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澀卷 145 青衫洗舊春顏改
一夜在喧鬧中總算是過去了。
第二天,似乎是天公做美,陰沉了半個月的天,算是放晴了。
看着初升的太陽,大家的心情不由都愉悅了起來,女人們留與小六留在廟裡,陳大與陳三哥一起去城裡買些糧食,再看看能不能在那裡找到一處住所,陳大臨走前,又看着嘟嘟,憨直的樂了樂,然後說道:“小子,來叫聲乾爹,乾爹呆會給買糖吃。”
纖纖眉頭挑動了一下,已經聽到嘟嘟說道:“乾爹……
……纖纖狠狠的瞪了一眼嘟嘟,這個孩子,就知道吃啊吃的,真是的。真的好好管管,要不那天人家拿點吃的就把他給哄跑了。
到了下午纔看陳大與陳三哥兩人臉色黑黑的提着一大袋窩窩頭和乾糧回來,陳三嫂沒好氣的說道:“你買這麼多幹嘛,你錢多燒的,過幾天我們找到活計了,也能自己弄些家麼子先做着,存點錢再上路去投親啊。”
這時候只聽到陳三哥一收拾好一大袋的吃食,一邊喘着氣說道:“出大事了,這糧食要不是我遇上嫁到城裡的六妹,我都買不回來,大唐的軍隊要打過來了,聽說好幾天前就已經攻下了陽城了……城離自這不過一天的路程,可因爲一直下着雨,這消息沒送過來,今天有個從那裡逃難來的流民把消息給傳開了……,又是水患,又是兵災,這世道要變天了。”
陳三嫂立時=地“哇”的一聲了起來,嚷道:“這日子可怎麼過啊。”
陳三哥笑了笑,摸了摸糧食口袋,道:“該怎麼過怎麼過,這糧食今天漲的飛似的,我和大侄子身上的銀子都買了糧食了,我們省着點,我看能撐上個十天半個月的,到時候仗他們也該打完了,到時候,我們日子該怎麼過,怎麼過。”
纖纖眉毛動了一下,大唐軍隊打過來了……
唉……什麼。爲什麼這些手握權柄地男人們總是不能有一點消停地時候……
嘟聽不懂大人們地煩悶。只是一蹦一跳地跑過去。拉着陳大說道:“糖……”
陳大憨憨地樂了一下。逗着嘟嘟說道:“叫乾爹。
”
“幹”
陳大樂呵呵地把嘟嘟抱在了起來。又在懷裡陶出一個用小板糖。嘟嘟喜笑着接了過來。放在嘴裡唆吸地漬漬有聲。一臉地滿足。纖纖一直日子過地緊巴巴地。何時曾經給他買過這樣地零食。嘟嘟吃着糖又從陳大地懷裡掙扎着要下來。陳大無奈地把他放了下來。他立時跑到纖纖面前。拿着還有一半地糖遞給纖纖說道:“娘。你嚐嚐。好好吃。真地好好吃。”
那一刻,眼淚在纖纖眼眶裡轉動,纖纖勉強的笑了笑,伏下身子,輕聲哄着嘟嘟說道:“嘟嘟自己吃,娘不喜歡吃糖。”
嘟嘟把糖又放在嘴裡嚐了嚐,一臉不解的望着纖纖……
就這樣幾個人在這裡又過了幾日平靜的日子,陳三嫂每天說的最多地就是這日子可怎麼過啊……
直到中間陳三哥又出去打聽了消息,聽說郡守沒有抵抗,而是開門迎敵,這樣的舉動換來了大唐軍隊沒有在破城後有任何屠殺地行爲,反而公佈了條例,決不擾民,所以這個邊關的小城雖然不如過去那個平靜,但也恢復了往日地正常做息,大唐軍隊將在這裡修整,並且換守此城方纔離開……
