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小姐,您貴姓?”
眼前這位一身職業裝,身材苗條,面容姣好,笑得有些不自然的女銷售員對我問道。
“姓馬。”
“好的,馬小姐,您打算同時報名肚皮舞和鋼管舞嗎?”
我扶了扶鼻樑上的寬大墨鏡,點了點頭,說:“是的,不過我還是習慣你稱呼我爲馬女士。”
女銷售員愣了一下,隨即笑着說:“好的,馬女士。兩種舞蹈一起報名的話,我們可以打個八八折。”
我淡淡地問:“這個價格還能再優惠點嗎?”
女銷售員毫不遲疑地說:“這真的是很低的價格了。”
我一副瞭然於胸的樣子,說:“那我只能再去轉轉了。”
女銷售員見我要挪動腳步,馬上說:“馬女士,這樣吧,我去申請一下,看看能不能打八折吧。”
女銷售員一臉爲難,不太情願地說:“可是這......”
我笑着打斷了她的話,說:“你去試試嘛。做生意都是能做就做,不能做也不勉強的,是吧?”
女銷售員機械般地點了點頭,說:“好的,我去試試,請稍等。”
等穿着高跟鞋的女銷售員離開招待室後,陸志平湊到了我的跟前,一臉壞笑地說:“師妹,你這麼會爲你家的小鬼省錢呀!”
我睨了一下陸志平,淡淡地說:“別忘了,他是你我的師弟。”
陸志平突然慫恿道:“他有錢得很,我看你還是請個私教吧。”
“纔不要,我可是合羣的人,不像某人清高着呢。”
陸志平見我一說到某人特意看向他,他知道我故意拿他說事,一臉不高興地說:“我清高的話我就不會和某人說話了。”
我撲哧一聲笑了,一臉壞笑地說:“好吧,我看錯了,原來是假清高。”
陸志平氣鼓鼓地說:“那你的眼睛肯定出了大問題。”
我故意一本正經地說:“不能正視自身問題的人都喜歡看成是別人的問題。”
陸志平還想說什麼的時候,剛剛那位女銷售員推門走了進來。
“馬女士,真的不好意思,經理說只能打個七點五折。”
我見女銷售員目光狡黠,我就知道其實是可以打七折的,這讓我覺得她很不痛快,就淡淡地說:“行,我知道了,謝謝。”
我往門口方向走去時,女銷售員突然開口說:“馬女士,在這邊買單的。”
我愣了一下,才知道女銷售誤會了,只好說:“抱歉,這個價格成交不了。”
女銷售員撇了撇嘴,蹙眉道:“可是這個價格真的很優惠了。”
我本不想再多說什麼,但還是禮貌地回道:“但不是我理想的價格。”
女銷售員突然像割肉一樣痛苦地說:“行吧,那就七折吧,你可是......”
“我不要了。”我打斷了女銷售員的話後又一時口快:“我不喜歡不爽快的人。”
女銷售員的臉一下子就拉了下來,面目有些猙獰,惡狠狠地說:“小姐,你是故意找茬的吧?”
看來我的感覺沒錯,這纔是她的廬山真面目,怪不得笑得有些假,還帶些看不起人的樣子。
我本不想理會,但轉念一想後就滿不在乎地說:“是又怎麼樣?”
我現在苦練武功,就是爲了不受他人欺負,我又何苦要受她的氣,而且我也想看看她能拿我怎麼辦。
女銷售員眼中的兇光畢露,咬着牙說:“那可由不得你了。”
我看到女銷售員按了按檯面的按鈕,辦公室裡安裝的報警器立馬響了起來。
我冷哼了一下,微微蹙眉,不滿地說:“小姐,這不合適吧?”
女銷售員突然像被人踩了尾巴,跳起來指着我,生氣地說:“媽的,你才小姐呢?”
我不由得想起了她在最前面和最後面都叫了我小姐,那她是幾個意思?
我冷笑了一聲,帶些鄙
視地說:“有些人就是這樣,自己不喜歡的就強加在別人身上。還有呀,做生意從來都沒有強買強賣的道理吧?”
