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好了,還是真是行善積德的大好事,只是萬一有些你看不上的孩子要來怎麼辦,像你表弟孔有金,或者潘景玉家孩子之類的,你豈不要鬧心死?”
姜採月想想也是,說道:“那倒是,要不我就不公開說不收束脩,與誰家比較好,便告訴一聲,其他人想送孩子來,便自己供養先生,我不賣這個人情便是。”
“嗯,這樣心裡倒也能平衡一些……”
兩人這裡正說着話,一個人一頭闖進酒樓來,這人一身家丁打扮,頭上還纏着繃帶,進門便大叫道:“少爺,少爺!我家少爺在哪兒呢?!”
姜採月知道必然是找張熙存的,從櫃檯裡出來說道:“張少爺不在酒樓裡,在辦別的事情,你找他做什麼,我可以幫你傳話。”
那人不知是急的還是累的,氣喘吁吁道:“麻煩你告訴我家少爺,他讓我看的那兩個人跑了,昨天晚上就跑了!”
姜採月驚得目瞪口呆,說道:“什麼?跑了?怎麼會跑的!”
家丁指着腦袋說道:“他們、他們把我打暈就跑了,等我醒來的時候都已經半夜了,夜裡出不城,我就在城裡找,找到天亮沒找到人,城門開了之後我就趕過來了!”
姜採月險些沒急死,抓住他問道:“那他們跑的時候城門關沒關?他們到底是在城裡,還是出城回來了?”
家丁說道:“他們打我的時候是傍晚,如果走得快,或許能出城,走得慢的話,就不一定能趕上,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出來沒有!”
姜採月氣得跺腳:“就算昨天晚上不出來,今天也肯定出城過來!完了,這下完了,要是他們跑到五牛莊去鬧,我娘肯定知道了!”
說完她連招呼也來不及和週六紅打,一頭便扎到街上,自家的馬在後院,繞出來太慢,東子的車店門口現在經常有趕腳的租累馬,她想一匹立刻回家,要是霍魯和樑豔秋沒去,自己可以找人在村外堵着,要是去了,自己就更有必要回去了。
可是她走到車店門口,正在找腳伕要馬的時候,卻聽旁邊有人叫道:“片頭丫頭,原來你在這兒!”
姜採月轉頭看去,只見霍魯帶着樑豔秋從街邊的牆角處跳出來,指着她大罵道:“你個臭不要臉的死丫頭!我就猜到肯定你搞的鬼!讓人騙我們說在縣城,還讓人軟禁我們!你就是不想讓我們見鐵子是不是!”
看到他們在這裡出現,姜採月反倒冷靜下來,也不再着急了,把手裡的馬繮扔回給腳伕,說道:“好了,馬不用了。”
腳伕遺憾地撇嘴,沒好看看霍魯和樑豔秋,恨他們攪黃自己一樁生意。
霍魯大罵姜採月,樑豔秋卻一頭撲過來,沒叫沒罵,噗通一聲就跪在姜採月腳下,拉着她的裙角說道:“姜姑娘,姜姑娘我求你了!你高擡貴手,讓我見一見鐵子吧!我不怨你奪走我相公,我也不怨你搶我的正室之位,只求你讓我見見他好麼!”
姜採月目瞪口呆,想過她吵,想過她罵,卻沒想到她會扮可憐,說什麼自己搶她丈夫,搶她的正室之位?丫了個呸的,她算是哪門子妻子、哪門子正室,霍鐵硯根本不承認有她的好吧,跟她半點關係都沒有,就能厚着臉皮這樣說,這女人也是絕了。
大上午的,街上十分熱鬧,有當地做買賣小販、逛街的行人,還有南來北往趕路的,全都被他們吸引過來。
和姜採月熟悉的只看沒說話,不熟悉的人點指着她向別人打聽:“這女人是誰啊,搶人家男人,把人家逼到給她下跪,真夠不要臉的!”
他問的人剛好也不認識姜採月,小聲說道:“我也不知道那是誰,反正這世道就這樣吧,越不要臉的女人越吃香,男人都好這口。”
“我看也是,那男人能上這樣的女人,甩了結髮妻子,也不是好東西……”
這些話姜採月又不是聽不到,站在那裡氣得臉色蒼白,抓着自己的裙角向外拽,道:“樑豔秋,你少跟我來這套!硯哥跟你沒有半點關係,你少厚臉皮說是他妻子,他根本就不認識你的好吧!”
霍魯又打旁邊跳過來,指着她叫道:“你個臭丫頭!你才臉皮厚!豔秋和鐵子的親事都定下好幾年了,你硬把鐵子搶走,還讓他休掉豔秋,你個恬不知恥的小妖精,看我不打死你!”
他一邊叫一邊衝上來要打姜採月。
不管是鴻升酒樓還是東子車店,都是姜採月的人,甚至圍觀的小販得多都與姜採月熟悉,怎麼會讓他打到姜採月,他一伸手,便有好多人過來拽着,原本想上前的他被拖到後面好遠,連姜採月的邊兒也挨不着,只能繼續氣憤地大罵。
地上的樑豔秋死抓着姜採月不住,哭得鼻涕一行淚兩行,哀求道:“姜姑娘,我求你了,你就讓我見見鐵子吧,我不會妨礙你們的,我不求再當他的妻子,哪怕給他當丫鬟、當奴婢,只要能在他身邊就行!我不是那種不正經的女人,都已經嫁給他了,我怎麼能再換別人,求你開開恩吧,大家都是女人,求你給我一條活路好不好!”
她哭得那樣悲切,話說得可憐到極點,更引得看熱鬧的人同情,有人甚至大聲指責姜採月:“你這女人也太不要臉了吧,搶人家相公就算了,還不讓人家見面,你怎麼那麼惡毒!”
姜採月氣得咬牙,冷冷一眼掃過去,朝那人說道:“閉上你的臭嘴!知道怎麼回事就在那兒胡說!覺得她可憐你娶她啊!都不用你點頭,只要那邊的老頭子一句話,你立刻就是她相公,你妻子就是搶她正室位子的不要臉臭女人!”
那人似乎聽出來味道來,又見好多人都給姜採月幫忙,他便不敢再出聲,躲在人羣裡繼續看。
姜採月拽了幾次也沒把裙子拽出來,甚至被樑豔秋撕開一條口子,可見這女人使了多大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