陳三嫂纔有了些活力,她是一個肯幹的女人,眼看着吃地乾糧越來越少,雖然陳大在附近挖了陷井,也抓到過幾次兔子,山雞之類的小野物,換了些錢物,但大家還是身無分文,這樣可怎麼行?於是在陳三嫂的建議下,幾個男人一起去城裡找了些活計,這裡離城裡有十幾裡的路程,走去就得花上一個時辰,回來花上一個,看着陳三哥,小六,陳大三個人天天早出晚歸的去找生活,自己卻幫不上忙,還在這裡蹭着吃喝,纖纖真的有些過意不去,可是又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些什麼。
陳三哥與小六還有陳大似乎很有默契,不論陳三嫂怎麼問,他們也都沒有說自己在城裡幹些什麼,只是陳三哥終就是年歲大了,才幹了兩天,夜裡就忍不住在睡夢中低低呻吟,那一聲一聲短促的呻吟聲,如同石頭一樣砸在纖纖的心裡,纖纖摸了摸自己懷裡的金絲梳花碧璃鐲,這上面大唐的宮庭的微記,打在一朵梅花花瓣上,如果不細看,根本看不出來,現在兵荒馬亂的時候,不如賣了,給大家當盤纏早點啓程去投親,自己走後,就算真的讓人現了這隻鐲子,自己也早就跑遠了,但轉心一想,要是讓當鋪的人看出來,只怕會報官……裡嘆了一口氣,還是打消了念頭。
纖纖自從生了嘟嘟以後,日夜要照顧孩子,本就習慣睡的淺,現在心裡有了心事,更加睡不着,一夜裡,睡一會,醒一會,做了一夜的亂夢,一下看見皇上,一下又看見賢妃慘死的時候,嚇的纖纖一身冷汗,這些年裡鄉里日出而做,日落而休的辛苦生活早就磨的纖纖幾乎從來不做夢,這時候卻想起了賢妃,纖纖心裡隱隱感到有些不祥。
這一夜裡陳三哥的呻呤聲越來越大了,陳三嫂總算是忍不住了,挑起了火把,開始查看,翻轉過來,只見陳三哥背上一處一處青紫的印子,心痛的眼淚汪汪的,拉過小六一看,小六的背上也是一樣,不由怒嚷道:“你們這是怎麼弄的。”
小六這才嘟嘟嚷嚷的說道:“我和爹在給唐軍搬軍,本來也沒啥,但那些唐軍恨死了我們這些南理人,我們擡着東西在前面走,他們總是在後面用棍子捅我們,唉,不過,工錢還算不錯,而且當時就結清。爹說忍着幹一陣子,好存夠盤纏離開這裡。”
陳三嫂眼淚汪汪地嚷道:“天殺的,天殺的混帳狗東西……”
纖纖看了看陳三哥的傷勢,陳三哥必竟年歲大了,前些天淋的雨,又浸了寒涼一直沒悶出來,這一下又受
兩相交加居然起了低燒,在這樣的情況下,這可頭……心下更加有愧,看了看四面通風的破廟,纖纖長長出了一口氣,這裡,實在不適合讓陳三哥養病,心裡細細地酌奪了一下,想起自己剛來的時候陳三嬸曾經帶自己去過的當鋪,那個掌櫃好像也是陳家的親戚,不如去試試?
帶着三分試探的對陳三嫂說道:“乾孃,我那個鐲子我想當了,明天你去相熟的當鋪看看?”
