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既然沒有事也是因禍得福,這事先不要告訴緋月,畢竟我們都沒有足夠的證據,妄加定論總歸不合適。”蒼瀾淵攙扶着木清洢漫步走着,思索了半晌便對木清洢說道。
“這個我知道的,放心吧。”
二人回到東宮,霍雨彤便說道:“太子殿下,該用午膳了。”
“好,傳膳吧。”蒼瀾淵說道。
用膳間,蒼瀾淵反覆在木清洢碗裡夾菜,木清洢吃都吃不完,“好了,已經夠了,吃不完就浪費了。”
木清洢終於制止了蒼瀾淵還想再木清洢碗裡夾菜的衝動,而蒼瀾淵卻說道:“我這是給我孩子吃的,不光是給你吃的,而且你現在吃多一點生的時候也好有力氣啊。”
蒼瀾淵打趣的對木清洢說道,還是停下了繼續再給木清洢夾菜的動作。木清洢無力望天,好像搞得蒼瀾淵對生小孩這事很瞭解一樣。
用完午膳,蒼瀾淵便去書房查看奏摺去了,木清洢則想起從木清萍那兒拿來的瑪瑙珠,一直擱置在一邊這幾天也沒有弄,反正閒來無事便把瑪瑙珠上面的麝香給除掉。
木清洢將瑪瑙珠上的麝香一一清理完之後,便尋思着找個什麼時間到馬府一趟,將這串瑪瑙珠還給木清萍,這時霍雨彤進屋對木清洢說道:“太子妃這裡有封從傾城寄來的信。”
傾城寄來的,那肯定是雪無雙和蔣升的來信了,木清洢將瑪瑙珠小心翼翼的放回到小抽屜裡面,打開信封,是雪無雙的筆記,裡面大致的意思,就是說,雪無雙和蔣升已經到傾城了,讓木清洢不要牽掛,如果木清洢生了寶寶記得寫信報喜。
看完,木清洢嘴角微微上揚,將這封信小心翼翼的摺好收起來,霍雨彤說道:“將這封信放到我梳妝的抽屜裡吧。”
“是。”
想想雪無雙和蔣升也該到傾城,想必也是把什麼都安頓好了纔給自己寫信的吧。想到雪無雙和蔣升之間便不由想起了夜楚雲和伊冰藍兩個人,回到羌族已經有些時日了,也一直不見寫信報個喜難不成把我們這裡的人都忘了?木清洢居然爲自己這樣的想法不由得覺得有些許好笑。
木清洢出了房門,看了看外面的天氣,陰沉沉的,似乎想要下雨的樣子,霍雨彤眼尖手快的拿了一件禦寒的斗篷披在木清洢身上。
“這天些許要下雨了,太子妃還是不要長站在外面的好,也不怕凍了身子。”霍雨彤一臉緊張的樣子讓木清洢莞爾一笑。
“哪有那麼嬌氣,我好歹也是練家子出生了,放心吧,沒什麼事的。”
木清洢放眼看向院落處的一株臘梅樹,前些日子看還是花骨朵,不知道現在可有開花。“雨彤,我們到那裡去看看吧。”
霍雨彤當然是知道木清洢所說那個地方就是臘梅樹下了,便攙扶着木清洢走到臘梅樹下,這棵臘梅樹看來是有些年月了,枝幹也挺濃密,而且香氣撲鼻,從木清洢站在的那個地方都能嗅到梅花的香氣。
“如果能下雪的話,就更加能應景了。”木清洢欣賞着眼前的梅樹,呢喃道。
霍雨彤聽見便說道:“看看這天氣也快要下雪了吧,大容每年都會下雪的只是不知道怎麼的,現在好像晚了許多。”
“大容每年都會下雪嗎?那豈不是很漂亮。”木清洢有些忘情的臆想着下雪的模樣。
霍雨彤則有些好笑的對木清洢說道:“是啊,難道太子妃不記得了嗎?”
被霍雨彤這麼一問,木清洢便不由得有些窘了,她該怎麼回答呢?總不能說自己生活的那個地方能看見雪都是一件稀奇事兒了。
木清洢只得附和的說道:“是啊,都有些不記得了,都快忘了雪是什麼樣子的了。”
木清洢捻了一朵落在泥中的臘梅,放在鼻端仔細的嗅了嗅,這個香氣一直都是木清洢所喜愛的,很喜歡,“零落成泥碾作塵,唯有香如故。”
“既然喜歡何不折下來幾枝插入花瓶中,這樣你就能聞到它的花香了。”蒼瀾淵負手走過來,一臉笑意的看着木清洢。
方纔蒼瀾淵站在遠處看見木清洢輕輕嗅着梅花香的時候,簡直是撩撥了蒼瀾淵的心絃,木清洢轉身看見站在自己身後的蒼瀾淵,然後將自己在泥土中拾得的臘梅一點一點放入蒼瀾淵的掌心中。
“像臘梅花這樣的生長在冬季裡的,更加應該給它一種獨佔一方的美,各個季節的花都沒有比這株臘梅更有欣賞的價值。”
看木清洢說得這麼認真,蒼瀾淵便問道:“你可知道這株梅花樹是怎麼得來的嗎?”
