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三名警衛則趁着他們碰杯豪飲之際,夾了好幾塊狍子肉塞進嘴裡。
“真好吃,凌長官,我們還是第一次在這山上吃到這麼好吃的野味呢!”裴俊傑忙不迭地稱讚凌雲鵬的廚藝。
裴俊傑的話引起了張勇和李立峰的共鳴:“是啊,真的是第一次吃到這麼好吃的肉了,沒想到凌長官的廚藝也是這樣不同凡響。”
這三位所言非虛,事實上,他們確實好多天沒有碰過葷腥了,除了昨天吃了一頓紅燒肉之外,這麼好吃的美味珍饈也是頭一次吃到。
“好吃就多吃點,你們幾個也不容易,常年待在這山上,也吃不到什麼葷腥,今天就敞開肚子吃個夠。”凌雲鵬招呼着這三名警衛。
凌雲鵬懷疑這三名警衛是局座命令他們來監視自己的,但也只是猜測而已,不過俗話說防人之心不可無,尤其是他們這種特工身份,更是要小心翼翼地防備身邊的人,而今天在後山捕獵時,秦守義救了張勇和李立峰二位,那這兩人肯定是對他們心懷感恩之情,這個天大的人情還與不還都在那兒放着呢,也許今後在關鍵時刻感情的天平會偏向他們。
自從共黨捷足先登,率先佔領了鶴崗的金礦之後,局座就懷疑藏寶圖被泄密了,他懷疑是從妙影別動隊那兒泄露出去的,但卻一時找不到證據,後來趙錦文截獲了共黨的電文,得知是共產國際將金礦的下落告知中共的,所以就認爲是伯爵夫人的情人瓦西里泄露給蘇共的,凌雲鵬這兒暫時排除了懷疑。
但按局座的多疑性格,他還是對凌雲鵬這些人不夠放心,就算凌雲鵬是趙錦文推薦,自己欽定的,但其他幾位別動隊的隊員的身份並未被甄別過,全憑凌雲鵬一人所決定,儘管事後軍統從警察局和十八軍九十八師五八三團調取了傅星瀚,徐小輝和秦守義的檔案資料,並沒有發現這幾個人有什麼政治立場問題,但這些檔案資料並不詳細完整,所以對他們總覺得還是不夠放心,難說這幾人之中沒有暗藏着共黨分子,或是有親共傾向的,與共黨暗通款曲。
雖然當初他對凌雲鵬說過,讓他自己去組建這支別動隊,何種身份,何種背景他都不計較,只要能完成任務就行,但其實他還是心存疑慮,怕凌雲鵬將共黨分子給弄了進來。所以現在只能通過其他方式來甄別了。
因此,局座一方面嘉獎妙影別動隊的全體隊員,並安排他們去雲霧山度假,但另一方面卻着手安排人員監視關注他們在雲霧山的一舉一動。
事實上,裴俊傑、張勇和李立峰這三人並非雲霧山戴公館的原班警衛。他們是軍統九江站的情報人員,十天前,九江站的站長抽調他們三人去雲霧山執行一項特殊的任務,而且這個任務直接與局座的秘書進行聯絡,由局座親自負責安排。
裴俊傑按照局座的指令,讓他們幾位以局座官邸警衛的身份待在凌雲鵬等人的身邊,以保護妙影別動隊隊員的安全爲名,留意觀察監視這四人的動向,若是有異常情況,則立刻向他的秘書彙報。
其實裴俊傑的真正軍銜是上尉,張勇和李立峰的軍銜是中尉,他們都是軍統九江站的骨幹成員,接到命令之後,他們便於十天前入住此地,從原先的三名警衛那裡瞭解了一下雲霧山的基本情況和他們在山上生活的大致情況後,便接替這三名警衛,留在戴公館執行警衛任務,等待凌雲鵬幾人的到來。
凌雲鵬四人昨天剛入住此地,目前暫時還沒有發現這幾人有異常情況的出現,但裴俊傑囑咐張勇和李立峰兩位,千萬不能放鬆對這四人的觀察和監視。