陳三嫂心裡正亂成一片,想也沒想地就說道:“不行,我要照料你乾爹……
纖纖搖了搖頭,勸道:“乾爹的病不重,但要好好的將養,這裡環境太差了,我想把鐲子當了去城裡買處屋子,讓乾爹好好養着。”
陳三嫂這才擡起頭,望着纖纖一臉將信將疑地說道:“這鐲子看起來是不錯,但在城裡買房子……”說到一半,想起纖纖當初一副耳環就當了十五兩,那便是在城裡買房也差不了多少了,在城裡買間小房也不過是三十兩左右銀子的價格,既然這樣,只怕這鐲子去買個房,也差不多了……想到這裡陳三嫂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點點頭,然後看了看天拉着纖纖說道:“我們現在就去,到了那裡,也該天亮了。”說完望着小六說道:“小六,你留在這裡照料你爹,還有嘟嘟。”
纖纖本來想帶嘟一起去,但想了想,這麼遠的地方,嘟嘟根本走不了,自己一個人抱着他,又實在抱不動,便伏下身子向嘟嘟笑道:“嘟嘟,你留在家裡和小六舅舅玩,要乖乖的。”
嘟嘟懂事地點點頭,兩人走到門口,聽陳大在後面說道:“等一下,我和你們一起去。”
纖纖回看一眼,本想拒絕,但迴心想到,要是真當了銀子,只怕自己與陳三嫂兩人也不安全,有個男人跟着總是要踏實點,便點點頭。
一行三人,走到城裡,果然天色已,陳三嫂心裡有事,拉着纖纖走的向飛一樣,直接就奔了當鋪那衝去,一路上只見路人稀少,看起來十分蕭條,只有偶爾還能看見三三兩兩大唐的軍士在路上巡視。
這些大唐軍士們看見陳三嫂與纖纖還在陳大,都不約而同的把目光在纖纖身上停留了一下,必竟就算是一身粗衣,又怎麼能完全掩盡這樣的絕世風華……
纖一行人到了當鋪門口才現,現在已經天色大亮,可是街上大部份的鋪面都還沒有開門,當鋪也是門鎖緊閉,陳三嫂不耐煩地在那敲着門大嚷道:“大房侄子,你三嬸來了,快開門。”
了好半天,才聽到裡面應了一聲說道:“來了。”支呀開半扇門,老掌櫃探出一個頭來,嘆道:“快進來。”身後的小學徒這纔開始支開門準備着做生意……
纖纖看着老掌櫃地樣子,不由眉目眯動了一下,亂世的黃金,盛世地古玩,本來像現在這樣的戰亂,正是當鋪賤收高賣地時機,只是偏偏大唐軍隊長駐在這裡沒走,讓大部份人都放不開膽來,只怕這老掌櫃就更屬這放不開膽來的人裡的一個,這話,他肯收自己的這個鐲子嘛?
但現在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只聽陳三嫂對着老掌櫃說道:“我這個幹閨女有個物件要當。”
老掌櫃一瞅纖纖,眼裡閃過一絲亮光,淡淡的笑了笑說道:“這位姑娘出手想必都是好物件。”
纖纖似笑非笑的望了一眼老掌櫃說道:“的確是個不錯的東西,只是拿出來之前,我想和掌櫃的商量一下,我這物件,掌櫃的收便收,不收也只是入得你的眼,出得我的耳,出了這個門,掌櫃便只當沒見過。
”
老掌櫃笑了笑說道:“放心,老夫在這裡也算小見過點視面,還是懂得爲客人保密這點行櫃地。”
纖纖不再多話,拿出懷裡的金絲梳花碧璃鐲,老掌櫃的眼眸閃動了一下,取出一方錦帛包住手鐲在就光細打量着,好半天才悠悠嘆道:“妙啊,妙啊,真是太妙了。”
纖纖看見掌櫃的神色,心下大定,暗中猜度着應該當多少銀子,自己那對普通的金蝶耳環也當了十五兩,這件可是南理國晉貢的精品,而且黃金有價,玉石無價,這個總能值個幾百兩上下,那樣也夠自己在這裡給陳三嫂夫妻買套房子養病外,以後養嘟嘟的錢也有點着落了,但想到,做生意那有不討價還價地道理,便獅子大開口道:“老掌櫃要是喜歡,我這個就死當了,一千兩,老掌櫃覺得合適嘛?”
