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若晗感覺很累,她看得出來徐彥一在痛苦中,但是,她的提議他不接受;她跟他分析的情況,他不聽。可是,她還是一次次的想讓他明白,這樣爲難着對方是沒有意思的。婚姻已經走到了這一步,男女雙方只剩下了相互爭吵相互折磨,是沒有意思的。徐彥一不能明白這個道理,可能,他是明白的,只是,他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而已。
徐彥一看喬若晗對他心不在焉的,心底的火又燃了起來,他說:“我現在就要你盡一個妻子的義務了。”說着,他把她抱了起來,抱進臥室,丟到了牀上。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晗晗變得這樣瘦小了,輕飄飄的讓他想到了一個可能不太適合的詞:生命不能承受之輕。
今天的喬若晗讓他有點害怕,他覺得身體底下的這個小女人可能會離開他的。這種感覺在以往的日子裡是沒有過的,就算是在那件事發生後,他也能感覺得到這個女人還是屬於自己的,她還在愛着自己。但是,今天不一樣了,她敢對他說那麼多大逆不道的話,敢提出來要和他離婚,敢說他爲難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她眼睛裡的痛苦少了,漠然卻多了。是今天在保齡球館裡被他打的那個凌傑給她的勇氣嗎?有可能。那個凌傑也是個很倔的人,這樣的人是有可能讓他的晗晗也倔起來的。
徐彥一想到這裡,就非常很生氣。
事畢,喬若晗習慣性的捲起身子,縮到一邊睡着。徐彥一披了件睡衣,到窗子那裡去吸菸。徐彥一又想起凌傑說他在車裡吸菸時,喬若晗從來沒有表現出來不喜歡。這也讓徐彥一很生氣,他從從來不吸菸的人到成了一個生氣時就吸菸的人,但是,他從來沒有當着喬若晗的面吸菸,他覺得在她面前吸菸會讓她吸到二手菸,對她身體不好的,他可以在喬安面前無所顧慮的吸菸,都沒有捨得傷害到她。今天,他要請她吸點二手菸了。
喬若晗在牀上捂着嘴咳了起來,她壓低了聲音,努力不讓他聽到。但是,他怎麼可能聽不到呢?他以爲他吸菸嗆到她,他會高興的,然而,他沒有高興,而是掐滅了煙,差一點就想上牀去跟她說對不起了。三年的夫妻恩愛生活,讓他已經養成了一種心疼她的習慣了。徐彥一克制住了,沒有過去,還是坐在窗子面前看着外面的夜景,罵着自己賤。
是的,愛一個人,被那個人辜負了,還要愛着,這種行爲看上去是有點賤的。可是,感情是不帶剎車的,不是說停就可以停得了的。徐彥一想着這個道理,狠狠的向窗子打去。
可能是用力過猛,窗子碎了一個洞,碎玻璃變成小圓玻璃滾落一地。喬若晗忙爬起來,跑過來抓住徐彥一的手,趁着月光仔細的檢查有沒有受傷。
徐彥一心裡又一軟,抱着喬若晗說:“晗晗,你是愛我的,對嗎?你是在乎我的,對吧?你不要裝作不在意,你是在意的,不用再騙我了。”
喬若晗看仔細了,徐彥一沒有受傷,她放下他的手,要推開他上牀去。徐彥一不肯讓她走,死命的抱住了她。
她掙脫不了,就不掙了,任由着徐彥一抱着。
徐彥一說:“晗晗,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看月亮嗎?當時,我帶你出去不夜城玩,你總讓我給你去抓玩具,結果,我們投了好多幣,我纔給你抓到一隻小熊。你還記得嗎?”
喬若晗的目光也柔和了起來,說:“記得的。可是,我回家時,跟妹妹說了這隻熊是你抓給我的,她非要要,我就給了她。哪知道,第二天,可能的小熊就被妹妹用剪刀剪得碎碎的丟在垃圾桶裡了。”
“可是,你還是把碎碎的小熊撿了起來,用個紙盒子裝好,悄悄的埋了。”徐彥一回想着說。
喬若晗說:“是的,那晚,我們兩人因爲回校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校門也給關了,我們只好在外面玩了一夜。是你帶我看月亮的,你跟我說……”喬若晗突然閉上了嘴,她想到了在一個小時前,她還在跟徐彥一說着要離婚的事的,怎麼可以一個小時後就在回想着當年浪漫的戀愛經歷呢?女人真是糊塗的,在這一點上。喬若晗不禁感慨着,閉上了嘴。
徐彥一正在津津有味的跟喬若晗一起回想着,他說:“我當時對你說了什麼,你接着說呀。”
喬若晗冷淡了下來,推開無防備的徐彥一的手說:“我要睡覺了,明天還要上班呢?”
