既然是約鬥，總要有些賭注存在吧？賈老如果輸了怎麼着來着？”
隨着胸外科的一個副主任無意間問了一嘴，衆人也都紛紛討論起這個話題，令還趴坐在地上的賈化文頓時老臉一紅，而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賈濤已然沒臉待下去，竟直接棄自己秦叔叔不管，直接開溜……
待衆人議論了片刻後，葉辰楓才壓了壓手，笑眯眯地看着賈化文，道：“現在大家都比較關心咱們之前的約定，你如果輸了，需要怎麼做，還記得吧？”
“不記得沒關係，我可以給你提個醒，如果你輸了，就要當着全院人的面向我認輸，而且爲你自己之前的無禮行爲，道歉！”
“現在，你可以履行了。”
“葉辰楓，你，你別太過分！在中醫界我可是你的前輩！你難不成想讓老前輩在這多人面前……”
不給賈化文再說下去的機會，葉辰楓擡手將之打斷，正色道：“少跟我說那些沒用的，也別跟我說什麼前輩不前輩的，還有一句話你應該也聽說過，達者爲師，我的醫術比你強，自然也能受得起你的認輸和道歉。”
聞罷，賈化文從地上爬起不再說話，也沒有道歉或是認輸的意思，只是死死瞪着葉辰楓。
隨着時間的慢慢推移，楚月瑩柳眉一挑，她可不想因爲這件事耽誤了自己爺爺的治療，當即道：“姓賈的！自古以來就是願賭服輸，你的醫術已經輸了，難不成還想輸了人品？”
沈老也頗爲解氣地大笑了兩聲：“哈哈！賈老頭兒，之前我記得就已經和你說過，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看吧！果然被我說中了吧？廢話少說，趕緊道歉認輸吧！”
輸陣不輸人的道理，賈化文自然清楚，不過想他一個頗有名氣的老中醫，今日居然要當着這麼多人，還有自己的宿敵沈老的面給一個後生晚輩道歉，向來把面子看得比命還重的他一時間還真有些做不出來。
過了會兒，賈化文深吸一口氣，只是說了句今後不再回江南後，便推開人羣，在一陣鄙夷譏諷聲中狼狽離開，自始至終也沒認輸道歉。
因爲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少，很快便在整個江南醫學圈子裡傳開，搞得賈化文，連帶着侄子的名聲徹底臭了，每天都會有之前叔侄倆得罪過的人登門戲弄，導致這對叔侄連祭祖都沒完成，便捲鋪蓋逃似的趕回京都。
當然，這都是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