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啥呢?她臉上有花兒?何田田摸了摸臉,莫名其妙:“你沒事兒嗎,跑濟善堂來幹嗎?這種找場子的事,其實不需要你幫忙的。”
蘇景雲強忍住一把掐死她的衝動,冷冷地道:“剛纔教你三妹的,你沒聽懂麼?見了本王,不知道行禮?”
啥?行禮?這是什麼招數啊,玩出新花樣了?何田田愣愣地上前,曲了曲膝蓋:“見過楚王殿下,楚王殿下萬福金安。”
唔,不錯,傻傻愣愣的小模樣,還是挺可愛的,蘇景雲滿意地點了點頭,朝她伸出手去。
這是啥意思啊?何田田愈發弄不懂了,盯着他的手左看右看,最後搭上了他的脈搏。呃,脈象平穩,搏動強勁有力,身體健康得很……
誰讓她診脈了!他這是需要診脈的樣子嗎?!算了,還是太高估她的智商了……蘇景雲暗歎一口氣,手腕翻轉,將何田田的小手,攥在了掌心裡:“走罷。”
“走?去哪兒?”何田田愣住了。
蘇景雲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臉上,明顯也愣了一下:“你沒打算回府?”
當初他們之所以分居,就是爲了他能得到監國之位,現在目的圓滿達成,她不是也該回楚王府住了嗎?
他可是一下朝,就打聽到她的方位,專程趕來接她了,連文武百官爲他擺的慶宴,都沒有去參加。
但看她這樣子,怎麼卻是一點想回去的意思都沒有?
也是,她如果想回去,就會老老實實待在菡萏院,等着他來接了,又怎會急匆匆地跑到太醫院來?
“呃……我沒說不回府啊……只是……”何田田瞅了瞅他的臉色,“我剛把濟善堂收回來,有很多事情要辦,你先回去,好不好?我想你今天肯定也很忙,朝中百官,都等着請你吃酒吧?”
“濟善堂的那些人,都還沒召回來,你現在留下又能辦什麼事?再說不是還有李伯仁麼?我知道,這是你的心血,但你也別忘了,你最重要的身份,不是濟善堂主事,而是本王的王妃!”既然她沒出什麼幺蛾子,那就好辦了,蘇景雲一把攬住她的腰,把她抱了起來,“跟本王回去,履行你身爲楚王妃的義務,你以爲沒有酒宴和賓客等着你嗎?”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料到接下來幾天會很忙,才趁着這會兒的功夫,趕緊溜出來辦事的。”何田田見他已經朝外走了,趕緊抱住他的胳膊,使勁兒地晃,“景雲,歐陽誠就住在太醫院,你讓我去看看他,好不好?你要是不放心,可以陪我一起去。”
“你要去見歐陽誠?你今天來太醫院的目的,其實不是濟善堂,而是歐陽誠?!”蘇景雲說着,停下了腳步,“他住哪兒?本王可以賞他一個全屍!”
“哎呀,蘇景雲,你不要這樣好不好!”何田田實在受不了他這滔天的醋勁兒,不得已,只好跟他講了實話,“你以爲申國府突然退親,還公開在朝堂上支持你,是沒有原因的?這全是歐陽誠的功勞!”
“歐陽誠的功勞?”蘇景雲凝目看她,半信不信,“你可別瞎編。”
“這事兒能瞎編嗎?好啦,好啦,不耍了,全告訴你,行了吧?”何田田伏到他耳邊,壓低了聲音,“其實你中毒後,並沒有跟葛詠茹發生關係啦,真正奪走葛詠茹貞操的人,是她的表哥衛國風!歐陽誠使了點小花招,讓人在衛國風的身上,刺下了葛詠茹的名字,坐實了她倆私通的罪名,申國府擔心我們將此事泄露出去,所以才突然改變了態度!”
蘇景雲認認真真地聽完了她的話,但關注點卻完全不一樣:“你怎麼知道,我跟葛詠茹並未發生關係的?”
“我是醫生嘛!”何田田頗爲自豪地挺了挺胸,“那天我去申國府,給葛詠茹檢查身體後,就知道了!”
“從一開始,你就知道我是清白的?”蘇景雲的語氣很平靜,眸中卻似有風雲翻騰,“你明知我是清白的,還故意冤枉我,戲耍我?”
“喂,我是功臣也!”何田田梗着脖子大叫,但不知怎地,看着他這副表情,心裡卻慌得很,“如果不是我,能制服申國府嗎?如果不是我,你就真的受冤枉,戴綠帽了!”
“是,全虧了你。替本王謝謝歐陽誠。”蘇景雲說着,把她放了下來,獨自走到馬車前,踏上了臺階。
何田田愣了一下,一時心慌意亂,胡亂提起裙子,一路小跑着追上他,抱住了他的腿,不許他朝車上邁:“景雲,你,你在怨我?”
蘇景雲沒有回答她的話,卻看向了她的大肚子:“小心走路,如果你馬馬虎虎,弄掉了肚子裡的孩子,咱們,就真的沒有可能了。”
何田田仰頭望着他,緊張得連呼吸都亂了:“景,景雲,你這是什麼意思啊?”
“沒什麼意思。”蘇景雲把視線移到她的手上,“放手。”
“你,你不帶我回府了?”何田田急促地呼吸了幾下,聲音裡帶上了哭腔。
“你不是要去探望歐陽誠嗎?”蘇景雲說着,果斷地扯開她的手,登車走了。
何田田呆呆地站在路邊,似不敢相信,他就這樣丟下她走了。呃,這樣說,好像又有失公允,剛纔明明是她拒絕回府在先……
翠花過來扶她,讓錦瑟給她把傘撐上了:“大小姐,太陽升中了,曬得很,你別在這兒站着。”
“哦,那我們去歐陽誠家,就不會曬了。”何田田說着,讓錦瑟帶路。
翠花有點吃驚:“大小姐,殿下剛纔生氣了也,你還敢去見歐陽誠啊?”
“生氣又怎地?我爲什麼不敢去見?”何田田忿忿地踢路上的小石子兒,“我哪兒做錯了?我是沒有第一時間告訴他真相,可那時候的真相,只是我自己憑藉經驗的一次診斷而已,無憑無據的,我怎麼告訴他?連講都講不清楚吧?”
好像也有點道理……算了,算了,本來就清官難斷家務事,她一個小丫鬟,管那麼多幹嗎啊!翠花想着,專心扶她走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