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瀚和阿輝二人去八仙洞那兒進行觀察,看看有沒有可能在這兒看見高子睿,八仙洞附近是別墅羣,所以在那兒能觀察到別墅裡的人的動靜。
張勇以爲傅星瀚和阿輝二人要去八仙洞裡面遊玩,沒想到他們壓根兒就沒進八仙洞,而是跑到八仙洞旁邊的小山坡上向別墅羣瞭望,張勇以爲這兩人對住別墅的那些有錢有勢的人感興趣,便不厭其煩,滔滔不絕地向他們介紹這些別墅的主人,說得他眉飛色舞,唾沫四濺。
傅星瀚和阿輝二人的目光一直在這些別墅羣裡掃視着,看看那些別墅周圍的人裡面是否有體態相貌與凌雲鵬告訴他們的那位留美博士相近的人,可是望了大半天都沒看見長得相像的人出現。
張勇介紹得口乾舌燥,但覺得這兩位對他的介紹卻心不在焉,似聽非聽的樣子,便收住了話頭,站在一旁,自顧自看風景去了。
傅星瀚忽然發現有兩位身着西服的男子拿出一幅畫像在不停地向路人打聽着什麼,被詢問的路人都搖搖頭,擺擺手,但這兩人並不氣餒,見人便上前詢問,這舉動引起了傅星瀚的好奇。
“我去解個手。”傅星瀚對阿輝和張勇打了個招呼,便從小山坡上跑了下來,朝別墅前面的空地走去。
傅星瀚攔住一位路人:“請問,剛纔的那兩位先生在問你們什麼?”
路人打量了一下傅星瀚:“哦,他們在找人,哎,我覺得你倒是蠻像他們要找的人。”
“他們要找什麼人?”傅星瀚不解地望着路人。
“他們要找長得跟你差不多的人。”路人朝傅星瀚微微一笑,然後跑開了。
傅星瀚一聽,心裡明白了幾分,他來雲霧山度假根本沒人知道,這兩人來雲霧山找他本人是不可能的,而從昨天凌雲鵬介紹的那位高博士的樣貌上來看,這個高子睿長得跟自己倒是有些接近,看來這兩人是前來尋找高子睿的,凌雲鵬說過,現在除了他們幾個在找高子睿,日本人也在尋找高子睿,這麼說來,這兩個人很有可能就是日本間諜了。
爲了驗證自己的猜測,傅星瀚趕緊朝這兩位跑去,沒跑幾步,就看見了這兩人,他跟在這兩人的身後,只聽到其中一人用日語在向另一人抱怨。
“松田君,你說這個雲霧山這麼大,怎麼可能在三天內找到那個高桑,而且還沒有相片,只有大概的樣貌,一張素描畫,也不知道畫得像不像,總部命令我們三天內一定要找到這個人,我覺得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一個長得敦實的日本人說道。
旁邊的這位日本人理着板寸頭,看上去憨厚些,他用日語勸慰那個小個子日本人:“山崎君,你不要說這種泄氣話,事在人爲,總部說在這座山上,那我們就認真打聽,仔細尋找,總會有收穫的。”
傅星瀚是個語言天才,先前在查找藏寶圖下落的過程中,他的語言天賦成爲了完成這項任務的關鍵,這主要歸功於他曾經在租界裡當拆白黨的時候,爲了騙取各國富婆的錢財而練就的基本功,所以他掌握了好幾國語言,英語,法語,德語,俄語以及日語,英語和法語是他學生時代所學的,而德語,俄語和日語則是後來自學的,不僅能聽懂,而且一些日常會話還能講得很流利,他的這項技能使他成爲別動隊不可或缺的人才。
傅星瀚聽了幾句就已經清楚這兩人的身份了,他想繼續跟着這兩人,想要知道他們在雲霧山上的落腳點,但剛纔路人的話提醒了他,他跟這兩位日本間諜要找的人很像,那麼繼續跟下去的話,也許這兩個日本間諜會把自己當作是高子睿了,萬一被這兩日本人逮住,送去總部交差,那可真是變成冤大頭了,所以傅星瀚決定,把跟蹤這兩日本人的活交給阿輝去幹。
傅星瀚立刻轉身朝八仙洞跑去。
傅星瀚在下面的一舉一動被山坡上的阿輝和張勇看得真真切切。
“哎,你怎麼沒去解手就又回來了?”張勇在山坡上看見傅星瀚跟着兩個人走了一段路,不知爲何又放棄了,返了回來。
“我沒找到廁所。”傅星瀚搪塞了一句,隨後將阿輝拉到一邊,輕聲地對他說道:“阿輝,你快去跟着那兩個人,他們是日本間諜,你去看看他們住在什麼地方?”
