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凌先生給大當家的籌謀劃策,我們也不會有這麼多糧食,現在我們雲霧山這麼多兄弟每餐都能吃頓飽飯,這可全都是凌先生的功勞,你呀,就知足吧!”
老廖見戴天旭在抱怨凌先生,很是生氣,在他看來,凌先生可是雲霧山上的第一大功臣,要是沒有他,山上這麼多人,早就喝西北風去了。
“是是是,凌先生還真不簡單呢!”戴天旭便附和着老廖,打起了哈哈。
不一會兒,雨停了,老廖脫下斗笠,甩了甩上面的雨水:“山上的天氣就是這樣,時雨時晴的。”
“我聽刀疤說,這個凌先生可是有來路的。”老廖神秘兮兮地向戴天旭爆料。
“哦?這位凌先生到底是什麼來路?”戴天旭對這個凌先生自然也是非常感興趣。
老廖搖搖頭:“刀疤不肯說,我也就沒多問,不過看凌先生這模樣,跟我們這些人確實是不一樣。”
“嗯,的確是有點與衆不同。”這點戴天旭和老廖觀點一致。
很快兩人便來到了烏龜洞,刀疤和阿廣見老廖和一個新人來了,便同他倆點點頭,離開了烏龜洞。
老廖到洞裡張望了一下,還好,剛纔的陣雨並沒有給洞裡堆放的貨物造成影響,洞裡還是挺乾燥的,今天晚上吹的是東南風,所以雨水沒有朝洞裡灌進來。
戴天旭從口袋裡摸出一包煙,拿起一支叼在嘴上,剛拿出火柴想要點菸,被老廖喝止住:“哎,這兒不許抽菸,萬一着火了可怎麼辦?”
“好好好,我不抽,我不抽了。”戴天旭連忙把嘴上叼着的煙給掐了。
這時,一道閃電掠過,像是要把烏黑的天空劈成兩半,隨即發出震天的響雷,老廖忽然發現身後有一團火光出現,連忙轉過身去查看究竟,原來是雷電擊中了烏龜洞旁邊的一棵大樹,頓時火光四起,老廖連忙跑過去用樹枝拍打火焰。
“你還傻愣着幹嘛,快一起來滅火呀?”老廖見戴天旭還愣愣地站在洞口,連忙衝他大叫起來:“快把那芭蕉葉拿過來一起滅火。”
戴天旭見狀,突然感到這是個千載難逢逃跑的機會,他拖着芭蕉葉跑到老廖的身後,忽然撿起身旁的一塊大石塊,趁老廖不注意,雙手舉起石塊用力砸向老廖的腦袋。
老廖的腦袋被猛擊了一下,頓時血流如注,他用手捂住腦袋,轉過身來,望着目露兇光的戴天旭,驚訝地喊道:“你……你……”
戴天旭舉起石塊朝老廖的腦袋又用力砸了一下,老廖頹然倒下,眼睛直愣愣地瞪着戴天旭。
戴天旭把老廖的屍體拖進烏龜洞裡,隨後把一桶汽油打開,澆在那些糧食,布匹上面,隨後點燃一根菸,扔在被汽油淋溼的糧食麻袋上,剎那間,烈火熊熊燃燒起來,那些糧食在烈火中發出噼啪作響的聲音。
戴天旭連忙朝大營跑去,邊跑便大叫道:“不好了,着火了,烏龜洞着火了!烏龜洞被雷電劈中着火了。”
戴天旭的叫喊聲驚動了大營裡的兄弟,大家紛紛朝烏龜洞跑去,戴天旭又向南面的隘口跑去,邊跑邊喊:“不好了,烏龜洞着火了,你們快去看看。”
守在隘口的兄弟們一聽,也着急起來:“走,快去看看,這烏龜洞裡可存放着不少糧食呢!”
