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這是怎麼了?”何田田衝着他的背影,喊了一聲,更加鬱悶了。
她本來還打算,趁着竹山昏睡,跟他講講她中毒的事情呢,可他居然就這麼走了!就這麼走了!
呃,他到底有沒有認出她來啊?難道沒有?不對啊,如果沒認出來,爲什麼要跟竹山搶?
何田田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暫時不想,起身去找王守德了。
王守德正在他的化驗室裡,忙着檢測竹山的血液。李伯仁在旁邊給他幫忙,操着蹩腳的英語,比比劃劃。
喲,李伯仁都會講英語了?看來她是真的離開太久了。何田田站在門邊看了一會兒,擡腳走了進去,用英語跟王守德打招呼。
王守德一聽,就知道她的英語水平,比李伯仁不知高了多少倍,激動得站了起來,用磕磕絆絆的中國話,對李伯仁道:“這個,她,國夫人,也會講英語,跟王妃講得一樣好!”
“是國師夫人。”李伯仁糾正他道。
“國師夫人,國師夫人。”王守德趕緊跟何田田道歉。
何田田笑了笑,問他道:“血液檢查結果如何?”
王守德取了一份報告單來,遞給她看。
何田田看了一會兒,轉頭問李伯仁:“能換血嗎?”
陳國國師夫人,居然還知道換血!李伯仁又處於震驚狀態了:“夫人,他身體太過於虛弱,只怕血還沒換完,人已經斷氣了。”
何田田沉吟片刻,道:“如果分次換血呢?每隔幾天,換一次,就算不能全部換完,也總比毒素全部留在體內要強吧?”
李伯仁已經知道竹山是中了毒了,也知道換血可能有效,但他卻十分爲難:“夫人,您既然知道換血這種治療方法,那肯定也知道,換血,是需要很多人獻血的,而且只有相同的血型才行。”
何田田聽懂了。她現在不是楚王妃了,哪有以前那麼便利,想換多少血,就有多少血啊。
她想了想,跟李伯仁打商量:“我拿錢買,可以嗎?”
竹山不差錢,從他給她爹準備的禮物,就能看出來。
但李伯仁還是滿面難色:“夫人,我不知陳國情況如何,但在我們大吳,血不是拿着錢就能買到的,您只能找自家的奴僕獻血,不然,會被看作是妖孽,抓去坐牢的。”
自家的奴僕啊……竹山的奴僕,除了瑞雪,全在陳國呢……呃,永安公主看起來是喜歡他的,應該會幫忙吧?
何田田拿定了主意,把手臂伸給了李伯仁:“李太醫,麻煩你給我也抽個血,檢查一下吧。”
李伯仁再一次驚了:“夫人,您也中毒了嗎?!”
何田田趕緊示意他噤聲:“別告訴國師!”
“哦,哦,您怕國師擔心?”李伯仁不疑有他,取了注射器,給她抽血,還熱心地去跟王守德也說了一聲,叫他替國師夫人保密。
血液檢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王守德“咦”了一聲,才把報告單遞給她。
何田田一看,傻眼了。怪不得王守德這麼驚訝,她居然是RH陰性血!
她是熊貓血?!
要不要運氣這麼好?!
李伯仁手裡也有一份報告單,他仔細看了一遍,十分同情地對何田田道:“夫人,雖然我看不出來,您中的是什麼毒,但血象明顯不對,要不,您還是想想其他解毒的方法罷?”
其他的解毒方法?很好找啊,就在竹山那裡,可是,他不肯給她啊……何田田有點想哭,勉強衝李伯仁笑了笑,給他們道了謝,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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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府,嘉樂殿。
蘇景雲負手立在窗前,望向院中。
院子裡,小紫茵和小紫芯,生得粉雕玉琢一般,正纏着翠花,要她抱着打鞦韆。
觀言站在蘇景雲身後,也偷偷地朝窗外看,不過,他看的不是兩位小郡主,而是抱着小郡主的翠花。
蘇景雲看了一會兒,突然問道:“陳國那邊的情況,查得如何?”
觀言猶豫了一下,方道:“回殿下,陳國國師,的確擅長易容,他的易容術,也的確是在耳根處收刀,留下一粒硃砂痣。”
蘇景雲眸色沉鬱,又問:“那國師夫人的底細呢?”
觀言道:“陳國國師,一向獨來獨往,常年居住在懸崖頂上,他總自稱有一位晨妹妹相伴,但從來沒人見過,直到這次公主和親,方纔帶出來見人。還有,據說他們夫妻感情很好,永安公主臨行前,還曾爲此吃醋,試圖抽國師夫人一鞭,但卻因國師相護,反把鞭子抽到她自己臉上去了。”
永安公主到底是來跟蘇景雲和親的,觀言一邊說,一邊打量蘇景雲的表情,但見他無動於衷,也就罷了。
“國師夫人,一直都在?並非一年前纔出現?”蘇景雲皺眉自語,“可是,既然夫妻感情很好,又怎麼捨得給她易容,讓她來勾引本王,當陳國的奸細?”
“殿下。”觀言咳了兩聲兒,“陳國國師大概是覺得,送到手邊的,往往都不香,搶來的纔有意思。”
“這都是哪兒學來的?”蘇景雲橫了他一眼,“國師夫人……現住在何處?”
嗯?觀言愣了一下:“國師夫人還在濟善堂,不過,她應該會下榻驛館,永安公主及其隨行官員,都住在那裡。”
“她跟國師住一起麼?”蘇景雲又問。
“應該……是罷……”這不是明知故問麼,觀言有點拿不準他的意思了。
蘇景雲沉吟片刻,道:“請國師夫人,住到錦園去。”
觀言着實一愣:“殿下,國師夫人,並非王妃呀,您還是要請她去錦園麼?”
蘇景雲眸色一黯,神情倒是淡淡的:“萬一是呢?”
這是寧肯錯過,不肯放過的意思麼?不過,模仿何田田的人這麼多,能讓他另眼相待的,這還是頭一個呢。
觀言感嘆着,又問:“殿下,您只請國師夫人去錦園,國師那邊,如何交代?”
“交代什麼?本王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蘇景雲輕哼一聲,神情冷然。
這一刻,觀言真是覺得自家王爺霸氣極了,啥也不說了,出門傳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