女銷售員見我沒有露出一丁點害怕,拿眼看了看我身後坐着的陸志平,卻看到他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於是面帶不屑說:“你嘴巴若是放乾淨點,我也不會強迫你買。”
我疑惑地問:“我哪裡不乾淨了,若是說一句小姐就是不乾淨,你豈不是先不乾淨的?”
女銷售員愣了一下,很快又大聲地說:“誰讓你說我不爽快的?”
我不由得冷笑起來,說:“本來就是呀,還不讓人說呀?”
女銷售員聽到漸行漸近的腳步聲,高興地抱住了手臂,冷冷地看着我,好一會才說:“行,口氣這麼狂,不讓你吃點苦頭你是不知道的,還有呀,別人最好不要多管閒事,我的保安可不會手下留情。”
我知道女銷售員指的是別人是陸志平,雖然他從頭到尾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但畢竟和我相熟,所以女銷售員還是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他。
陸志平像是沒聽見似的,依舊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這時兩個保安已經衝了進來,女銷售員得意洋洋地衝兩個保安使了個眼神,他們得到她指示後就要上前架住我,好像我就是待宰的羔羊。
我不慌不忙地摘下墨鏡後拿在手上,等他們快抓住我的時候就像一隻靈巧的泥鰍一樣從他們的側邊閃開了,邊拉開大門邊對女銷售員比了一個差勁的手勢,然後大笑着溜出了辦公室。
當我看到兩個保安還在我後面對我窮追不捨時,我眼珠子轉了轉,邊跑邊大聲地說:“救命呀,救命呀,光天化日下有不良商家要強買強賣做生意呀,還要弄出一條人命呀。”
我現在所在的舞蹈培訓班是在一幢商業大樓裡,所以經我這麼一叫,很多不明情況卻好奇心爆棚的行人聽到聲音都往這邊聚攏過來。
女銷售員這時已經推開門走了出來,看到成羣結隊的人羣往這邊趕的時候,心中不由得一慌。她既怕影響生意,又怕招來警察,額頭的熱汗頓時像春筍一樣冒了出來。
女銷售員頻頻用上衣袖擦汗,還不忘對兩個保安使眼色,我知道她想讓兩個保安趕緊將我抓住,好堵住我的嘴。
我識破了女銷售員的伎倆,邊大叫委屈邊和兩個保安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不得不在後面追着我跑的兩個保安已經熱汗淋漓,體力不支了,他們氣喘如牛後終於捨得停下休歇一會。
我偷笑了一下,心想幸好我練習了調息心法,纔有用武之地了。
我看到女銷售員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我決定不能放過她,我這時邊叫委曲邊用手指指向她:“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呀。無良老闆強買強賣,還要讓保安打人。好心人趕緊讓警察叔叔救救我呀。光天化日之下,黑商居然如此猖狂。大家快來看呀,這裡有黑商,黑商。”
我反正想到什麼就說什麼,纔不管是不是說得頭頭是道。
女銷售員看到人羣紛紛將指責的目光投向她時,她已經有些心慌了,而且現在的場面她已經無法把控了,於是她就想開溜了。
我看到女銷售員想從沒什麼人的樓梯間溜走時,就想她這麼欺負人,我可不能讓她得逞。於是我趁着沒人注意,在她推門的時候向她的大腿處各射了兩根細針。
女銷售員突然重心不穩,頭一下子撞到門後已經吃痛了,又像撞邪一樣摔個四腳朝天。
我裝作一臉同情地跑到了女銷售員的旁邊,背朝着衆人後才幸災樂禍地說:“不是吧,摔得那麼重,腿上不但青腫了,還流了那麼多的血!原來你想讓自己吃苦呀,確實吃了不少,可得好好保重哦。還有不要讓它們感染髮膿了,不然這雙小白腿就廢了。”
女銷售員一臉恨恨地說:“小賤人。”
我深以爲然地附和道:“這確實是小賤人作賤的下場,哈哈,你太有自知之明瞭。”
我無視她眼中的熊熊
怒火和咬牙切齒,我衝她做了一個鬼臉後又連連搖了搖頭。
這時我看到了陸志平在另一頭抱着胸在看熱鬧,也看到了兩個保安往我這邊靠近,我對陸志平使了一個眼色後就鎮定地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見兩個保安還要追我,我就大聲地對他們喊:“無良商家逃跑無門,受盡痛楚,已是上天的懲戒,你們還要助紂爲虐,欺壓百姓嗎?難道就不怕遭到報應嗎?”