“這樣,這裡留兩個,其餘的都跟我去烏龜洞。”一個像是小頭目的山賊安排了一下人手。
戴天旭在這些山賊上趕着要去烏龜洞時,趁機躲到草叢裡去了,因爲時至夜晚,周圍黑乎乎一片,加上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烏龜洞那裡,所以也就沒人注意到他的行蹤。
留在隘口的兩個山賊到了半夜時,都忍不住呵欠連天,沒過多久兩人就睡着了,躲在草叢裡的戴天旭立馬從草叢裡鑽出,悄悄地通過隘口,朝山下疾步而去,下過雨的山路很是溼滑,加上深夜像是一塊厚實的幕布,密不透光,戴天旭一路上踉踉蹌蹌,連滾帶爬地下了山,渾身上下青一塊紫一塊,不僅是腦袋,脖子被樹枝磨破了皮,就是胳膊,腿腳被荊棘剮蹭得鮮血直淌。但不管怎樣,他總算是離開了雲霧山。
當冷勁秋得知烏龜洞着火時,被嚇出一身冷汗,連忙帶着幾個身邊的兄弟,朝烏龜洞飛奔而去,此時烏龜洞裡的大火已被撲滅,大夥正在搶運糧食,原先糧食滿倉的洞穴,如今大部分貨物都已經被付之一炬。冷勁秋呆呆地望着一片狼藉的洞穴,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大當家的,這些是剛纔兄弟們搶運出來的糧食。”老六滿頭大汗,指着洞穴外面的那一堆糧食。
冷勁秋朝那堆糧食瞥了一眼,搶運出來的糧食只有原先的一成左右,按目前雲霧山上的人員數額和糧食消耗速度,只能維持大概一週左右時間。
烏龜洞的四周是一片被燒焦的樹木和被火燎過的草叢,真沒想到一場雷電,竟然把他們剛獲得的豐收轉眼化爲烏有。
“今天烏龜洞是誰值夜?”冷勁秋衝大夥吼了一聲。
“應該是老廖和杜振國。”刀疤迴應道:“不過,我看見老廖帶着一個新來的過來值夜了。”
“老廖和杜振國呢?”冷勁秋那雙犀利的眼睛在人羣中來回掃視。
“大當家的,剛纔我們在洞裡發現了老廖的屍體,人已經被燒焦了。”老六指了指洞口那具被蓋了一張草蓆的屍體。
冷勁秋走到屍體前,掀開草蓆,見老廖已經被燒得面目全非,心痛地將草蓆給他蓋上:“給老廖打一口楠木棺材,葬在北面的墳場裡。”
“哎。”老六點點頭。
“杜振國呢?”冷勁秋再次把目光投向人羣。
杜振國顫顫巍巍地站了出來:“大當家的,我……我……我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
“你今天爲什麼沒來值夜?”冷勁秋厲聲質問杜振國,那兩道噴火的目光似乎要把杜振國烤焦。
“我……我……”杜振國嚇得雙膝一跪,搗蒜一般向冷勁秋磕頭求饒:“大當家的開恩哪,我罪該萬死。”
“我問你,你今天晚上幹嘛去了,爲什麼沒來值夜?”冷勁秋一把把杜振國提溜起來,一字一頓問道。
“我……我在賭錢。”杜振國帶着哭腔回答道。
“你他媽的真是活膩了,居然爲了賭錢不來值夜,老六,給我拖出去,亂棍打死。”此時,冷勁秋已經怒不可遏,他原本就威嚴的面容如今變得令人毛骨悚然,空氣裡也瀰漫着一股殺氣。
“大當家的,饒命啊,大當家的,這是天災啊,我就算是來值夜,也會跟老廖一樣被燒死的呀,大當家的,你開恩哪……”杜振國痛哭流涕,大叫冤枉。
“大當家的,如果是天災的話,老杜在與不在,這火災都是會發生的,不如抽他二十皮鞭,也好讓他長長記性。”向佐爲杜振國求情。
“是啊,大當家的,事情已經這樣了,就算是把老杜殺了也於事無補。”老六也替杜振國求情。
冷勁秋冷靜了一下,同意了老六和向佐的意見:“好吧,拉出去,抽二十皮鞭。”
“謝大當家不殺之恩。”杜振國連連磕頭致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