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林陽也沒有忘記將魏忠賢和秦檜給喚出來詢問《勸學貼》的做舊進展。萬一沒有成功,今天可就只能採用別的方法來矇混過關了。好在魏忠賢辦事很靠譜,一聽到詢問,立刻笑吟吟的拿出了一卷字帖來。
林陽將車靠邊停下,接過字帖,展開來細細查看。
他從小就在林培仙的教導下學習書法,雖然距離秦檜的水準還差得遠,但也算得上是略有小成。對於古字帖,更是見過了不知多少。此刻一翻開這卷《勸學貼》,他便愣住了。
紙張微微泛黃,顯然是上了年份的東西,只不過保存得好,這纔沒有損壞。墨跡中,更是透着一股歷史的沉澱……要不是知道這是魏忠賢和秦檜最近才搗鼓出來的,林陽真會把它當成一卷傳承了近千年的古字帖。
“好,相當好!”林陽滿意的點了點頭,稱讚道:“秦檜親筆所書,再加上魏四你這一手驚世駭俗的做舊手法。這卷《勸學貼》,簡直是真的不能夠再真了!相信不管是誰看到,都會把它當成古貼,萬萬想不到,它是這兩天才做出來的。”
魏忠賢立刻是滿臉諂笑的說道:“能夠爲主子排憂解難,是我等的榮幸。”
看到他的這副表現,秦檜眉頭微微一挑,在心裡面暗道:“這個魏四,倒是一個勁敵……”當然了,這裡的勁敵,指的是在林陽面前爭寵,倒不是說魏忠賢就真正是他的敵人了。
嘀咕歸嘀咕,秦檜也沒有放過這樣一個拍林陽馬屁的機會。他和魏忠賢你一句我一句,都不肯被對方給比上去。那諂媚的勁兒、那馬屁的露骨程度,讓林陽聽得都臉紅受不了。
瞪了這兩個傢伙一眼後,林陽沒好氣地說:“行了行了,少拍馬屁多做事!不過,你們也可以放心。這次的功勞,我會記在心裡面的。下次有什麼好東西,少不了你們的那一份。”
魏忠賢急忙說道:“爲主子效勞是我們的分內事,可不敢要什麼賞賜。”
秦檜也附和道:“《國語》中有句話說的好:‘爲人臣者,君憂臣勞,君辱臣死’。爲主公排憂解難,本來就是臣子應盡的義務!”
“你們兩個,嘴巴就跟抹了蜜似的。”林陽無奈的擺了擺手,將這兩個傢伙送回到了玉山裡去。
雖然嘴巴上對魏忠賢、秦檜的奉承有些不滿,可心裡面,他對這兩個傢伙恭順的態度和話語,還是相當滿意的。
“難怪古代的那些皇帝,不然是明君還是昏君,身邊都喜歡養着幾個弄臣。原來這拍馬屁的話聽着,還真是會讓人身心舒暢啊。”林陽在心裡面感慨了幾句後,將《勸學貼》放在了副駕駛座上,再去啓動汽車。
二十多分鐘後,他將車停在了古玩街外面的停車場裡,步行來到了百石堂。
此刻是早上八點,古玩街裡面冷冷清清,大部分的店鋪都還關着。
一般來講,古玩街這邊要到九點多才會有客人來。所以這些店鋪的開業時間,也大多是在九點左右。
和其它的店鋪一樣,百石堂這會兒也是大門緊閉。林陽站在門口,給王叔打了個電話。
沒幾分鐘的功夫,王叔就親自過來開了門,將林陽領進了店裡。在反手將門給重新關上了後,他便焦急的詢問道:“林小友,這短短一天的時間裡面,你真的有找到《勸學貼》的真本嗎?要知道,爲了挽回百石堂的名譽。我們這一次,可是請了業內最有名、也是最具權威的書畫鑑定專家孟老來鑑定《勸學貼》的真僞。”
他沒有辦法不着急。這件事情可是關乎百石堂聲譽的。一旦處理不好,剛剛纔有了起色的百石堂,可就要毀在他的手裡面了。要真是如此,他也就沒有臉面見林陽和奚夢瑤了。
“我辦事,你難道還不放心嗎?”林陽笑着將手裡面拿着的字帖揚了揚。
“就是它麼?”王叔趕緊用雙手接了過來,將其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桌子上,輕輕展開。他的眼睛,立刻便亮了起來:“好字,的確是秦檜的親筆真跡!還有這紙,也是透着古樣……這《勸學貼》,應該就是真本無疑!”
林陽笑着打趣道:“王叔,當初你看到那本假貨的時候,該不會也是這樣說的吧?”