兩個保安見我像口吐蓮花一樣說得這麼溜,又看到女銷售員在地上嗷嗷大叫,一時愣在那面面相覷。
我見鎮壓有效,高興地戴上了墨鏡,從容地往大門走去。
出了門後,陸志平突然笑着說:“我說師妹呀,你真會玩。”
我瞪了一下陸志平,不滿地說:“陸師兄,你的師妹被人欺負了,你不給我出頭就算了,還盡在這裡說風涼話。”
陸志平一臉無奈地說:“你最近進步這麼多,他們哪會是你的對手,我纔不要攪了你的好事,讓你英雄無用武之地。”
我雖然知道我對付兩個保安確實是綽綽有餘,但我還是調侃道:“這不是對手不對手的問題,他們本來就是無良商家,該出手的時候就該出手。”
陸志平突然蹙眉說:“我覺得他們應該有什麼背景,不然也不會在光天化日之下,這麼有恃無恐,所以......。”
我高興地打斷了陸志平未說完的話:“所以我是爲民除害嘍?”
陸志平白了我一眼,說:“所以你纔不應該自找麻煩。”
我一臉不高興地說:“什麼叫自找麻煩呀?你沒見她來欺負我嗎?我這麼做最多是......”
我想說自保,陸志平卻偏要插嘴:“你這樣做最多是出盡風頭而已。”
見我一臉不爽,陸志平又說:“師妹,你知道嗎?有些人在這裡吃了虧,就要在那裡補回來,所以......”
我故意打斷,說:“所以我是不是應該回頭將她打得半身不遂,讓她無法再作惡了。”
陸志平給我一個大大的白眼,一臉無語地說:“去呀,你想去就去呀,反正我也攔不住你。”
我笑呵呵地說:“我纔不上你的當,而且我也不跟這種人一般見識。她這麼囂張,等她遇到不好惹的人,有她受得了。”
陸志平戲謔道:“我看你纔是不好惹的人。她剛剛直直地摔下去,也摔得不輕,夠她受的了。”
我像是完成傑出作品一樣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說:“我那麼努力地學武功,就是不能讓人平白無故地欺負我。我現在算是出了一口惡氣,所以我就不跟她再計較什麼了。”
“你是不計較什麼了,只怕她不會輕易放過你!”陸志平說完後突然壓低了聲音,說:“你看警察都過來處理了,咱們快點走吧。”
我笑呵呵地迴應:“最好讓警察封了她的店,這種明裡一套,暗裡一套的人最不適合幹服務行業了。我平生最討厭這種兩面三刀,笑裡藏刀的人。”
陸志平調侃道:“喲,看來今天讓你牛刀小試了。”
我笑着說:“割雞焉用牛刀,我只是希望惡人都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陸志平突然高深莫測地說了這麼一句話:“若沒有路見不平,怎麼會拔刀相助呢?”
我蹙眉問:“你難道爲了做好事,希望所有人都去做壞事嗎?突出你的善嗎?”
陸志平一臉無奈地攤了攤手,說:“我沒有這麼想,我只是在講相對論。”
我回了一句:“我倒希望你講希望論。”
陸志平笑着說:“你好棒哦,相對論不是我發明的,希望論倒是你發明的。”
我聽出陸志平的調侃,淡淡地說:“希望是每個人都該有的權力,我纔不要當這個發明家呢。”
我看似在爲自己出一口惡氣,其實我是痛惡這種仗勢欺人的風氣,所以我纔會毫不猶豫地出手教訓,只是我沒有想到會因此遇到了我的故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