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嘉只吹了一小段就停止了,她只會用海螺吹一首歌謠。
是她第一個生死相依的人,她曾經以命相護之人。
可最終,事實證明,她用雙手用力擁抱的是死神,他用鐮刀和鮮血告訴她,她的善良多麼可笑。
那是一首什麼歌謠?她快要忘記了,也不想再想起。
黎嘉將雪白的大海螺交給女兒,摸了摸她的腦袋,小蘿莉雙只小手纔夠拿起這隻大海螺,她鼓着腮幫子學着媽媽對海螺吹氣,海螺一點聲音也沒有,小姑娘氣鼓鼓的,招呼一旁玩沙子的弟弟,兩個小傢伙和海螺扛上了。
黎嘉站在一旁笑,白色的頭紗迎風飄起,陸逸塵坐在桌前,側頭看着她微笑。
兩個孩子湊在她身邊,舉着海螺,似乎是想媽媽再吹一次。
陸逸塵第一次聽嘉嘉吹海螺。
他身邊的中年黑人男子順着他的視線看到陸少夫人和兩個小孩,笑道:“小小姐的運氣很好,能夠吹響的海螺很少,很多被海浪送上沙灘的海螺都會被人撿走。”
尤其是品相很好,雪白通透,個頭足有成年男人拳頭大小的海螺。
他原本的意思是讓陸逸塵高興,但他的話落,陸逸塵嘴角的笑容緩緩消失,漆黑的眸子閃爍着寒光。
他招來暗處站着的一名身穿白襯衫的保鏢。“去問問孩子身邊跟着的人,那隻海螺是怎麼得來的。”
“是。”保鏢退了出去。
沒有過一會兒,他就回來了,在陸逸塵身側說了一句什麼,陸逸塵的目光微眯,卻沒有再說什麼。“既是撿的,便罷了。”
兩個孩子玩累了,黎嘉把他們帶入室內,等黎嘉洗漱換了一套衣服再出來時,陸逸塵面前的桌子上,兩個小鬼坐在椅子上,晃盪着兩隻小短腿,拿着吸管在喝椰汁。
黎嘉剛衝完澡,兩頰緋紅,她又不敢喝冰鎮的果汁,只好拿了一杯溫水解渴。
“坐下,好好休息。”陸逸塵摸了摸她緋紅的臉頰,熱乎乎軟綿綿。
“這裡的天氣太熱了。”黎嘉一口喝乾了水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握住哥哥冰涼的手掌,貼在滾燙的臉上。
陸逸塵眸光溫柔,撩開她的髮絲,在她額頭親了一下。“剛纔吹的曲子叫什麼?”
黎嘉微微一怔,也就是一秒的遲疑,陸逸塵的眸子就黑了。
“好像叫‘泡沫’。”
“人魚變成泡沫?”陸逸塵又問道。
黎嘉眨巴眨巴眼睛,沒有說話,卻點了點頭。
“誰教嘉嘉的?”
黎嘉:……
“是他?”陸逸塵又道。
黎嘉語塞,想了想,道:“zero。”
“果然是他。”
陸逸塵笑容溫柔,黎嘉覺得壓力山大。
他是怎麼想到的?不應該啊!
“在想,哥哥怎麼知道的?”陸逸塵微笑。
黎嘉點頭。
陸逸塵目光瞟了一眼兩個寶寶,兩個小鬼托腮,眨巴着兩雙大眼睛,看着爸比和媽咪。
陸逸塵本來想親一親自己的親愛的,可是兩束電燈泡照着……他只好改爲摸摸老婆的頭髮。“把他們兩個丟給老爺子吧?”
黎嘉腦子有點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