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一過,姜採月知道霍鐵硯快回來了,年前曾經接到過他的信,說貢品已經送進皇宮交給皇帝,得了皇帝的封賞,他也見到屠啓鋒了,屠啓鋒答應幫忙,只是年前各衙門都太忙了,要等到年後。
過完年辦完事,霍鐵硯應該就會用最快速度趕回來了。
雖然知道沒那麼快,可是從正月裡開始,她就天天盼,每天沒事就到門前去轉一圈,向村西的路上看,希望能看到霍鐵硯的身影出現在路上,更幻想着他能把尋兒帶回來。
雖然明知道不可能那麼快,但還是忍不住想,想到心裡發慌。
她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孔氏和週六紅都不放心,倆人輪流在她身邊跟着。
週六紅現在肚子也有點微鼓了,懷孕的症狀也比姜採月明顯,不過胎氣倒是穩下來了,感覺比柳翠香懷孕時的狀況好得多。
正月在別的村都是最閒的時候,可是五牛莊已經熱鬧起來,今年豬場和羊場都要擴建,還要建加工羊毛的作坊,收蕨菜再這樣散着來也不行,還是要建房,村子所有的空閒的土地都被划來了,但除去與羊有關的之外,其他的都算是朝廷的,給朝廷加工貢品用。
但即便是給朝廷做事,也還是由姜家和霍家主持,所以三村五里想到到豬場或者蕨菜廠做事的鄉親便都到姜家來找,想求個營生,從前年前開始便經常中有人過來,到年後更是絡繹不絕。
羊圈那邊的事還有,有張熙存打理,可是豬場和蕨菜場這邊,便要姜採月和週六紅作決定,這姑嫂倆就算懷孕也不得消停,每天算計着人手和各種工作,應付上門來的人。
正月開始忙,轉眼把二月都忙過去,天氣轉暖,又要張羅春種了。
今年姜家的田肯定不能種了,實在沒這個時間,而且姜採月和週六紅都要生孩子,孔氏忙完閨女忙兒媳,也沒那個閒心再張羅,姜伯貴也一樣,各處的事都跟着操心,兩口子終於感覺到,現在的他們把時間用在侍弄那幾畝田上,確實有點得不償失。
出了二月都已經進三月,姜採月急到心發慌,從過完年就開始盼,眼睛都快望穿了,怎麼霍鐵硯還沒回“,難不成是出了什麼意外,或者是屠啓鋒那邊的事辦得不順利?不能把找尋兒的告示發向全國?
不只是她,孔氏和週六紅也都坐不住了,張羅着找人往京城那邊去打聽消息。
還是姜伯貴比較能穩住神,告訴她們,到京城辦事不會尹麼快的,一去四五個月很正常。
這天姜採月和孔氏、週六紅把去打聽的人都找好了,姜採月和週六紅正商量着寫信,一個人從外面跑進來,大聲叫道:“姜老夫人,霍夫人,姜小夫人,回來了,姜爺和霍爺回來了!”
這人是年前跟着霍鐵硯、姜盛喜隊伍一起去京城的人,他一回來,不用他說,姜採月和孔氏、週六紅也知道,肯定是霍鐵硯和姜盛喜回來了。
這娘仨個喜出望外,信也不寫了,姜採月啪地把筆扔下,轉身便向屋外跑。
週六紅跟着也出來,速度一點不比她慢。
孔氏可嚇壞了,坐在炕上叫道:“慢點啊,你們倆慢點!”
說着下炕,鞋都沒來得及穿好,趿着便追了出來,不只兒子和姑爺回來興奮,更擔心懷着孩子的女兒和兒媳。
姜採月和週六紅跑到院外向村西看,霍鐵硯和姜盛喜的隊伍還離得老遠,剛剛纔從路上的拐彎處出現,根本看不清隊伍裡的人。
姜採月和週六紅在門前呆了一會兒,便看到隊伍中有一個人影策馬向前飛奔。
那人影只有小小一個,週六紅還沒看清是誰,姜採月便已經喃喃道:“硯哥,硯哥,可算把你盼回來了。”
說着她便要向那邊跑,去迎霍鐵硯,可是步子沒邁開便被孔氏捉住了:“別去,你跑個啥,他都回來了,你非得過去幹什麼,他騎着馬呢,一會兒過來了!”
“娘,娘你別拽我,我要去問問,他找到尋兒沒有。”
“怎麼可能那麼快啊,你就別傻了,你肚子裡還有一個呢,急不得,急不得啊!”
姜採月沒辦只能在那裡等着,看着霍鐵硯的馬向近前跑。
沒用多久,那小小的人影便已經放大,馬上消瘦的霍鐵硯清晰地出現在三人眼中。
看到霍鐵硯的模樣,姜採月又心疼起來,自己的硯哥變了,自從尋兒不見之後,他幾乎都要變成另外一個人了,自己想兒子,他肯定也想,他對尋兒的寵,勝過村子裡任何一個當了父親的男人,再加上自己一直處在半瘋狂的狀態中,他又擔心兒子又擔心自己,想必很爲難吧。
她想着的時候,霍鐵硯已經來到近前,還沒等馬停下便從馬上跳下來,三兩步來到姜採月近前,上下看了一眼,把她重重摟在懷裡,卻小心地躲開她的肚子,說道:“月兒,我回來了,這些日子苦了你了,你還好嗎?”
姜採月也摟着他,連聲說道:“我很好,真的很好,一點事也沒有,硯哥你好麼?有沒有生病?路上有沒有好好吃飯?”
看到霍鐵硯的樣子,她之前堵在嘴邊的話又咽下去了,沒再再問是找到尋兒的話,自己明知道不可能找到還問他,不是在讓他爲難麼。
“我也很好,到京城去怎麼會不好,那裡什麼好東西都有。”
“你騙我,纔不是,如果好的話,你怎麼會瘦成這個樣子。”
“我瘦了麼?沒有,沒走的時候穿得多而已。”
這麼假的假話,姜採月怎麼會相信,抱着他說道:“沒事的硯哥,沒事的,一切都會好的,我們會找到尋兒的。”
霍鐵硯本來還擔心回來之後要怎麼向姜採月說,沒想到姜採月不只沒問,竟然還來安慰他,他的眼眶又有點發紅,說道:“嗯,會找到的,肯定會找到的,屠大將軍已經幫忙,讓他所有能說上話的衙門都找了,畫像送出去了,那些人也都向下發了,我回們回來的路上,我看到京城那一帶都已經貼出去了,估計很快就會貼遍全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