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氏看到親家把兒媳送回來,也站在那裡發愣,不知道要怎麼應對纔好。
許老瓜走一路氣了一路,爲這個女兒,自己****多少心,從打她嫁人開始,就沒少吵架嘔氣,三天兩頭回孃家,現在竟然鬧到要改嫁,簡直大嘴巴扇自己的臉一樣丟人,這哪能容她,不管好賴,還是回到姜家纔是正路,何況鬧到這地步,根本就怪不得姜家。
見到孔氏站在院裡,他把許春姑扯過來,喝斥道:“跪下!”
許春姑被嚇愣了,掛着滿臉眼淚問道:“爹你說啥?”
許老瓜氣得要死,又喝道:“我說讓你跪下!給你婆婆跪下認錯!”
“我、我幹啥要跪,我也沒幹啥錯事。”
許老瓜眼睛瞪得溜圓,道:“還沒幹啥錯事,你姥姥婆死,你和你娘都不讓喜子回來,這還不算錯事!別說喜子,換我也不能容你,現在喜子不在家,你給你婆婆認個錯,讓她原諒你,以後回來好好跟喜子過日子,再這麼沒死沒活地鬧,我就不認你這個閨女!”
說完使勁按許春姑。
許春姑被他逼得沒辦法,只好跪在孔氏面前,卻還一句話也不跟孔氏說,跪在那裡一直哭。
孔氏知道許老瓜是送女兒回來的,卻沒想到他下這麼大決心,讓許春姑給自己跪地認錯,她也有些不好意思,說道:“親家你看你,這是幹啥呢。”
說是說,卻沒去扶許春姑,暗想讓她作,就算她再回來和兒子過,也得煞煞她的威風,讓她知道,到底誰纔是婆婆,反正已經這樣了,既然敬酒不吃,那就只能讓你嚐嚐罰酒的滋味兒。
許老瓜也覺得沒臉見孔氏,躲着她的目光說道:“唉,親家母,都是我沒教好閨女,沒管好我那家裡的,讓你們跟着鬧心了,再怎麼也不能真讓喜子把春兒休了,他和春兒連孩子都有了,咋還能說不過就不過,春兒不孝順我知道,今天我把她送回來,給你賠不是,你看在她歲數小的份上,別和她一般見識,讓她回來吧。”
當初把許春姑嫁給姜盛喜,就是他作的主,知道自己女兒脾氣不好,也知道姜家沒錢,所以連彩禮都沒要,這也是何氏爲什麼一直不順心的原因,但是許老瓜這份苦心,孔氏是知道的,一直忍讓着許春姑,也是衝的他。
現在見到許老瓜這樣低聲下氣,帶女兒來給自己認錯,孔氏哪能再端着,連忙說道:“看親家你說的,喜子那也是氣話,回來我都說他了,兩口子打架是常事,再怎麼也不能說休就休,能還是得接着過,那啥,春起來吧,進屋去看看,炕都好幾天沒燒了,好燒燒,以後就回家來住吧。”
許春姑這才從地上起來,低頭抽泣着進屋燒炕去了。
看她進屋,孔氏又說姜採月:“月兒別傻看着了,快把順順接過來,你趕生嫂子都抱一路了。”
姜採月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過去把順順接過來,說道:“嫂子你受累了。”
說完卻看到週六紅悄悄朝自己眨眼睛,她也眨着眼睛回了她一下,心裡清楚得很,肯定是週六紅回家又鬧事,纔會把嫂子鬧得呆不下去,被許老瓜送回來了。
孔氏又說道:“那啥,親家和六紅別在院裡站着了,快進屋裡來坐,我讓月兒給你們泡茶喝。”
許老瓜哪有心思喝茶,低頭擺手,說道:“不了不了,我這就回去了,死老婆子還在家裡作呢,我得回去看看,你們忙吧。”
說完大聲朝屋裡說道:“春兒,我和你弟媳婦回去了,你好好的,別再作了,有個當媳婦的樣兒,不然別家去見我!”
說完轉身先向院外走去,孔氏連忙在後面送。
他們兩個過去,姜採月這才小聲對週六紅說道:“六紅姐,你就先別回去了,到屋裡坐會兒,咱們說說話唄?”
週六紅向屋裡看了看,也小聲說道:“不了,你嫂子都快恨死我了,要知道咱們倆‘勾結’,還不得真想法把咱倆弄死!”
姜採月暗想,許春姑那樣的,還真沒這個膽量,真有那個狠勁兒,她還沒事往孃家跑什麼,在姜家和娘、和自己鬥到底不就完了。
不過週六紅既然不想呆,她便沒強留,也把她送到院外,看着她回許家去了。
週六紅和許老瓜走了之後,孔氏轉過身來,把順順抱進懷裡,親着小臉說道:“看把我大孫給哭的,這也瘦了,在你姥姥家呆得不好吧,以後奶奶給你做好吃的,把你的肉給補回來。”
姜採月不願進屋去看許春姑的臉色,對她說道:“娘,院子收拾完了,我去硯哥那看看,他咋打算的,什麼時候開始蓋房子。”
孔氏抱到孫子就開心,應道:“去吧去吧,順便去看看你大舅,有活幫他們幹一下,完事早點回來,別太晚了讓人說閒話。”
姜採月答應一聲,轉身從家裡出來。
路過姜仲貴家門口的時候,正好姜採豔也從院裡出來,姜仲貴和柴氏兩口子跟在後邊送。
姜採月順口問道:“豔姐這是要回家嗎?”
姜採豔說道:“嗯,回家。”
柴氏捨不得,道:“這死丫頭,也不知怎麼想的,本來說多呆幾天的,這就要回去了,這出了門子的人,就惦記婆家了,孃家再好也不呆。”
姜採月沒說什麼過去了,卻在心裡暗想,惦記婆家?姜採豔纔不是那樣的人,估計是心虛,不敢在這裡多呆了吧,不過回去也住不了幾天,沒準把簪子送回去就再回來呢。
從后街轉上前街,路過潘家的時候她還在向院裡看,暗想別再看到潘景玉要去送別之類的,那可就火大了。
不過還好,潘家院子裡靜悄悄的,沒有人出來。
再向前走便到了霍鐵硯的房場處。
她本來以爲霍鐵硯不會在這兒,自己看一眼潘景芬家那討厭的孩子有沒有來禍害人就行了,結果看到看到院門大開着,兩輛馬車停在宅地上,霍鐵硯正在和車伕一起卸磚瓦。
姜採月走進一驚訝地問道:“硯哥,你不是說今天只是去問問麼,怎麼把磚都買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