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是沒有問題的,但怎麼做就成了問題。
“我應該,怎麼去把樑國的天命拿過來?”
姜祁看向了倉頡,認真的問道。
這方面,確實是姜祁的知識盲區。
現在的中土,全部都在樑國,這是一個真真正正的大一統帝國。
看起來,想要樑國的天命,最簡單的辦法就是一場叛亂,取而代之。
但倉頡顯然不會準備這麼做。
“第一件,是國師的第三條命。”
一出現在姜祁的手中,就開始嗡鳴。
說到後面,朱溫的聲音已經帶上了顫音。
這個世界有仙人,有神佛,有修行。
“可那個軌跡,也是火雲洞不願意看到的。”
“說回朱溫吧。”
倉頡看向了姜祁,笑道:“小友你是一個變數,一個在金覺喬,在火雲洞,在很多人預料之外的變數。”
朱溫猛地站起身,警惕的左顧右盼。
姜祁的身影出現在了大殿之內。
金覺喬微笑着搖搖頭,說道:“陛下做的極好,貧僧沒什麼需要的。”
“嗡!!!”
反正試一試又不吃虧。
不等朱溫反應過來,姜祁就揮動了手中戮仙劍!
“若是要達到陛下說的全國建寺,約莫需要五六載的時間。”
“以人之道,斬爾天命。”
“一點也不好。”
倉頡贊同的點點頭,嘆息道:“金覺喬做的太絕了,或者說,他本就是在賭,賭時間,賭一切。”
朱溫並沒有因此放鬆警惕,但他絕望的發現,在姜祁面前,自己沒有任何的優勢。
太極宮內。
兩權相害取其輕,不管朱溫是不是金覺喬的佈置,至少現在的中土百姓是在太平的樑國,而不是紛爭不止的五代十國。
“本該是這樣的,但所幸,有姜小友你在。”
“金覺喬也是吃準了這一點,這才肆無忌憚。”
姜祁忙做出洗耳恭聽的架勢,四御之中最神秘的,就是后土皇地祇,似乎誰也不知道這位帝尊的具體來歷,就連大天尊都諱莫如深。
“本來,就算火雲洞察覺到,也做不了太多事,頂多把中土人族的氣運引導到原本該有的軌跡。”
“最簡單的方法自然是禪讓。”
“陛下,聖旨已經傳下,不日,長安周邊長安萬年藍田等縣,就將徵辟民夫,着手修建寺廟。”
姜祁疑惑的眨眨眼。
你問過人家犧牲者的意見了嗎?沒問就要去犧牲人家?
姜祁微笑着搖搖頭,在朱溫陰沉的神色中,緩緩地摸出一把劍。
而姜祁也相信,倉頡會有另外的辦法來達成目的。
“國師,可還有別的需要?”
“這第二個東西,就是天子身上的天命。”
天命!
“天子是不是忘了,貧道方纔說第一件,有第一件,自然有第二件。”
“這是一個裂縫,也是姜小友能夠利用的破綻。”
不過與此同時,姜祁也有了一個疑惑。
“好!好!”
可讓她們失望的是,倉頡並沒有說出來,而是傳音給了姜祁。
倉頡想必也是這樣的想法。
“前輩,后土皇地祇,到底是.”
“請陛下放心。”
姜祁贊同的點點頭。
姜祁眼睛一亮,試探性的問道:“朱溫有問題?”
話音未落,熟悉的劍光出現在了金覺喬的面前。
“很簡單的東西。”
“或許,后土皇地祇早已經察覺到了,這次多次提醒小友,也在提醒我們這些人。”
“有大問題。”
朱溫的臉色陰沉無比,但依舊撐着天子的氣度,冷聲問道:“真人滿意了?”
“他用一些天子的真靈與命格,造就了朱溫。”
“忘了東西?是什麼?”
金覺喬信心十足的說道:“魔道,本就是隨心所欲。”
姜祁擡手,戮仙劍鋒芒璀璨,帶着滿足的嗡鳴聲。
嘴角帶着微笑,說道:“天子不必驚訝,貧道來此,只是因爲忘了一件東西,待拿了之後,自然不會打攪天子。”
不要說什麼長遠來看,短暫的犧牲能夠換來更大的和平。
啥時間,淒厲的綠色劍芒遍佈大殿!