木清洢搖搖頭,蒼瀾淵笑着,也望着這棵有些年月的臘梅樹,有些追憶似的說道:“這是我還未出生的時候就已經在這個地方了,是母后還是妃子的時候父皇知道母后喜愛臘梅樹便特意種在這裡的,父皇每逢看見這棵樹都會說,母后的氣節和品行就如同這株梅樹。”
原來這株臘梅樹是孝元帝當年專門爲蒼瀾淵的母后所栽的,想必也是細心照料的緣故,時隔多年依舊這麼健碩,完好。木清洢望着這株梅樹,心想道。
“但母后去世之後父皇便也很少再來這裡了,是害怕觸景生情吧。”蒼瀾淵有些惋惜的說道,而後似乎想起了什麼一般又笑着對木清洢說道:“只是我不知道你竟然這麼喜愛梅樹,甚至跟我母后當年說了同樣的一句話。”
“說的什麼話?”木清洢問道,似乎蒼瀾淵的話勾起了木清洢的好奇心一般。
“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蒼瀾淵誦出方纔木清洢念過的一句。
當蒼瀾淵念出木清洢念過的詩詞時,木清洢頓時呆住了,大容王朝距離自己生活的那個年代有5000年的歷史,自己方纔唸的這首詞是陸游的,距離自己生活的那個年代才1000年左右的歷史,蒼瀾淵的母后是如何知道這段詞的呢?
木清洢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蒼瀾淵,再三確認道:“你確定這句話是你母后當年唸的?”
蒼瀾淵有些不解木清洢爲何有些驚訝的樣子,便如實的回答道:“每到冬季母后都會念這句,但很少將整段唸完過,我也便只記得這句。”
“你可知道這句話出自何處?”木清洢又問道。
“我閒來無事的時候倒是有翻找過,不過沒有找到。”蒼瀾淵有些不甚在意的樣子,說道。
木清洢定眼看了看蒼瀾淵,見蒼瀾淵這麼無所謂的樣子似乎是不知道他的母后或者是與自己一個時代的人,沉思了一會兒,便將陸游的詞全唸了一遍。
“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着風和雨。無意苦爭春,一任羣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聽完木清洢將整段念出來,蒼瀾淵彷彿回到了自己兒時聽母后唸的時候,有些欣喜的說道:“你是如何知道的,我翻過好多的書都沒有查找到。”
木清洢沉思了一會兒,並沒有想要回答蒼瀾淵的問題,而是對蒼瀾淵說道:“這是一位大宋的詩人名叫陸游的人寫的。”
大宋?蒼瀾淵眉頭不由一蹙,他怎麼不知道有這麼一個朝代?便看着木清洢,似乎希望木清洢能給他什麼回答似的。
“大宋是距離現在你生活的朝代4000年之後。”木清洢十分篤定且認真的對蒼瀾淵說道。
木清洢的話這麼一出,十足的讓蒼瀾淵有些吃驚,愣怔在遠處說不出話來,甚至在一旁一直噤聲聽着的霍雨彤都不可思議的看着木清洢。
蒼瀾淵迅速從愣怔中回過神來,便有些激動的問向木清洢,“你的意思是不是說我母后跟你一樣說不定是那個時代的人?”
蒼瀾淵有些激動的抓住木清洢的胳膊,看得出來他是有些興奮的,木清洢則變得有些許勉強的說道:“應該是,可是我現在也沒有證據,你母后是否安好的回到了那個年代。”
被木清洢這麼一說,蒼瀾淵便有些氣餒了,這麼多年都沒有見到過母親的蒼瀾淵,對他來說這是多麼大的一個驚喜,可是也如同木清洢方纔所說的,不知道他的母后似乎安好的回到了她生活的那個時代。
蒼瀾淵頓時鬆開了緊抓住木清洢胳膊的雙手,有些沮喪的樣子,着實讓木清洢十分的心疼,突然想起自己不知何時會離開這個地方,一去或許便不復返了,不知道當時的皇后是不是跟此刻的自己心情一樣呢?
木清洢而後又想想,有些事情不去嘗試怎麼會知道行不行呢,至少這也是一個線索吧,木清洢便沉思了一會兒,忽的眼前一亮,便對蒼瀾淵說道:“父皇跟母后生活了這麼多年,想必父皇肯定知道母后的身世,何不去找父皇問問呢?至少這樣我們也能知道母后到底有沒有死啊。”
對啊,如果母后能夠平平安安的,即便見不上面也安心了,蒼瀾淵心想道,說不定母后在她的時代裡已經另有家庭開開心心的生活着,他也很欣慰的。
“我們現在就去找父皇問問。”蒼瀾淵牽着木清洢的手,便向孝元帝的養心殿走去。
“韓公公可能麻煩通報一聲,說我們有急事要稟報父皇。”蒼瀾淵走上前對韓公公說道。
“是,太子殿下,太子妃請稍等,老奴這就去稟報。”韓公公恭敬的回着蒼瀾淵的話而後進屋,片刻之後,便對蒼瀾淵和木清洢說道:“太子殿下,太子妃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