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韜對自己的身手越來越自信,這些氣勢洶洶的打手,變成了他練手的靶子,真正的實戰,才能激活他的潛力,燕無盡此前教導的經驗和技巧,在動手的過程中,也慢慢融會貫通。
小泉宇野心如死灰,知道蘇韜是個扎手的人物,他被蘇韜又狠狠地扇了幾個耳光,撥通電話,乖乖地再次確認小泉冶平何時能趕到。
至於藤野英子也是進退不得,她知道局勢不利於自己,但又不能丟下小泉宇野不管不問,望着表姐越智淺香臉上自信的微笑,她備受煎熬,難道自己一輩子贏不了她嗎?
終於藤野英子咬牙,不知從何處得到了一把匕首,朝越智淺香衝了過來,試圖用匕首刺中她的胸口。蘇韜一直在關注着藤野英子,用力拉了越智淺香一把,將她攬入懷中,擡腿就是一腳,藤野英子被踹飛出去,頭部裝在了牆面上,然後頹然滑落,萎頓餘地,失去了意識。
越智淺香只覺得胸口一緊,剛纔蘇韜情急之下,竟然直接摟住了自己敏感的胸部,她面色潮紅地望了一眼蘇韜的側臉,見他表情沒與偶任何異樣,心中暗歎了一口氣,剛纔那只是意外而已。
藺鯤偷偷地關注着一切,牙齒咬得直響,心中暗罵蘇韜。
只是看到了蘇韜的驚人身手之後,藺鯤再也不敢與蘇韜挑釁了。
因爲他知道蘇韜之前沒有理會自己陰陽怪氣地嘲諷,只不過是不跟自己一般見識而已。想要收拾自己,真的動動手指就行了。
蘇韜無意之下,吃了一塊噴香的豆腐,也是心中一蕩,表面上裝作風輕雲淡,那不過是掩飾而已。
越智淺香是一直熟透了的蘋果,蘇韜發現接觸久了之後,竟對她也升起了一股怦然心動的感覺。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蘇韜琢磨着自己的花心病又犯了。
又經歷半個小時,小泉冶平終於抵達野之花會所,先看到了眼中泛着淚花的越智淺香,又看到被打成豬頭的兒子,內心唏噓不已。他是個聰明人,只是稍微思考,就知道大致發生了什麼。
“爸!”小泉宇野第一反應是想爲自己的行爲辯解。
“你不要喊我爸,我沒有你這個兒子!”小泉冶平語氣冰冷地說道。
越智淺香見小泉冶平氣得發抖,連忙迎上去,扶住自己的丈夫,“你千萬不要激動,對身體不好!”
小泉冶平暗歎了一口氣,知道越智淺香是真正關心自己的健康,用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低聲道:“是我對不起你,讓你受苦了!”
“我們走吧!”越智淺香嘆了口氣。
小泉冶平掃了一眼小泉宇野,沉聲道:“你們讓我很失望,考驗失敗了。從今天開始,我小泉冶平沒有你們這些不肖的兒女。所以我的遺產,不會留給你們一分一毫。送你一句話,好自爲之吧!”
小泉冶平其實有機會脫困,對於他而言,被軟禁是考驗子女的一種形式。當自己失去自由的時候,子女能不能真心對待自己。結果讓小泉冶平很失望,久病牀前無孝子,小泉宇野不僅試圖控制自己,甚至還對自己的妻子不利。
其實小泉冶平對小泉宇野一直很關心,雖然自己和他那出軌在先的母親離婚多年,但小泉冶平一直爲兒子提供最好的教育。但小泉宇野在他母親的誤導下,一直以爲是他先背叛了家庭和婚姻。
小泉冶平也想改變兒子內心深處對自己的仇視,但始終未能成功。
他也想給子女留下一點遺產,但他們軟禁自己的行爲,讓自己寒心不已。
蘇韜見小泉冶平已經出現,目的已經達成,也就沒有繼續教訓小泉宇野。
他跟在小泉冶平的身後離開,雖然不知道他們在交流什麼,不過從小泉冶平的情緒和身體狀況來看,不容樂觀。比起之前在燕京時,顯得惡化了不少。
但小泉冶平此刻已經不支持任何治療,只能採取延緩的策略,多活一日就算一日了。
幾人當中,心情最複雜的其實是藺鯤。他見到了雖然身體欠佳,但風度依然的小泉冶平,心情充滿了嫉恨,因爲正是這個老東西奪走了自己的越智淺香。看到小泉一家內部紛爭,父子失和,藺鯤的心情無疑是暗爽的,誰讓你老牛吃嫩草,現在遭到報應了吧。
不過,他礙於小泉冶平出現,所以對越智淺香的欣賞,也收斂了不少,刻意不去多看越智淺香,以防自己的心意被看穿了。
“謝謝你!”等到了樓下,越智淺香與藺鯤感激地說道。