然而,朱溫卻沒有任何的傷勢,那劍斬的不是朱溫,而是另外的無形之物。
這劍長二尺有餘,更像是短劍。
“所以,有一個稍微麻煩一些的辦法,也要感謝金覺喬給了這個機會。”
倉頡聞言,遲疑了片刻,說道:“也罷,告知你也可。”
“朱溫身上的天子氣運很濃厚,因爲那是地藏逆天改命,以數位天子真靈塑造出來的。”
“朱溫的誕生,就是金覺喬一手策劃。”
但作爲天子,享受人間極權,卻也代表着不能踏入仙路,不得長生。
“只需這般”
說到這裡,倉頡嘆息一聲,道:“這是火雲洞的疏忽,不過,金覺喬自以爲做的天衣無縫,但瞞不過人道薪火的探查。”
姜祁則輕巧的收起誅仙劍。
這一幕,讓三女更加的好奇,但卻也不好意思去問。
朱溫卻擺手打斷了金覺喬,冷聲道:“朕只需要國師確保一點。”
劍鋒輕薄彷彿透明,但又帶着慘綠的光。
倉頡笑着開口說道:“但是,禪讓給姜小友的話,小友就成了實質上的天子,這與一開始的目的不合。”
朱溫點點頭,沒有說什麼,只是看向了一旁的金覺喬。
幾乎是劍光閃爍的同時,金覺喬身首異處。
是以,話頭不自覺的軟了下來。
“這其中,就給了金覺喬操作的空間。”
“哪怕是爲了陛下的信任,也要取回真經。”
或者說,朱溫和天命的鏈接,被戮仙劍“殺死”了!
姜祁瞪大了眼睛,帶着毫不掩飾的震驚和恍然。
“等國師登臨大雷音寺,真的能夠做到.讓朕以天子之身長生?”
與此同時,七公主等人也好奇的支起了耳朵。
有戰爭就會有殺戮,就會有死亡,而現在姜祁和倉頡要做的,卻偏偏是阻止死亡。
“但這也導致,其天命不穩,畢竟原本不屬於他。”
“你我都知道那是幌子!”
姜祁擡手,看向朱溫。
倉頡站起身,來到姜祁身邊,耳提面命。
那麼,一場新的戰爭是最不可取的辦法。
就這?
他當然記得姜祁的聲音,也知道這自稱崑崙煉炁士的道士似乎可以無視人道氣運威壓,對自己這個天子動手!
這讓朱溫如何不怕?
金覺喬也皺起了眉頭來。
“到時,只需另闢蹊徑,以陛下之名入我魔門,享大梁百姓供奉,如此,陛下想不長生都難。”
察覺到這一點的朱溫面色大變,再也顧不得其他,徑直拔劍衝向了姜祁!
姜祁明白倉頡的意思,若非是自己身上的隱秘,能夠無限度干涉人間神器更易,否則金覺喬的這個計劃還真是拿住了七寸。
當初姜祁和后土皇地祇第一次見面之後,楊戩也嘗試過探尋,但最後也是不了了之。
長生,多少帝王的執念,朱溫自然也不例外。
“現在的朱溫,或者說朱溫這個人,本就是金覺喬的後手。”
倉頡輕巧的回到了一開始的話題。
若非是金覺喬打出了這麼一張牌,他怎麼可能態度轉變的這麼快?
朱溫眼中閃過激動的神色,不由得大聲叫好。
這時,一個讓朱溫和金覺喬都很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
依舊是一襲大紅道袍的姜祁看向朱溫和金覺喬。
“金覺喬是地藏的轉世,地藏曾經掌管過陰間,而就算是人間天子,也免不得投胎輪迴。”
那在姜祁看來就是屁話。
“您是說”
一個太監捧着奏摺,對朱溫彙報。 “嗯。”
斬殺天命,對戮仙劍來說也是第一次。
姜祁看向了金覺喬,擡手。
“錚!!”
現在商議的這個計劃,火雲洞之所以派出倉頡,都是爲了一件事。
免去中土人族百姓的悲慘。
還是那句話,萬一呢?萬一金覺喬就這一條命了呢?
他屬實不知,到了這般,姜祁還要做什麼?
沒有了樑國國師之位,姜祁也不過是化外出家人,如何能管樑國天子之事?
姜祁淡漠的開口。
“爾,不當天子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