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爹咱孃的想法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總覺得,不管是娶是嫁,總是元配的好,但凡能將就,總比讓孩子沒了親爹親孃好。”
姜盛喜用力揪着手裡一根青草,說道:“就這樣的,我看還不如沒有呢,你看順順一天到晚跟她學的,好吃懶做的樣子,乾點活就哼哼唧唧的,好像受多大委屈似的。”
“順順那麼一點大的孩子,不願幹活很正常,你拿他跟他娘比什麼,還是說你和我嫂子吧,你們要是真有孩子了,你總不會不要吧。”
姜盛喜瞪眼說道:“不可能,根本不會有的!”
姜採月見他這樣叫準呆了呆,問道:“哥你這麼確定?難道連萬一的可能都沒有?”
姜盛喜不願意說這些,道:“說沒有就是沒有,你個丫頭家總問啥。”
姜採月驚愕地盯着他說道:“那不行,我必須得問清楚,我嫂子她……有點不對勁,我不在你這兒打聽清楚,我、我……也不知道怎麼辦啊!”
姜盛喜感覺到不對,追問道:“你到底說什麼呢?她哪裡不對了?是不是又幹什麼缺德事讓你發現了?”
姜採月提也不敢提許春姑可能懷孕的茬兒,只說道:“她、她一中午就不對,剛纔又悄悄往鎮裡去,不知道要幹什麼,我覺得她好像有什麼事瞞着咱們。”
之前她以爲這些日子哥和嫂子住在一起了,許春姑懷孕沒什麼,可是現在看來,好像根本沒在一塊,那樣的話再懷孕,可就出大事了,自己真說對了倒行,大不了哥嫂翻臉不過了,可要是說錯,那可就作孽了,不只哥嫂爹孃恨自己,就連霍鐵硯都會生自己氣,弄不好在全村人面前都擡不起頭,所這話真是萬萬說不得。
姜盛喜還真沒往那方面想,不過也挺生氣,說道:“偷偷摸摸去鎮裡?沒準是偷了家裡東西出去賣,虧爹孃還把她當好人,真是是狗改不了****!走,跟去看看,要真是偷東西賣我逮她個正着,拽回來讓爹孃瞅瞅,她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說着起身就往村西方向走。
姜採月連忙站起來跟着,心想要真是偷東西賣,那還是最好結果,怕就怕不是,要是自己的猜測成真,哥這火可上大了。
兄妹倆出了村,也沒騎馬,就那樣步行向鎮子裡追去。
姜盛喜腳步快,姜採月跟不上,時不時小跑幾步。
兩人出來得太晚,追了很久也不見許春姑的影子,姜盛喜忍不住埋怨:“你說你到那兒瞎扯啥,你就不能直接告訴我,我追上她翻翻看,看她到底搞什麼名堂不就得了,你說這追得,萬一追到鎮裡追不上,她把東西賣了,連罪證都抓不到了。”
姜採月暗想,要真有罪證的話,可晃是她說搞沒就能搞沒的,只要你注意了就能發現。
兄妹兩個緊趕慢趕,終於在快到鎮子的時候發現許春姑了。
或許是許春姑走了一路都沒發現有人,走到這裡就放心了,即便姜盛喜和姜採月就在後面的路上,她也沒回頭看一眼,徑直進到鎮子裡去。
姜採月見她已經拐過進鎮子的路口,拽着姜盛喜道:“哥你跟我來,咱們從那邊小巷進去,從東子車店後門進去,就能抄到她前面去。”
姜盛喜防許春姑也像防賊似的,聽她的話高興,說道:“走,你快帶我去。”
姜採月便拉着他從鎮外的地壟裡穿過去,過了鎮邊的幾戶人家,穿到東子車店後面,從小門進去來到前面。
雖然現在張熙存的田莊不歸他管了,可是管事還是從前的,還按照他從前的吩咐做事,田莊往來的車輛都停在車子的車店裡,所以白天的時候車店一樣忙。
姜採月和姜盛喜進來的時候,石家哥幾個都在忙活着,前院後院的跑,見到這兄妹倆竟然從後門進來,石老四驚訝道:“採月妹子,採蓮說你沒來啊,你怎麼從後門進來了?”
姜採月道:“我和我哥來辦點事,從那邊抄小道過來的。”
“辦什麼事啊,要我幫忙不?”
姜採月連忙擺手,說道:“不用不用,我們就是從這裡路過,石四哥忙吧,我們從前門出去就行了。”
“哦,那行,你們過吧,我幹活去了。”
都常來常往的,也沒那麼客氣,沒必要送他們,石老四便過去往後邊走,姜採月和姜盛喜來到車店的門店裡。
兩人怕許春姑看到,沒敢推門,躲在窗邊向外看,果然見到許春姑從北邊街上過來,走在人羣裡,東張西望不知在找什麼。
姜盛喜看了狐疑道:“她什麼也沒拿,好像沒偷東西出來。”
姜採月當然知道許春姑什麼也沒拿,說道:“反正她來得奇怪,盯着就是了,來都來了,難道還能這就回去。”
“那當然,跟一趟怎麼也不能白跟……”
兄妹倆正說着,許春姑戒備地向這邊看來,她也知道這裡是東子家的車店,所以格外小心。
姜採月和姜盛喜嚇得連忙縮頭躲起來,幸好許春姑是看向門口,而兄妹倆躲在窗子後面,沒有被發現。
兩人蹲在窗下等了一會兒,估計許春姑過去了,這才又站起身,看到許春姑正在嚮往街角那邊拐,兩人才從門店中跑出,許春姑拐過街角去,兩人便又追到牆角,簡直像做賊一樣。
許春姑拐到街那邊沒走幾步,便進了一家醫館的門。這個時代的各種店鋪都很有特色,即便不認字的人,一眼看去,也能分辨出哪個門臉是做什麼的。
姜盛喜細瞅了兩眼說道:“咦,她進的是啥地方,月兒,那是不是藥鋪?”
“可,那是醫館,不過也賣藥。”
“她有病了?我咋沒發現?”
姜採月說道:“那也沒準,今天中午做飯時候看她就挺難受的,好像總想吐,沒準傷風了吧。”
她仍舊沒敢說自己的猜測,一邊說一邊留意姜盛喜的反應。
姜盛喜還是沒往那地方想,只是疑惑地叨咕:“這天不冷不熱的,誰都好好的,她咋就能受風呢?不是又花咱家銀子給她娘買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