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停車的地方到被建築垃圾覆蓋的公交車,距離大約是在六七十米左右。整個範圍內不僅是煙塵四起,更有無數的碎石、碎磚四濺飛射。普通人在這樣的情況下,根本就不敢亂動。因爲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會付出生命的代價。
不過對於林陽來說,碎石也好碎磚也罷,全都構不成威脅。他右手一揮,幽藍色的魂火立刻將夾在指間的一道狂風符引燃。剎那間,一條條狂暴的風龍憑空出現,盤旋在林陽身邊。只要有碎石碎磚飛射了過來,它們立刻就會一擁而上,將這些磚石絞成齏粉。
有了風龍護體,林陽根本就不用管這些飛來磚石。他甩開大步,全速奔馳,在最快的時間裡衝到了滿目瘡痍的公交車前。
此刻,這輛公交車已經停了下來。透過被磚石砸壞的車窗可以看見,司機正趴在方向盤上面,生死未車裡面,也有不少人受了傷。突然遭遇驚變,讓他們非常的恐慌和害怕。一邊尖叫着,一邊朝向車門涌去,想要打開車門逃生。然而這車門,早已經被高空落下的磚石給打壞了。任憑乘客在裡面如何努力,都無法將它打開。
在這樣的情況下,有人絕望的哀嚎,有人不知所措慌作一團,但同時也有保持了冷靜的人,取下了掛在車窗旁邊的安全錘,嘗試着敲開車窗逃生。
這會兒,煙塵已經消退了些。雖然不時還會有碎石碎磚落下,但相比起混亂不堪的公交車內,還是外面更加安全一些。
林陽很清楚,如果不能夠儘快的將受困乘客給救出來的話,說不準就會因爲慌亂,出現踩踏、擠壓等等人爲傷害。
“後退”
奔跑中的林陽一聲咆哮,同時雙腳在地面上用力一蹬,整個人高高躍起。
公交車裡面的人,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兩步。
“轟”
林陽一拳擊出,打在了公交車的玻璃窗上。這扇被安全錘連續擊打了好幾次都沒有破損的玻璃窗,瞬間四分五裂。
“一個個的出來,不要擁擠不要着急。放心,你們都會獲救的。”林陽一邊高聲叫着,一邊揮舞拳頭將其餘幾扇車窗挨個擊破。
在他這一聲聲蘊含着祝由科催眠術的喊叫下,人們驚慌失措的心情漸漸平復了下來。並沒有出現亂糟糟、爭先恐後逃出公交車的現象,而是整齊有序,挨個從被打開的車窗中跳了出來。
跳出了公交車的人,有些趕緊就躲到了遠處安全區域,有些則是主動地留了下來,幫忙救援還在車裡面沒有出來的人。
在衆人的齊心協力下,很快,公交車裡面大部分的乘客就從打開的車窗處跳了出來。然而,除了司機之外,仍舊是有六七個人沒有出來。
這些人,大多是坐在了靠窗的位置。剛纔從天而降的磚石,在砸壞了公交車後,對他們造成了較重的傷害,讓他們沒有辦法自行走出公交車。
林陽二話不說,輕輕一縱身,就從一扇被擊破了的車窗處跳進到了公交車裡,對着距離最近的一個白領女郎說道:“你還好吧?哪裡受傷了?”