“這……”王叔尷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說道:“好吧,我承認,對書法古貼,我的確瞭解不多。畢竟我是玩玉石的,正所謂術業有專攻,鑑定字畫,的確不是我擅長的。等這次的難關度過後,我就去高薪聘請一位書畫鑑定師。咱們百石堂,不可能只做玉石的生意,也得全方面發展啊。”
對王叔的這番話,林陽還是很贊同的。不過這會兒,也不是討論百石堂發展路線的時候。他擡手指了指《勸學貼》,說道:“這幅字帖雖然是真的,但想要用它來度過難關,卻是還差了一道工序。”
“差了什麼工序?”王叔愕然一愣。他想不明白,既然這字帖是真的,那爲什麼還差一道工序才能夠度過難關呢?
“印章。”林陽指着字帖的空白處,說道:“這幅字帖上面,只落着有秦檜本人的印章。但我要是沒有猜錯的話,在你收來的那幅字帖上面,除了秦檜的印章外,應該還落着有其他一些人的印章。”
經過提醒,王叔立刻反應了過來,臉色瞬間變得凝重了起來:“的確是這樣。”
一般來說,在古字畫上面,除了蓋着有作者本人的印章外,還會落着歷任收藏者的印章。在王叔收來的那幅《勸學貼》裡面,就蓋着有好幾個印章。這些印章裡,既有收藏界里名人的章,也有好幾個書法名家的章。可以說,王叔之所以相信字帖是真的並將其買下,除了字臨摹的很像外,那些僞造的極其逼真的印章,也是起到了很大的迷惑效果。
林陽冷靜的分析道:“對方既然是用這件事情來陰我們,肯定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如果我沒有猜錯,他們那邊應該是拍照留存了的。如此一來,就算我們找到了真本,將那假貨給替換了出來。他們只需出示照片,指出兩副字帖的不同之處,就能夠證明我們是將東西給調了包。”
“這可怎麼辦纔好啊?”王叔急了。
本來他是打算,在從保險箱裡面取出《勸學貼》交到孟老手裡面的過程中,用真本換出假貨。但是現在看來,這個計劃,多半是行不通的了。
林陽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假貨在哪兒?”
“在庫房的保險箱裡面放着呢。你該不會是想要打開保險箱吧?那是不可能的!因爲保險箱的鑰匙在對方手中,密碼也是對方設置的。”王叔搖頭說道,一臉這個法子不能行的表情。
“領我去看看。”林陽一臉平靜地說道,顯得信心十足。
事實上,他也的確是信心飽滿。開玩笑,在他的玉山裡面,可是住着一位盜賊的祖宗——在竊術這一行裡,浸淫了近千年的神偷時遷!那隻保險箱就算再怎麼先進,也是難不住時遷的。
相比起林陽,王叔可就沒有什麼信心了。不過,他還是依言將林陽帶到了庫房。指着角落裡的一隻保險箱,輕嘆道:“東西就放在這隻保險箱裡面。可惜沒有鑰匙,也沒有密碼。”
林陽沒有吭聲,只是悄悄地將時遷從玉山裡面給喚了出來,用神識詢問道:“怎麼樣?能打開嗎?”
在繞着保險箱轉了一圈後,時遷回答道:“小意思。這是一隻雙鑰匙電子密碼保險箱。在不知道密碼的情況下,只需要同時將兩把鑰匙插入,以特殊的方法轉動,就能夠打開了。”
“可我們也沒有鑰匙啊。”林陽皺眉說道。
時遷笑了起來:“對我來說,天下萬物皆可做鑰匙。”
“很好!”見時遷信心十足,林陽也不再廢話,立刻施展借魂術,從時遷身上借到了驚世駭俗的竊術。
與此同時,王叔見林陽一直不說話,還以爲他是在爲如何打開保險箱犯愁。在無奈的搖頭嘆息過後,開口說道:“你也不用浪費時間琢磨到底該如何來打開這隻保險箱了,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依我看,不如是趕緊想點兒辦法,爭取在打開保險箱將《勸學貼》送到孟老手裡的這個過程中,拖延一點兒時間,好僞造出印章,蓋到這幅真跡上面去。”
“就算能夠爭取到一點兒時間,也來不及這樣做吧?別的不說,光是僞造印章,就不是幾分鐘能夠完成的。行了,王叔,你也彆着急。這保險箱,我還真的能夠打開它。”說着話,林陽蹲到了保險箱前,雙手一翻,兩枚普通的銀針出現在了他的指間。
開鎖這種粗活,他可捨不得用李時珍饋贈的雲龍針。還好,在玉山裡面,除了雲龍針外,還放着有好幾管的普通銀針。這會兒,剛好可以拿來派上用場。
“你這是打算做什麼?”王叔皺着眉頭說道:“難不成,你是打算用這兩枚銀針來開鎖?開什麼玩笑!這可是市面上最好的保險箱之一。別說是銀針了,你就算是拿鑰匙來,也不見得能夠打開它啊。”
他一點兒也不相信林陽能夠打開這隻保險箱。
這可是連經驗豐富的老賊都沒辦法做到的事情,林陽又怎麼可能會做得到呢?他是醫學生又不是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