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氏走了之後孔氏還在問姜採月:“月兒,你真打算給姜採蓮開工錢啊?你三嬸不是說不要錢了,她不要咱就不給,這是幫她,哪還有給錢的道理。”
姜採月道:“行了娘,幫她也等於是幫大舅,真和東子成了,大舅也娶到兒媳婦了,你計較那麼多幹什麼。”
孔氏被她一語點醒,說道:“可不是咋的,這是她上趕子來求咱們,不然要是咱們先看上她,沒準咱們去求她呢。”
姜採月笑着應她,卻在心裡暗想,如果錢氏把這事辦成了,還在乎姜採蓮的那點工錢作什麼,而且如果姜採蓮和東子真成了,這也算是在幫東子,怎麼算都值了……
錢氏心急,生怕姜採月第二天不帶姜採蓮,當天過午便去了許家,把姜採月交代好的話說給何氏。
何氏想給許趕生娶二房都想瘋了,聽到錢氏說有人願意嫁給許趕生,樂得一雙老眼都放光,問道:“你說是哪家的姑娘,她咋會想嫁給我家趕生當二房呢?”
錢氏說道:“哎呀許嫂子,你這是怎麼聽的,我是說人家想嫁人了,和趕生歲數相當,差不多能嫁過來,嫂子你怎麼就弄成人家想當二房了。”
何氏說道:“可她要是不願意當二房,那不和沒說一樣麼,我家這裡可是橫着一個礙眼的。”
錢氏咂嘴道:“這我倒是知道,可是那姑娘不是不知道麼,實在不行,咱們不告訴她是二房唄,瞞着她娶進來,過了門,她不願意也沒招兒了!”
何氏驚訝地說道:“哎呀,那可不行,那麼糊弄人家,人家爹孃願意啊,還不得打到我家來,你是和他家有仇是咋的,這麼坑他們。”
“有什麼仇有仇,我可是爲你們好!你不是口口聲聲說這些媳婦過不長麼,就算過下去,也把這個弄成二房,以後的二房當大的麼,她爹孃要是來鬧,就讓她當正的就完了,反正他們逼我,非得讓我給她家閨女找婆家,我看好你家趕生,那就找你家趕生唄。”
何氏皺眉道:“他三嬸你不知道,我家那個敗家的蹄可不是東西了,要是我讓趕生廢了她正房的位子,她不把房子點了纔怪,你說的那姑娘,我估計肯定鬥不過她,還不被她欺負死!”
錢氏聽了說道:“喲,那可算了,你們連她都管不了,那再娶什麼,消消停停讓趕生和你家兒媳婦過去算了,我走了,回去告訴她娘,沒找到相當的。”
何氏連忙把她拉住,道:“別別,他三嬸你那邊先別回話,等我問問趕生的,看他是啥意思,他能不能降住俺家小蹄子,能的話就讓你說的那姑娘進門當大的,讓這個當小的!”
錢氏假作爲難,道:“唉,行吧,那我就等等你們的信兒,她娘要是問我,就先拖拖。”
“行行,你給我們拖幾天,拖幾天哈……”
錢氏從她這裡出來,便樂顛顛跑回來告訴姜採月,姜採月知道後心裡有數,便又進行下一步。
晚飯她沒回家吃,懶在孃家不走,也不伸手做飯,硬是要在這裡蹭飯吃。
許春姑看她十分不順眼,可是又不敢表現出來,到了吃飯時候見姜採月坐到桌子旁,時不時偷眼剜一下。
姜採月看到也不生氣,笑眯眯地問道:“喲,嫂子咋用這種眼神看我?是不是不高興我在家裡吃啊?”
許春姑現在又改變策略,想從姜採月手哄出點好處來,聽她問得這麼直白,連忙硬擠出笑臉說道:“沒有,哪有的事,你天天往家裡拿好湯好菜的,冷丁在家裡吃頓飯,我能有什麼不高興的。”
姜採月聽得出她有多言不由衷,故意說道:“喲,那這樣的話,以後我就可以放心回來了,現在是一個人,以後就是娘倆,硯哥回來,我們一家三口都回來吃,嫂子不會有意見吧。”
許春姑氣得牙根長,卻仍硬着頭皮說道:“嗯,回來唄,都住一個村裡,回來還不是常事……”
姜採月看她又氣又恨卻無法發泄的樣子好笑,轉眼向姜盛喜看去,心中暗想,大哥現在比從前強多了,不知道是不是日子過得好一些,有了底氣,不再像從前那樣受許春姑的氣了。
姜盛喜見她看自己,問道:“月兒,你那酒樓開得怎麼樣啊,好像馬上就要到交銀子的日子了吧,你沒算算到底賺不賺錢,不賺錢的話就算了,別一年到頭瞎忙活,你還雙身子,把你累壞了,鐵子回來還不得找我們算賬。”
“沒事的哥,我讓六紅姐幫忙算過了,每天都是賺錢的,賺不多還賺不少,怎麼也趕上家裡收蕨菜了。”
孔氏還不知道女兒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在那邊接道:“真沒想到,六紅竟然這麼能幹,連算賬都會,趕生可真是娶了個好媳婦。”
她知道週六紅在家裡受氣,想在許春姑面前誇一下,讓許春姑回家去給週六紅說幾句好話,讓週六紅在許家好過一點。
可是許春姑恨死週六紅,越聽別人說週六紅好心裡越不舒服,坐在那裡眼皮直閃不說話。
姜盛喜也道:“可不是,六紅那麼能幹,月兒你就好好帶帶她,好歹也是自家人,用着比別人強。”
姜採月卻說道:“本來我也是那麼想的,可是現在看還真不能多留她,她和那個夥計他倆……”
說到這裡,假裝說走嘴了一樣,連忙打住道:“哎呀,那啥,吃飯吧,菜都涼了。”
孔氏和姜盛喜都沒想到她能當着許春姑的面兒說出這種話,這不是給週六紅找麻煩麼,本來放家就懷疑週六紅在外面和人勾搭了。
孔氏在桌子底下悄悄踹姜採月,沒好眼瞪她,道:“六紅在你那不是好好的麼,你瞎說啥呢!”
姜盛喜也生氣,道:“你那嘴隨咱二嬸了吧,有的說沒的也說!”
姜採月假裝慌亂地說道:“你們這是幹什麼,我不是沒說什麼嘛,六紅姐在我那兒可好了,規規矩矩的,跟誰都不說話,只算賬,別的啥都不幹,你說你跟娘弄的,好像她真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