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天哪,大地啊,她怎麼這麼倒黴啊!
心靈才受重創,就連肉體,也要受到摧殘嗎!
何田田不顧形象,一邊用碘伏消毒傷口,一邊嚎啕大哭。
太疼了啊!這比手術刀戳到pp,可疼多了!而且箭頭不比手術刀乾淨,她待會兒還得考驗考驗自己的打針水平,僅用一隻手拿着針管,做個皮試,再扭着腰,朝自己的pp上,扎一針破傷風。
手掌上好大一個洞啊,必須縫針啊!
十指連心,手掌也離得不遠啊,好疼啊!
何田田一邊清洗傷口,一邊哇哇地哭,哭着哭着,她突然想到一個嚴峻的問題,既然她得給自己縫針,那就絕對不能喝麻沸散,而傷口這麼深,草烏散是不管用的,那麼,待會兒她該怎麼辦??
難道讓她硬忍着?!
媽呀!她會疼暈過去的吧?!
何田田越想越覺得害怕,睜着淚眼,呆呆地望着手掌上的傷,連哭都忘了。
宮女太監們見她不動了,都嚇壞了,連忙打發了一個跑路最快的,去把蘇景雲找了來。
蘇景雲接到消息,還不怎麼信,待得進了東閣,一眼看見何田田手掌上的大洞,眸子才驟然一縮,臉上變了顏色:“本王先前看冊子上有記載,說你性子倔犟,向來不肯服輸,以至於拿手術刀自殘,以逼本王讓步;本王當時還不相信,而今看來,竟是真的!”
“不,不是吧,手術刀戳pp的事,你都知道?”何田田驚呆了。
“怎麼,你以爲本王失憶了,就可以隨意糊弄了?所以故技重施,拿箭頭戳自己的手了?不錯啊,還挺會就地取材的!”蘇景雲恨恨地說着,眼中火光四濺,憤怒猶勝先前。
“我沒有!我腦子又沒進水!”何田田一聲大吼,手下意識地朝桌上一拍,啪地一下,正中傷口,疼得她眼前一黑,差點暈了過去。
蒼天哪,大地啊,各路神仙們啊,她這是造了哪門子的孽啊,受傷已經很倒黴了,就這樣,還要被冤枉?
蘇景雲啊,老大啊,她真的沒有自虐的傾向,饒過她吧!
蘇景雲見她拿受傷的手去拍桌子,嚇了一跳,看了她半天,方纔回過神來:“你若不是故意的,爲何遲遲不肯縫針?怎麼,想借傷口裝可憐,換取本王的原諒?”
“誰要你原諒啊!你以爲你是誰啊!老孃是因爲怕疼,怕疼!懂嗎?你以爲我是你呀,皮糙肉厚,不喝麻沸散,也能動針動刀!我會疼暈過去的呀!”何田田疼到了極限,啥都不怕了,趴在桌上,一邊哇哇地哭,一邊狠狠地罵。
滿屋子的太監宮女,她這樣無遮無攔地罵,蘇景雲臉上掛不住,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就要走。
但她的臉色,是那樣地蒼白,雙頰卻又由於憤怒,呈現出一種異樣的紅色來,蘇景雲的腳步,頓了又頓,終於還是停下來,揚聲叫了觀言:“太醫院還有誰會縫針?”
觀言想了又想,還是搖頭:“除了何良娣,再沒人會了……”
蘇景雲揮退觀言,大步走到何田田旁邊,挨着她坐了下來,把那個簡易的玉雕醫箱,朝她面前一頓:“縫!如果你疼暈了,本王自會掐醒你!”
掐醒?!!這麼沒人性?!!
何田田被他的氣勢給嚇着,不自覺地伸出手去,讓宮女幫她清洗消毒,穿好了針線。
她盯着自己的傷口,瞧了半天,才終於鼓足勇氣,戳出了第一針。
媽呀!好疼啊啊啊啊!
何田田淒厲地一聲尖叫,把屋子裡大大小小的宮女太監,都給嚇得一哆嗦。
她這一叫,手便不自覺地抖,眼見得弧形針就要走偏,蘇景雲當機立斷,猛地握住了她的手,穩住了弧形針。
他的手掌,寬厚而溫暖,似有無盡的力量,藉由他的手,源源不斷地流向何田田,傳遍了她的全身。
何田田漸漸地鎮定下來,但疼痛卻並不曾消減半分,她整個人,都在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
蘇景雲沉靜地握緊了她的手,低聲道:“本王握着你的手,你來引導方向。”
何田田無力地點了點頭,帶着他的手,把弧形針戳進了下一個縫合點。
傷口裡兩針,外三針,其間何田田數度疼到眼前發黑,真是靠蘇景雲無情地掐了兩下,方纔挺過來。
五針縫完,她已疼到虛脫,軟綿綿地倒在了蘇景雲懷中。
“真沒用!”蘇景雲斥着她,給她敷上藥,纏上了紗布。
何田田趴在他懷裡,歇了一會兒,又掙扎着爬起來,單手給自己做了皮試。
皮試結果很不錯,可以打破傷風,但她這會兒已然脫力,就連褲腰帶都解不開了。
她撐着最後一口氣,把注射器塞進蘇景雲手中,給他指了指pp上的三角肌,連句話都來不及說,就暈了過去。
“既然如此怕疼,又爲何非要自殘?!”蘇景雲忿忿地說着,卻又無可奈何,只能把她抱上牀,扒下她的褲子,照着她指的位置,給她打了一針破傷風。
何田田沒暈多久,就被疼醒了,躺在牀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哭。
蘇景雲坐在牀沿上,居高臨下地看她:“疼?”
“嗯。”何田田眼淚汪汪地看他。
蘇景雲掏出帕子,重重地給她擦淚:“後悔嗎?”
“後悔什麼?”何田田有點迷糊。
“疼成這樣,還不知悔改?”蘇景雲收回帕子,狠狠地擲向她的臉,“難不成自殘也是有癮的?!”
她沒自殘!
何田田欲哭無淚,卻又無力哀嚎,只得衝蘇景雲輕輕招手:“你過來,我跟你說。”
蘇景雲還當她是要道歉,把耳朵湊了過去,誰知何田田張開口,就給了他一下,登時在他白淨的耳朵上,留下了兩排牙齒印。
“你是屬狗的麼?!”蘇景雲且驚且怒,“不知悔改也就罷了,居然還敢咬本王?!”
“誰讓你冤枉我的!咬的就是你!”何田田剩下的一點力氣,全用在了咬他上,現在講話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無力的喘息,“你再說,我還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