“我的腳……”白領女郎表情很痛苦,眼淚順着臉頰刷刷的往下掉。在劇烈的疼痛和恐懼下,她說話的聲音很是顫抖:“我的腳被卡住了,抽不出來。
“彆着急,我看看。”林陽快步走到白領女郎身旁,低頭一看,她的雙腳竟是被夾在了前方座椅和車壁之間。
原來,剛纔從天而降的磚石,將公交車的車壁給打的凹陷了進來。恰好,就和前方座椅一起,將她的雙腳給夾住了。
鮮血從白領女郎的雙腳中泊泊涌出,將白色的絲襪都給染成了暗紅色。很顯然,她的雙腳不僅是被卡住了,更是受了較重的傷。
如果是普通人遇到了這種情況,在沒有工具的情況下,多半隻能是束手無策。即便是有了工具,也得耗費好一番的時間和精力,才能夠將白領女郎的雙腳給解救出來。
但今天,白領女郎卻是幸運的。
因爲,她遇到了林陽。
“不用擔心,我馬上就救你出去。”林陽一邊柔聲撫慰着白領女郎驚慌失措的情緒,一邊抓住了卡着她雙腳的座椅。
在悄悄施展了一道狂風符,讓無形的風龍護住她雙腳後,林陽手上猛地一用力,這座椅立刻發出一陣讓人頭皮發麻的嘎吱,聲,竟是硬生生的被掰開了。
“好了,你的雙腳出來了。別動,你現在腳上受了傷,可不能夠亂動。”林陽伸手將企圖站起來的白領女郎給摁回到了座位上,旋即又從玉山裡面取出了一卷紗布,替她簡單的包紮了傷口。這才抱起她,送到了車窗旁。守在外面幫忙的人們,立刻伸手接住,將她轉移到了安全區域,等到醫護人員趕來施以救治。
林陽則馬不停蹄,轉而開始救援另外的人。
短短十來分鐘的時間裡,他就將好幾個受傷沒法自行離開公交車的人,在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傷勢後,都給送出了公交車。
此刻,公交車上面就只剩下了兩個人。
一個是趴在方向盤上面的司機,另外一個則是坐在司機後面、學生模樣的小姑娘。
雖然這兩個人,是放在了最後來救援的。但他們的情況,其實是最爲嚴重的。
之所以最後纔來救援他們,是因爲需要花費很多的時間。但是這並不代表,林陽就對這兩個人不理不問。事實上,在林陽將其他人救出公交車的同時,陳詩文正在盡全力維繫着這兩個人的生命。而林陽,也是在時刻關注着這兩個人的魂火狀況。一旦他們的魂火出現要熄滅的跡象,就會立刻趕過來先救他們倆。
通過觀察魂火,林陽確定少女的情況比較嚴重。她的魂火搖搖欲墜,隨時都將熄滅。
“什麼情況?”林陽小聲的向飄浮在一旁的陳詩文詢問道。
“左側頸部被磚石劃出了一道七八釐米長的口子,導致左側頸動脈斷裂,甲狀腺斷裂,氣管、神經、肌肉均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傷……”
在簡單的描述了一下少女的症狀後,陳詩文說道:“我剛剛以魂力點穴的方式,暫時封住了她傷口附近的血脈,止住了出血。不過這種止血的方式,維持不了太久。你必須得儘快將她斷裂的頸動脈、甲狀腺等器官給縫合才行否則,一旦穴位裡面的魂力消耗殆盡,血液就又會從傷口處噴射出來,從而因爲失血過多造成生命危險……”
“嘶……”林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當然清楚,一個人的頸動脈被割傷,後果會是多麼的恐怖。
要是不能夠儘快將斷裂的血管縫合,要不了多久,病人就會因爲失血過多而亡更何況,除了頸動脈之外,病人的氣管也遭到了損傷,很容易就會出現缺氧等情況,從而危及生命。
林陽當即決定,就地爲少女縫合斷裂的頸動脈和氣管等器官。不過在此之前,他也沒有忘記詢問一下趴在方向盤上司機的情況:“他又是什麼傷?”
陳詩文回答道:“被一塊飛進車裡面來的磚石擊中頭部,造成了開放型顱腦外傷。他的意識已經陷入了昏迷,論情況,也比少女也只是略微的好一點兒,同樣很危急”
林陽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少女和司機的傷情都不容樂觀,都是必須要立刻進行手術,否則就會有生命危險的。
短暫的沉默過後,林陽做出了一個決定:“兩臺手術一起做陳老,麻煩你做助手,協助我完成這兩臺高難度的手術”
“沒問題。”陳詩文一口答應。救死扶傷,本來就是醫者的本分,他當然不會拒絕。
當下林陽也不再浪費時間,先是將處於昏迷狀態的少女和司機從各自座位上抱了起來,平放在了車前部左右兩側的座位上躺着。這裡的座位,左右相對,林陽站在中間的走廊裡面,只需轉動身體,就可以爲少女和司機進行手術。
“喂,你於什麼呢?趕緊把這兩個人擡出來啊。”守在公交車外面的人,不明白林陽要做什麼,焦急的衝他喊道。
林陽頭也不回地說道:“這兩個人的傷情很嚴重,需要立刻進行手術你們就在外面替我守着,在沒有得到我的允許之前,不管是誰來了,都不準把他給放進到車裡面來”
他這一番話,用上了催眠術。讓守在公交車外面的人,不由自主就將他的吩咐當成了聖旨。
“是”這些人齊聲應道,轉過身,替林陽守起了大門。
而林陽則在這個時候,飛快的從玉山裡面拿出了一件又一件手術用的工具來——像是手術刀、止血鉗、鑷子以及紗布等等。幸虧這會兒天色暗,車外的人又轉過了身去,否則,他們看到林陽憑空拿出這麼多的東西來,不被嚇的目瞪口呆纔怪
“準備好了嗎?手術開始”
林陽深吸一口氣,拿起了手術刀和止血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