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後姜採月說道:“對了嫂子,你這樣拿着藥不方便,萬一把藥弄破了,藥豈不全灑了,這裡離酒樓不遠,你送回去算了。”
週六紅向手中看了看,這時代沒什麼好的包裝材料,包藥用的都是窗戶紙,薄厚不勻,很容易破了,剛包完的時候就裂幾道小口子了。
見這裡離酒樓確實不算遠,說道:“那好吧,我把藥送回去,你在這裡等我,另亂走啊。”
姜採月點頭說道:“不亂走,我就在這裡等你,你回去吧。”
週六紅這纔拿着藥繞過小巷,向酒樓走去。
姜採月見她的身影在巷口消失,便快步向另一個巷口走去,過了那個巷口便是霍鐵硯和樑豔秋住的院子。
來到門口,見院門虛掩着,她便從門縫向裡看。
霍魯在家呆得沒意思,動不動就把李二黃叫進去玩牌九,所以門口很少有人,今天也不例外,沒本就沒人看着。
姜採月向院裡一看,便看到田桂芹在院裡切豆角絲,似乎要曬乾菜。
她小聲喚道:“田姐,田姐……”
團團圓圓桂芹看到她一愣,驚訝地說道:“夫人,你怎麼來了?!”
姜採月連忙朝她豎手指,小聲說道:“別說話,我來看看。”
田桂芹下意識向屋裡看了看,見沒有人聽到動靜,她放下菜刀起身來到門口,又問道:“夫人,你怎麼來了,你不是在找少爺嗎?”
尋兒就是因爲霍魯他們鬧才丟的,這事誰都知道,田桂芹身爲母親,當然更能理解姜採月的心痛,本以來姜採月輕易不會再過來,結果沒想到,這麼快就來了。
姜採月說道:“是在找,可是找遍了也沒有,我再沒能力向遠處走了,不過硯哥到附近州縣去找人幫忙了。”
“哦,這樣可好了,有官府幫忙,更容易找到了,這就是咱家老爺,要是換了我們這樣的小民百姓,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丟了就只能丟了。”
姜採月有事要辦,沒心思說這麼多,問道:“這裡怎麼樣,這些天霍魯和樑豔秋都在做什麼?”
“他們……”
田桂芹有些遲疑,說:“他們就和從前一樣,吃完就呆着,沒意思的時候霍魯找李二黃玩牌九,樑豔秋侍候着,昨天霍魯還問你們回沒回來呢,好像又想去要銀子。”
姜採月恨得牙差點沒咬碎,說道:“他們把我的兒子弄丟了,竟然還像沒事人似的,還想朝我要銀子,怎麼想的,良心讓狗吃了!”
田桂芹低頭不語,剛來的時候,她還有點把霍魯當主子的意思,可是後來看出霍魯是什麼人,不只對自己又打又罵,還把姜採月一家人鬧成這樣,田桂芹也討厭死這個人了。
姜採月氣得胸膛直鼓,轉眼看向田桂芹,說道:“田姐,你在這裡,他對你也不好是吧?”
田桂芹又低頭,給霍魯這樣的人當下人是什麼感覺,不用想也知道。
姜採月咬了咬牙,說道:“田姐,我來是找你幫我辦事的,不知道你敢不敢。”
田桂芹看到她臉上的陰冷,隱約意識到什麼,聲音有些發顫,問道:“什、什麼事啊?”
姜採月從袖子裡拿出那包**,說道:“你能不能在方便的時候,幫我把這個下進霍魯的酒裡,我要讓他在這世上消失!”
田桂芹嚇得一哆嗦,擡手掩着嘴,聲音壓得低低的說道:“哎呀夫人,你這是、這是要殺人啊!這可是犯法的!”
姜採月掌心冒汗,垂下的手緊握着拳頭,說道:“是的,我就是要殺人,再不殺人,死就是我自己,我容忍我的孩子被別人害到與我分離,我卻什麼都不做!”
她直視着田桂芹,說道:“田姐,你也是有孩子的人,你與女兒另居兩地,知道她在家裡好好的,知道她和親生父親在一起,你還那樣相信她,你覺得我的兒子都已經丟了,不知身在何處,遇到什麼樣的人,受了什麼樣的苦,你覺得我能甘心麼?!”
田桂芹連連點頭,說道:“知道,知道,我能理解夫人的心,我也覺得那霍魯太害人,可是夫人,這是要命的事啊!”
姜採月說道:“我知道,我跟你說過我就是想要他的命,只是我沒機會下手,又不能真拿刀來殺他,所以才求助你,你放心好了,若是東窗事發,這事我頂着,償命也好,坐牢也好,都是我的事,絕對不會牽連到你的。”
田桂芹仍舊狠不下心,她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婦人,活這麼大年紀,連雞都沒殺過,何況讓她殺人了。
姜採月見她還是猶豫,從袖中抽出一張五百兩的銀票,說道:“田姐,這是我給你的酬勞,事成之後,霍魯這裡就不再需要僕人了,我還你賣身契,放你回家,這些錢足夠你和丈夫安渡後半生了,你放心,我絕對不會食言,不管結果如何,我保你平安。”
田桂芹看了看銀票,又看了看姜採月的悲憤的神情,把銀票推了回來,說道:“罷了,我早就說過,只要夫人買了我,我這條命就是夫人的,夫人讓我做什麼我都會做,不就是下藥麼,別說不一定被人發現,就算髮現了,大不了一死,我代夫人去!”
說完把姜採月的藥接在手裡,緊緊地攥着,看樣子真下了狠心。
姜採月見她答應鬆了一口氣,小聲對她說道:“其實你不用這麼緊張,你對這裡這樣熟悉,完全可以把這毒嫁禍到樑豔秋的頭上,一石二鳥,你我都可以安然無恙!”
雖然田桂芹充滿罪惡感,可還是忍不住讚歎:“夫人你這主意真妙,我看那樑豔秋也不是什麼好人,她真該陪着霍魯一起去。”
樑豔秋向來會裝好人,姜採月沒想到田桂芹也這樣討厭她,再想再多說兩句,卻聽那邊街上傳來週六紅焦急的叫聲:“月兒,月兒你去哪兒了?!”
姜採月忙道:“好了田姐,這事就拜託你了,我先回去了,你千萬別讓別人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
田桂芹應着也趕緊回院裡了,生怕出來人發現自己見過姜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