藺鯤也知道這是在委婉地告辭,笑道:“沒事,我們是朋友,互相幫助是應該的。”他有些心虛,因爲自己出現在野之花會所很不合常理,無法解釋他爲何從天而降。
目送蘇韜、小泉冶平、越智淺香進入出租車,藺鯤忍不住暗歎了一口氣,失落並不是因爲越智淺香沒有主動邀請他一起離開,而是他不知爲何,有種越智淺香離自己越來越遠的感覺。
“藺鯤雖然很猥瑣,他在跟蹤你,但也幫了大忙,不然我沒法順利,悄無聲息地進入那個高檔會所。”蘇韜上車之前,下意識望了一眼不斷縮小的藺鯤,突然覺得這個傢伙有點悲哀,開口與越智淺香低聲道。
越智淺香看了一眼已經坐在車內的小泉冶平,淡淡地說道:“我明白他對我的心意,但對有些人的情感是一輩子不會變化的。”
蘇韜坐在副駕駛,調頭看了一眼貌似平靜的小泉冶平,暗忖他如果知道自己的媳婦,正在被別人瘋狂追求,不知會有何想法。
人生就是這麼無奈,再富貴敵不過生老病死,不要拿生命開玩笑,要萬分珍惜好活着的時光,因爲如果哪一天你一命嗚呼,很有可能你的愛人與別人溫存,而你的兒女得喊別人作爹孃。
轎車抵達一棟精緻的小區,保安看到了坐在後排的越智淺香及小泉冶平夫婦才放行。這裡是夫妻倆固定居所,雖然有月餘的時間沒有居住,但保姆一直在打掃衛生,所以屋子很整潔乾淨。
蘇韜在玄關換好拖鞋,與小泉冶平來到了專門用來康復的房間。簡單地做了診斷之後,蘇韜嘆了口氣,將越智淺香喊到一邊,如實說道:“你丈夫的病情在惡化,原本如果有十一個月的壽命,現在恐怕只剩下六七個月。”
越智淺香眼中閃過悲哀之色,突然抓住蘇韜的手,激動地說道:“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你是神醫,我相信你一定能再次創造奇蹟的。”
蘇韜嘆了口氣,只能耐心地勸說道:“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我是醫生,但也要遵循這個天理。上次給他續命,其實已經有違天理,屬於倒行逆施的行爲。”
越智淺香見蘇韜言辭懇切,不似作爲,發現自己正抓着蘇韜的手腕,舉動有些不妥,連忙收回手,道:“那上次拜託你的事情呢?”
“那就更不可能了!”蘇韜無奈苦笑道,“我說得更加直白一點吧,你丈夫現在嚴格意義上已經不算男人了。”
越智淺香踉蹌半步,背部靠在牆壁上,一行清淚緩緩落下,如果用專業攝像機來拍攝,自然有種說不出的唯美。不過,蘇韜倒也沒那閒情逸致,只是感慨她對小泉冶平的一片癡情,能做到她這般忠貞,世界上也算是少之又少了。
當然,蘇韜從心理學上來分析,越智淺香的淚水,不僅僅是爲小泉冶平而流,更是爲了自己而流。
越智淺香如此深愛着小泉冶平,其實是爲了堅持自己的愛情觀,纔會這般不離不棄。如果她愛上了另外一個人,也會這麼堅持。
好不容易來一趟島國,蘇韜雖然明知給小泉冶平繼續鍼灸,沒有什麼太多用處,但還是給他進行了一個小時的鍼灸。
蘇韜看來,小泉冶平還是需要精神上的鼓勵,自己連形式都不走,他恐怕只會覺得生活失去希望,情緒和心態變得糟糕,能繼續活六七個月怕也是奢望。
蘇韜鍼灸結束之後,語氣緩和地勸慰小泉冶平,“你的狀態不錯,繼續保持下去,擁有良好的心態,盡情享受每一段時光。”
小泉冶平面如溫潤的笑容,道:“謝謝你的提醒!我現在看得很開,會努力調整身體,不會讓你失望的!”
蘇韜將鍼灸等工具收拾到行醫箱內,道:“明天我會來繼續給你治療!”
小泉冶平感激道:“辛苦你了。”
越智淺香從車庫取了一輛紅色的法拉利,載着蘇韜開往酒店,音箱裡放着一首柔和的音樂,兩人一路上沉默無話,即將抵達酒店的時候,越智淺香突然淚流滿面。
蘇韜暗歎了一口氣,知道這個女人一直在強作堅強,直到見到了小泉冶平之後,情緒突然崩潰了。
越智淺香將法拉利停在路邊,俏臉埋在方向盤上,輕輕地哽咽抽泣,蘇韜見手邊有紙巾盒,連忙拽了厚厚地一摞遞了過去。
越智淺香用紙巾在俏臉上擦拭了一陣,擤了擤鼻涕,自嘲地笑道:“我現在是不是特別難看?”
蘇韜搖頭,很認真地說道:“一點也不,雖然你的妝亂了,但你還是比我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