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崇信見尹修文一臉緊張的模樣,又反過來寬慰他:“不過,修文兄,你放心,我來找你就是想要讓你能置身事外的。”
“那我尹某人先謝過唐司令手下留情。”尹修文向唐崇信拱了拱手。
秘書給唐崇信和尹修文泡了兩杯茶進來了。
尹修文連忙屏退左右,把房門反鎖上:“唐司令,到底是什麼事?”
“修文兄,你認爲康鈞儒這個人怎麼樣?”唐崇信突然拋出這一問題。
尹修文見唐崇信提到了康鈞儒,不知是何用意,他猜想是唐崇信想要委託康鈞儒理財,在他們這個圈子裡,那些軍政大佬請康鈞儒理財的可有一大把。
“這人可是商業奇才,做生意的一把好手,而且眼光獨到,有膽略,有魄力,我們圈子裡的人都把他當作財神爺,很多人都把資產交給他去打理,怎麼,唐司令是不是也想要找這個康大老闆理財啊?沒問題,我幫你牽線搭橋。”
唐崇信冷冷一笑:“修文兄,你們可能都被這個康大老闆騙了。”
“騙了?他騙我們什麼了?他每年都要給我們幾次分紅,怎麼會騙我們呢?”尹修文不以爲然地笑了笑。
“實話跟你說了吧,我們已經對這個康鈞儒進行了暗中調查,我們發現他目前的銀行資產爲零,目前他的股票賬戶,期貨賬戶也全都清空了。”
“啊?”尹修文一聽,手上的茶杯差點掉落:“不可能,不可能,我跟他是多年的朋友了,他從來沒有食言過,而且賬目清晰,毫無漏洞。”
“我們現在懷疑,這個康鈞儒是共黨地下組織的負責人。”唐崇信將這一重磅炸彈亮了出來。
尹修文一聽,腦袋“嗡”的一聲,驚愕地張開嘴巴望着唐崇信:“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這個康鈞儒平時沒有流露出一點親共的傾向,他只不過是個生意人,是個善於投機的商人而已,怎麼會跟共黨沾邊,而且還是共黨地下組織的負責人,唐司令,你別開玩笑了,這個玩笑可開不得。”
若是康鈞儒是共黨負責人的話,那這麼多年了,他們這些軍政大佬把錢交給一個共黨的負責人打理錢財,那不等於是資敵嗎?這個罪名尹修文他們可吃罪不起。
“我知道你不信,喏,這是昨天被我們端掉的共黨的一個行動隊的老巢,如意軒。”唐崇信把一疊照片扔在茶几上:“這些人修文兄應該不陌生吧?”
“如意軒?你是說那個滬上知名食府如意軒飯莊?”尹修文冷汗直冒,他跟如意軒的金老闆也算是熟識了,經常去那兒聚會,用餐,沒想到那兒居然是共黨的一個巢穴,尹修文把照片拿起來看了看,這些倒在血泊中的夥計確實是他在如意軒裡見過的那些夥計。
“昨晚我們跟這夥人進行了激戰,我們也死傷好多弟兄,你別看這些人平時拿着鍋碗瓢盆,其實他們那雙手是拿慣了刀槍的,身手好着呢!”
尹修文像是被猛擊了一下,呆呆地看着這些照片,嘴裡喃喃地問道:“那麼那個金老闆呢?他也是共黨囉?”
“當然,他是共黨行動隊的隊長,昨晚就他一人逃脫了,其餘人都被我們全殲了。”唐崇信一邊將這些照片收起來,一邊得意地說道。
“難道康鈞儒跟這些人是同夥嗎?”尹修文失魂落魄地問道。
“完全有這可能,我們現在正在尋找這方面的證據,修文兄,我也不瞞你了,當初我們是得知如意軒進了大量的糧食,這些糧食的數量遠遠大於如意軒所需的糧食,可以這麼說,這些糧食相當於如意軒五年的消耗量,這就引起了我們的懷疑,而且這些糧食很快就被運走了,結合目前共區糧食緊張的情況,我們有理由懷疑如意軒的糧食是被運往了共區,而據我們抓獲的一個如意軒的夥計坦白,如意軒就是共黨地下組織的行動隊的老巢,金翊軒就是行動隊長,夥計們全是行動隊員。而康鈞儒最近把銀行裡的錢全都取走,股票,期貨都拋售一空,進行變現,其目的就是在黑市上購買了大量的糧食。修文兄,你覺得這兩件事是孤立的,毫無聯繫的嗎?”
尹修文頹然地倒在沙發上,用手敲擊着額頭,但他還是不願把康鈞儒視爲共黨:“這康鈞儒真的會是共黨分子嗎?會不會是場誤會?”
這些年,康鈞儒跟那些軍政大佬混得風生水起,在那個圈子裡遊刃有餘,如果真如唐崇信所言,康鈞儒是共黨地下組織的負責人,那他從他們那兒獲取了多少情報啊?別人不說,就說他尹修文,這些年給康鈞儒提供了多少機密信息,要是康鈞儒是共黨分子這一罪名被坐實的話,上面要是追究起來,那將是一場官場大地震,自己頭上的這頂烏紗帽肯定是要被摘掉的了。所以,尹修文無論如何不敢相信康鈞儒是共黨分子。
“修文兄,我看你還是面對現實吧!你想想怎麼會這麼巧,康鈞儒這兒把所有的資產都換成了糧食,存放在瞭如意軒,如意軒那兒很快就把這些糧食運走了,如意軒的老闆金翊軒又是共黨行動隊隊長,你覺得這是巧合嗎?”唐崇信給尹修文分析,似乎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康鈞儒是共黨的負責人。
“唐司令,那你說我該怎麼辦?”尹修文面色慘白地望着唐崇信。
“我今天特地來找你,就是希望你把康鈞儒給約出來,聽聽他的解釋,畢竟他跟那些大佬關係緊密,若是我們貿貿然抓捕他的話,也許那些不明真相的大佬會把矛頭對準我們,說我們誣陷康鈞儒,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想跟他們過不去,想斷了他們的財路,從而栽贓陷害,那我們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所以想要得到你修文兄的支持,你約康鈞儒出來,他要是肯來,能給我一個令人信服的解釋,那說明他暫時還沒有畏罪潛逃的打算,如果他不肯赴約,那他肯定有潛逃的打算了,那時我們再進行抓捕也師出有名了。”唐崇信將他的設想跟尹修文交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