老掌櫃驚叫道:“一千兩。”那一刻纖纖幾乎看見他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想到自己是不是開的實在太黑了,趕緊用商量的口吻說道:“老掌櫃要是覺得貴了,價格咱們可以協商……
“這物件,一千兩?不貴,若是有識貨的人,便是五千兩又如何?這鐲子都是由碧璃玉粹做身,琉金花底爲飾,這碧璃玉粹出世便少,一的碧璃玉粹鐲子也能值個百來兩銀子,但這隻通亮剔透,是爲碧璃玉粹中的極品,又難得在色澤勻稱,就更爲難得,憑這,這鐲子就值一千兩,何況,這是當年金匠裡地第一號大師傅金維的遺作,也是他這一生最精心的十二月花琉金鐲裡最後一隻地梅花鐲,金維大師去逝後,他的琉金手法,再難有人能彷制,憑這三點這隻鐲子已是當世稀珍。不要說一千兩,便是五千兩若遇到識貨之人也是值得的,只是這隻鐲子便是一百兩,小店也不敢收。”老掌櫃一邊細細的翻看着鐲子,一邊尾尾道來。
纖纖萬沒想到會這樣,便準備從老掌櫃那裡取回鐲子,算了,這時候陳三嫂不耐煩地聽完就嚷道:“如果真像你說的那麼好,大侄子你收了不是要賺大錢,那爲什麼不肯收?”
老掌櫃冷冷望着陳三嫂冷笑着帶着三分嘲弄的說道:“我的三嬸,什麼能讓一個商人連錢都不敢賺,那就是這個錢會要人命,我不敢收的原因,你這個幹
知肚明,你還是回去問他去,看在一場親戚,我就見過你們。”
在陳三嫂狐疑的眼光裡,纖纖有點不好意思地從掌櫃的手裡接過了鐲子,正準備收進懷裡,就聽身後一陣甲盔碰撞地聲音,纖纖眉頭一揚,這一愣神的功夫,已經看見四個大唐地兵士衝了進來,纖纖看見他們的裝束,現與王振家那些侍衛有些相似,猜想應該是皇上地禁軍裡的人,更想快點離開,可是她想,別人卻不想,陳三嫂還指着這鐲子當了,能給陳三哥抓藥,在城裡住上小房子,再說一千兩啊,一千這是什麼概念,便是以後纖纖以後不做事也能好好照料嘟嘟了,不論這裡面的那個理由,也夠讓陳三嫂想讓掌櫃收下這個鐲子了。
陳三嫂一手從纖纖手裡搶過鐲子,對着掌櫃的說道:“大侄子你再看看,這是我幹閨女的聘禮啊,她家死去的男人可是大家子弟,都是正當貨色。”
老掌櫃搖手示意不接,那四個兵士裡一個瘦高個,一眼看見那個鐲子,笑道:“不錯,張倉,你不是想到當鋪裡來收個物件送媳婦嘛,我看這個就不錯,當鋪不收,我們收了。多少銀子。”
纖纖不願意和他們多加糾纏就準備收起手鐲,卻慢了一步,另一個兵士已經從陳三嫂手裡搶過手鐲,細細看了一眼,只見鐲身碧亮碧亮的,一看就是個好事件,趕緊點頭道:“高哥就是眼尖,確實是個好物件,”
纖纖眼眉一挑道:“這是我的,還給我。”
那個叫高哥的有些輕挑說道:“你不是要賣嘛,我們要買啊。”
陳大一直悶聲,這時候卻站到了高哥面前悶悶的說道:“這個一千兩銀子,你們買的起”陳大言之無意,可是聽者就有心了,老掌櫃搖了一下頭,閉上了眼睛踱回了櫃檯裡,只當沒看見這裡的紛擾。
這四位是誰,都是最精銳的銀甲兵裡的人,衝起來都是不要命的主,這時候在一處讓自己國家都快把國都打下來的小城裡,一個賤民對自己說,你買的起嘛?