徐彥一非常的生氣,他大叫着:“我們正在美好着,你就偏偏要把它打斷;我們本來過着美好幸福的日子的,你就偏偏要弄頂綠帽子給我戴着,你怎麼可以這樣呀?你覺得你讓我知道了你又去勾引別人的情況下,我還可能讓你去上班嗎?你會不會太欺負人了呀?”
喬若晗覺得很抱歉很遺憾,但是,她真的不願意再跟徐彥一回憶下去了,再這樣下去是不行的。夜裡的回憶的美好感覺無法延續到白天的,白天的徐彥一一樣會看到她就生氣的,她不能再讓自己也不能再讓他執迷不悟下去了。
喬若晗不肯說話,但是,也不肯再跟自己回憶美好的歲月,這讓徐彥一覺得很不舒服;他當着喬若晗的面打了個電話給喬安:“喂,小安,我現在在你姐家,你過來接我,我要去你那裡睡。”
喬若晗果真在徐彥一的意料中流露出了痛苦的神情,然而,她還是沒有說什麼。
喬安很快就開車來接徐彥一了,她得意的看着用薄被纏着身體的姐姐,但是,很聰明的沒有說什麼尖酸刻薄的話。
徐彥一很快就走了,跟着喬安走的。喬若晗的眼淚還是在他們走後流了下來,她很難過的想到自己可能是毀了三個人的幸福,自己的、徐彥一的和妹妹的。她又燃起了要找出那個陷害她的人的慾望來,她一定要把這人給抓出來。
第二天早上起來,喬若晗就覺得自己渾身無力發軟,但她還是不想不去上班,掙扎着穿好了衣服出門上班了。
在路上,喬若晗就很是不舒服了,她坐在路邊給凌傑打電話說:“凌總,我可能生病了,頭暈得厲害,我想請一天假,回家睡一下就好了。”
凌傑聽她聲音不對,忙問:“你現在在哪裡呀?”
喬若晗說:“我在上班的路上,我也弄不清楚是在哪裡,我不跟你說了,我實在不舒服的。”她說完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凌傑着急了,開着車順着幾個公交汽車站附近找尋着,他記得有一次喬若晗跑着來上班,告訴他自己下了公交車後還要跑一段路才能到公司的。凌傑在找了差不多快二十分鐘後終於見到了坐在花壇邊閉目養神的喬若晗,忙跑過去問:“喂,你現在感覺好一點了嗎?”
喬若晗努力睜開眼睛看了看凌傑說:“可能,是真的病了。”
凌傑二話不說,抱起喬若晗就抱進汽車裡,要送她到醫院裡。
喬若晗虛弱的說:“我不去醫院,你送我回家好了,我只是沒有睡好,我知道的。”
到了醫院後,醫生給喬若晗做了各方面的檢查後問凌傑說:“你平時是不是讓你太太很操勞,又不讓人家吃飽吃好呀?”
凌傑被問得張着嘴,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醫生又說:“你們的家務事,我作爲一個醫生是沒有權利來過問的,但是,如果你真的沒有時間沒有精力來管她愛護她,你當初就不應該娶她回家的。現在,她的身體需要長期調理,如果你願意的話,那就跟我去交費用吧。”
凌傑忙答應着,跟着醫生去交了費用。
喬若晗的營養針是打上了,看着那些針水一滴一滴的滴進了喬若晗的身體,凌傑也感覺很安慰。
到了下午,喬若晗醒了過來,她睜開眼睛看到是凌傑在看着自己,輕輕的說:“哎,又是幻覺了。”
凌傑忙說:“不是幻覺,是我,真的是我。”
喬若晗閉着眼睛搖搖頭說:“徐彥一,我知道你生我的氣,吃凌總的醋,但你真的沒有必要裝成是他來騙我的。昨晚,你走後,我會你打破的窗子前坐了一晚上,也算是對自己的懲罰了,難道這還不夠嗎?”
凌傑心疼的說:“喬若晗,他真的這樣欺負你呀?你是因爲他才生病的呀?這還是個人嗎?”
喬若晗聽凌傑這樣說,真的相信不是徐彥一裝的了,忙睜開眼睛看着凌傑說:“凌總,真是你呀。凌總,你的眼睛怎麼了?”
凌傑的眼睛烏青着一隻,臉也腫着一邊,他忙說:“不小心和人家撞車了,被人家打了一頓的。沒關係,沒關係,我養幾天就好了。”說着,他伸了一隻手掩着自己被打腫的那半邊臉頰。
喬若晗拉開他的手查看着,有點心疼的說:“跟你打架的那個人應該是叫徐彥一吧。”
凌傑有點高興的說:“是不是你看到他受的傷比我的還嚴重些呀?”
喬若晗說:“我沒看到他的傷,我只看到他的臉的一邊,有一點點腫而已。”
凌傑說:“嗯,你們家的燈光應該不太好的,不然,你不會看不出來他受了重傷的。”凌傑的阿Q精神,讓喬若晗覺得有點好玩,她輕輕的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