阿輝一聽,嘴巴張的老大:“你是說,你剛纔跟着的那兩個人是日本間諜?”
“噓,輕點,別讓那小子聽見了,老大不是說這事不要讓那三個人知道嗎?你快去,別讓這兩人從你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那剛纔你幹嘛不繼續跟着他們,要換我去?”阿輝不解地望着傅星瀚,覺得傅星瀚是緣木求魚,多此一舉。
“昨天你還說我臭美呢,今天不幸被言中了,剛纔有個路人說,這兩人要找的人跟我很像,你說我傻啊,在他們面前晃悠,讓他們把我當成高子睿帶走?那我有多冤啊?”
“哦,沒想到你真的跟那位高博士長得很像,好了,我知道了,你在這兒盯着,我去盯着那兩個日本人。”阿輝說完,趕緊朝山坡下跑去,追上那兩個日本人,在後面緊緊跟着。
張勇見這次換阿輝走了,又看見剛纔傅星瀚和阿輝二人揹着他說了好一會兒悄悄話,很是好奇,便走到傅星瀚身旁:“阿輝怎麼也下去了?”
“這次輪到他尿急了。”
張勇莫名其妙地望着傅星瀚。
傅星瀚見張勇莫名其妙地望着自己,知道自己的話令人費解,他尷尬地朝張勇笑了笑:“麻煩你背過身去,我要撒尿了。”
張勇背過身去,莫名其妙地搖了搖頭,嘴裡嘟噥了一句:“幹嘛要捨近求遠,最後還不是就地解決嗎?矯情。”
阿輝一路跟着山崎修一和松田弘樹二人在雲霧山上晃悠,他們兩個見人便打聽是否認識高子睿這個人,雖然他們的漢語水平很高,但語音語調與土生土長的中國人還是有很大的差異的,有時只能藉助那副畫像來輔助表達他們的意思。
阿輝在他們身後仔細觀察着,像這種跟蹤的任務,交給阿輝真是找對人了,他以前在南京路上幹扒竊時,找準目標之後常常要長距離地跟蹤一段路,既不能將目標跟丟了,又不能讓目標覺察到自己被盯上了,所以時機要把握好,而且要經常用假動作來掩飾自己的目的,比如蹲下身子繫鞋帶,拿張報紙遮擋臉部,故意與其他行人產生摩擦,這些跟蹤伎倆對於阿輝而言是小菜一碟,所以當初軍事訓練那會兒,凌雲鵬在教授跟蹤技巧時,阿輝的表現令他感嘆阿輝天生就是幹這個的料,簡直就是無師自通。
阿輝一路跟隨着這兩個日本人東遊西蕩,而這兩個日本人一點都沒感覺到有人在跟蹤他們,走了一個上午,兩個日本人也走累了,有些疲乏了,便打算先回去吃個午飯,然後再出來打聽,於是他們回到了投宿的那家名爲“盛景酒店”的旅店,盛景酒店不僅提供住宿,而且還提供餐飲,山上旅店少,食物也稀缺,這主要是因爲這些物資運上山來不容易,所以酒店的酒菜都以山貨爲主,自然價錢不菲。雲霧山上有名氣的旅店不過三家,除了這家盛景酒店之外,還有悅賓旅店和天天客棧。這三家旅店裡就數盛景酒店檔次最高了。
山崎修一和松田弘樹二人走進盛景酒店的餐廳,點了四個菜和兩壺酒。
阿輝也在餐廳裡找了個空位坐下了,店家問阿輝要吃些什麼,阿輝一摸口袋,分文全無,只能找了個藉口,說是在等人,店家點點頭,便去招呼別的客人去了,阿輝便坐在桌旁,一邊喝着免費的茶水,一邊觀察着這兩個日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