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加油!”不知怎地,翠花就是不太抱希望,這一聲加油,要多敷衍,就多敷衍。
何田田懶得同她計較,白了她一眼,穿衣起牀,去給蘇景雲抹藥。
蘇景雲依舊在書房裡看公文,依舊強迫她坐上了他的大腿,不然不讓換藥。
何田田一心想着告御狀,已經懶得計較這些細節了,反正無論怎麼反抗,都是無效。
她呆呆地望着書,感受着蘇景雲的氣息,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突然,意外發生,肚子咕咕地響了兩下。
她向來反應慢,自己沒覺着有什麼,蘇景雲卻是馬上看她:“餓了?”
“沒吃早飯。”何田田實話實說。
“爲什麼不吃?不合胃口?”蘇景雲說着,面色不悅。
爲什麼不吃?避子湯實在太苦了,苦得讓人吃不下飯,但這些,又如何同他說?
何田田只能苦笑兩聲:“減肥,減肥。”
蘇景雲沒再追問,但第二天的避子湯,苦味卻淡了很多,讓何田田驚訝之餘,再次極度懷疑,蘇景雲的腦子,真的是壞掉了。
玉女膏真的很神奇,在何田田的正字,攢滿五個的時候,蘇景雲的傷終於好了。
她在檢查過蘇景雲的肩膀後,一秒鐘都沒耽誤,馬上領取對牌,上馬飛奔,進宮告御狀去了。
宮城巍峨,御道漫長,這回沒有蘇景雲的車駕,何田田走到腿軟,才照着太監宮女們的指點,到了御花園。
皇上正在御花園賞花兒呢,身邊還跟着蘇景雲。
楚王也在?她走的時候,他還沒出門呢。不過也是,他是坐車,她是走路,這速度沒法比。
這樣也好,雙方都在,正好對質。
何田田想着,上前行禮:“微臣何田田,見過皇上,見過楚王殿下。”
“何太醫?”皇上笑得很親切,“來得正好,隨朕賞花。”
“微臣沒心情賞花!”何田田正氣着呢,“皇上,楚王殿下調戲朝廷命官,強迫朝廷命官侍寢,這事兒您管不管?管不管?”
皇上一愣:“朝廷命官,誰呀?”
何田田把自己一指:“就是微臣!”
“這種小事,也來煩朕?”皇上面露不悅,隨手遞了把戒尺給她,“拿去,朕許你打楚王板子,次數隨意。”
啊??
何田田愣住了。
站在皇上身後的蘇景雲,顯然也愣住了,竟沒作聲。
“還不趕緊領旨謝恩?”皇上不耐煩了。
“是,微臣謝皇上隆恩!”何田田趕緊彎腰,雙手接過了戒尺。
馬上便有小太監上前,請她和蘇景雲去刑房。皇上的話,就是聖旨,哪怕只是隨口一說,那也是必須執行完後,才能離開的,來不得半點馬虎。
去刑房的路上,蘇景雲終於會過了意來,眸中暗色沉沉,風雲洶涌:“你竟然狀告本王?難道你侍寢,不是自願的麼?!難道你不是因爲對本王有意,才主動留下來照顧本王麼?!”
“誰是自願的?!鬼才對你有意!!”何田田揮着戒尺,又是來氣,又是得意,“廢話少說,看我今兒不打你個PP開花!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調戲我!”
蘇景雲幽深的眸子裡,怒海翻騰,周身的氣場卻驟然冰凍,就連前面領路的小太監,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蘇景雲一路怒沉不言,何田田晃着戒尺,連蹦帶跳,那小太監大概是覺得這氣氛太過於詭異,把他們帶進刑房,馬上就跑了。
多日大仇,終將得報!
這一頓板子打下去,她必將自由!
何田田激動着,興奮着,揮着戒尺,衝蘇景雲嚷嚷:“趕緊把褲子給我扒了!”
蘇景雲沉着臉看她,一言不發。
何田田纔不管這麼多,一把將他推倒在榻上,三兩下扒掉了他的褲子。
蘇景雲的神色,沉鬱得嚇人,但並沒有反抗。
何田田故意先拍了兩下:“喲,手感還真不錯!”隨後揚起戒尺,掄圓了胳膊,啪地一聲,重重地打了一下。
這戒尺不知是用什麼做的,一下打下去,連白痕都沒一條,何田田還以爲是自己力氣小,連着打了四五下,都是這樣,不免就沒了興致,丟開戒尺,悻悻地道:“到底是親兒子,這麼偏心,弄個打不疼的戒尺給我。”
蘇景雲還趴在榻上,眼裡的墨色,濃得像是要變成無盡的黑夜。
何田田彎下腰,給他把褲子朝上提了一下,道:“喂,雖然這戒尺是水貨,但你還是要長記性啊,以後沒事兒別招惹我!”
蘇景雲沉默着起身,自己穿好了衣裳。
兩人一前一後,推門出去,卻發現皇上竟站在外面。
何田田還沒來得及抱怨水貨戒尺呢,皇上先滿臉嚴肅地開口了:“親王調戲朝廷命官,乃是一樁醜聞!此事必須有所掩飾,不能使皇室蒙羞!景雲,事情是你做出來的,你說該怎麼辦?!”
蘇景雲垂着眼眸,聲音聽起來有點嘶啞:“兒臣不知。”
“愚笨!”皇上斥道,“朝廷命官也是人,一樣得男婚女嫁!此事朕仔細考慮過了,唯有一牀棉被蓋過,方能堵住悠悠衆人之口,也才能給何太醫一個滿意的交代!所以,朕打算封何太醫爲你的良媛!”
良媛?!
這是什麼鬼?!!
晴天霹靂轟隆隆閃過,何田田渾身似雷擊,驚得無法動彈。
她來告御狀,是想擺脫蘇景雲的,怎麼反倒成了他的小老婆了??!!
這次又是哪裡出了問題???
蘇景雲依舊垂着眼簾,平靜地下跪領旨:“兒臣謹遵聖諭。”
何田田腦子裡嗡嗡地響,已經無法作出任何反應了,連自己是怎麼下跪謝恩,又是怎麼和蘇景雲上了同一輛車都忘了。
車廂裡,隱約響起沉沉的悶哼聲,何田田漸漸地回過神來,發現車壁旁的蘇景雲,滿頭冷汗,眉頭深鎖,脣角緊抿。
她的腦子,還有點漿糊,怔怔地問道:“你怎麼了?”
蘇景雲沒有回答她,眉頭卻是猛地又皺了一下。
何田田還是有點怔仲,看了他半天,方道:“不會是剛纔打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