四個人立時臉同時陰下,高哥陰陰的說道:“什麼,一錢銀子,買的起,張倉,給他們一錢一分,多餘的當賞給小娘子買花戴的。”
纖陰冷的掃了他們一眼,心中大怒,真想一掌砸掉那姓高的一臉賤笑,但心裡還是在提醒自己,要忍要忍,這裡不適合鬧事……
;大卻繼續說道:“我們不賣,還給我們。”說完伸手要從張倉那裡搶回鐲子,張倉擡起一腿就將陳大踢了出去,陳三嫂一聲淒厲的叫罵道:“天啊,這還有天理嘛。”
高哥一掌把陳三嫂推倒在地,陶出一兩大小的銀子砸在她的臉上說道:“嚎什麼嚎,這就給你們銀子。”這一下纖纖也怒了,一縱氣,提身,一個飛踢,就踹在高哥的胸前,高哥痛的向後退了三步一直依在了牆上才停住了腳步,高哥也算是個練家子,咬了咬牙,手一伸就要捉纖纖的腿,好在纖纖現在穿的衣服都是粗使的長褲,居然沒有扯到,纖纖一個回身就聽耳邊有風聲嘶過,立時側身一讓,但還是慢了一拍一記重拳打在了肩頭,纖纖痛的一聲悽呼劃破長空,就倒在了地上,這幾個男人要是一對一,一個也不是纖纖的對手,但四個就不同了,他們有着在戰場多年訓練出來的默契,這一對陣,立時把纖纖打的半邊身子都痛的無法動彈了。
高哥上前一步踩在纖纖的胸上,纖纖立時痛的說不出話來,陳三嫂在一旁哭道:“你們搶東西還打人,蒼天啊,你爲什麼不降雷來闢死他們。”
另外兩人似乎覺得有些過意不去,其中一個勸道:“高哥,這氣也出了,一個小娘們,算了。”
高哥冷哼了一聲說道:“算了,哼,哥今天要讓這小娘們……
“你想怎麼樣?”門外傳來一個陰沉沉的聲音,大家一起轉過身子,看見來人一起驚叫道:“江將軍。
”來人正是中鋒將軍江憶霖,可惜纖纖沒有見過他,他也沒有見過纖纖。
“蜀王殿下在附近巡視,聽到這裡有慘呼的聲音,讓我過來看看,你們,可真能幹事,別的本事沒有,欺負起女人來都是一本事的本事。”江憶霖語氣不善的說道。
在江憶霖進來的時候,高哥早就提起了腳,纖纖艱難的爬了起來,扶着牆站定,也不願意再多說麼,實一句蜀王在附近已經讓纖纖嚇的魂飛魄散。
陳三嫂走過來想要扶起纖纖,纖纖剛纔捱了高哥的那一腳實在不輕,這一動之下,只覺得胸口一陣腥甜,一縷血絲就順着嘴角流下來,江憶霖看見更是憤怒喝道:“看看,你們乾的好事。”
纖纖搖了搖手,可是要忍着嘴裡的腥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扶着牆慢慢向外走去,陳三嫂說道:“閨女,那鐲子,咱不要了?”江憶霖聽見心下有些瞭然,喝道:“什麼鐲子?”在他的目光下,剛纔還作威作福的大唐兵士一個一個嚇的像個鴿子一樣,縮在那裡不敢動。
陳大看纖纖走的艱難,便走到纖纖面前說道:“我揹你。”
纖纖勉強的點了點頭,就由着陳大背起了自己。三嫂遊離了一下,最終還是跑了幾步跟了上去,直到他們都走遠了,從對面茶樓走出一行人,領頭的人一身碧水藍色錦織常服,手裡拿着一柄白玉骨扇,江憶霖一躬身道:“蜀王殿下。”
那幾個士兵更時嚇的跪在當場,蜀王沒有理會他們正在害怕的抖,只是淡淡的說道:“你們從人家那裡搶來的東西呢?”
張倉哆嗦的從懷裡拿出了那個鐲子,蜀王接在手裡,眼眸一亮,長嘆了一口氣說道:“遠遠看去已經有八分肯定,現在看到這個,更是十分肯定了,只是她真的變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