不過今天早上在後山上所發生的一切,讓張勇和李立峰二人對這四人的戒心有所放鬆了,畢竟自己的命是秦守義救的,人家是你的救命恩人,你還暗暗地去偷窺監視人家,這多少在情理上說不過去。而且那個凌長官每次吃飯都是好吃好喝的招呼他們共同分享,很是慷慨仗義,他們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爲倒是有些鬼鬼祟祟,恩將仇報了。
吃飽喝足之後,傅星瀚就迫不及待地提出要去觀賞雲霧山風景。這個提議立刻得到了阿輝,秦守義的響應。
秦守義曾經聽凌雲鵬談起過,自己在雲霧山上生活過一段時間,而且從凌雲鵬那兒得知覺慧大師出家之前是雲霧山的大當家,是威震四方的綠林好漢冷麪虎,而凌雲鵬是冷麪虎的義子,因而他對雲霧山一定很熟悉的。
秦守義不禁將目光投向了凌雲鵬,但凌雲鵬馬上用眼神示意他閉嘴,他猜測也許老大有難言之隱,不想讓他人知道他曾經的經歷,所以他趕緊將目光投向別處。
秦守義畢竟在軍隊裡待過,知道上下尊卑,長官要求保密的事就算是爛在肚子裡也不能吐露一個字。而且秦守義本來就是不善言語之人,此時更不會多嘴多舌。
雖然凌雲鵬對雲霧山的一草一木都瞭如指掌,但他在雲霧山上的經歷卻是不能說的秘密,他故意裝傻地望了望這三名警衛。
“你們幾位長年在這山上,想必你們幾位對雲霧山一定是瞭如指掌,這山上都有哪些景觀啊?有地圖嗎?”凌雲鵬謙虛地向三名警衛請教。
“地圖倒是沒有,不過你們算是找對人了,我可以說是雲霧山的活地圖,要不待會兒我帶你們去吧。”裴俊傑自告奮勇充當導遊,當然他的目的不僅是帶領這幾位遊覽雲霧山,更重要的是,這樣的話,這幾個人的行蹤始終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能貼身觀察這幾位的動靜。
“那好極了,就麻煩裴中士帶我們幾個去逛一逛這座雲霧山吧。”
“行啊,要不,我們現在就去?”
“好啊,不過你們等一下,我去樓上拿架相機。”凌雲鵬說完,往樓上走去。
凌雲鵬來到了自己的那間房間裡,從黑色皮箱裡取出相機,隨後又拿了把勃朗寧手槍,檢查了一下彈匣,然後裝入槍套,撩起褲管,把槍套綁在小腿上。
隨後他匆匆下樓:“好了,裴中士,我們走吧,哦,對了,出了這門,如果遇到陌生人,我們幾個還是用掩護身份,我是報社攝影師林亞楠。你就叫我林先生。”凌雲鵬吩咐了一下裴俊傑,張勇和李立峰:“其他三位是我的朋友。”
“敝人肖建平,一位三流作家。”傅星瀚向這幾位進行自我介紹。
“我叫樑福天,是個廚子。”
“我叫陸國良。我是跑堂的。我和那大高個是叔侄倆。”阿輝向那幾個介紹自己的假身份。
“你們叔侄倆怎麼一個姓樑,一個姓陸的?”李立峰不解地望着秦守義和阿輝。
“哦,這個小個子跟他娘姓,他爹是倒插門的上門女婿。”對於這種小兒科的漏洞,傅星瀚是信手拈來,及時補漏。
阿輝聳了聳肩:“就算是吧。”
“好的,我明白了,凌長官。”裴俊傑只聽了一遍便記住了他們的化名。
“好了,我們該出發了。”凌雲鵬一揮手,大家便走出了戴公館。
裴俊傑帶着他們朝雲霧山的八仙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