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選定的這個位置,倒也無可厚非。距離己方近,而敵人到這裡時相信也已人困馬乏。的確是箇中規中矩,可以逸待勞的伏擊地點。
但倪強對這個地點,卻非常的不滿意。特別是在聽到四皇子被斯古通人趁亂偷襲的情況之後,他就更加不想在這個地點伏擊。
兵法有云“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但斯古通人之中也有精通謀略之輩。之前玩出的那一手“圍點打援”就相當的漂亮。
既然四皇子他們能想到在這個地方伏擊,那對方自然也能想到。如果真的明天一早趕過去,說不定會踩進敵人已經佈置好的的包圍圈中。
倪強沒有說出心中的話,只是點點頭不置可否。安副將把該說的都說了,隨後就起身告退。
安副將離開後不久,林澤和陳六福就進來。見倪強一言不發的坐着,兩人都有些不解。說到底,四皇子也是他的大舅哥。姑爺替大舅哥報仇,也是人之常情。但此刻倪強面色平靜,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少爺,是不是碰到什麼事了?”林澤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倪強搖搖頭道“我就是有些好奇,爲什麼喜歡窮追猛打的斯古通人,突然學會用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圍點打援這些戰法?更加好奇,有着大乾精銳之稱的青羽衛爲何在敵襲後不久去救人,也不派出斥候巡邏警戒?”
看到禁衛軍遇襲,急着去救人是沒錯。但再怎麼急,也不能冒着全軍被偷襲的危險過去吧?
最讓倪強不理解的就是,去而復返的斯古通人。不足四千的人馬,哪怕再精銳也是埋伏了一夜,早晨還偷襲了禁衛軍營地。面對已經休整數天的青羽衛,不足四千的斯古通騎兵義無反顧的折回。
捫心自問,就算是最有自信的指揮官。做出這種決定也需要時間吧?哪怕那個斯古通指揮官再魯莽,至少手下人不可能全都糊塗。
從偷襲到折回,當中的空檔時間只有不到一個時辰。加上來回的路程,指揮官做出決定,幾乎沒花任何時間!
這一切就說明一個問題,偷襲和圍點打援,是行動之前就計劃好的!
“那羣蠻子什麼時候變這麼聰明?居然還學會了兵法。”陳六福說到。
林澤搖搖頭說“只怕不是這麼簡單,這事中有太多巧合。只怕還不完全都是巧合這麼簡單。”
言下之意在場人都明白,就是說四皇子身邊有細作。只有泄露了消息,纔會讓敵人制定出一個如此大膽而又天衣無縫的計劃。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那是戲。情理之外,意料之中就是計。現在大家還沒有真憑實據,很多話只能放在心裡。”倪強說完之後就沒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林澤問道“少爺,截糧道的事如何是好?兄弟們的性命絕不能交到那些斯古通的細作手上。”
倪強其實很想說,這些細作其實並非一定就是斯古通派來的。不過有些事他還沒有真憑實據,所以不能亂說。
“截糧道的事我一個人就好,你帶着兄弟們在城內駐紮。記得夜裡多加派人手巡
邏駐區,免得被人給鑽了空子。”倪強一臉認真的說到。
“一個人?少爺,那可是近四千斯古通騎兵。你一個人能做什麼?”聽到倪強要一個人去截糧道,林澤立刻阻止。
知道倪強的想法,陳六福解釋道“林兄弟你放心,賢侄的事就交給我。掉了一根頭髮你就唯我是問。”
看到一向都不怎麼發表意見的陳六福,今天突然這麼說。林澤也有些奇怪,隨即他就想到了谷內關於少爺的種種傳聞。
“既然六福大叔也這麼說,那我也就不再多說什麼。相信憑六福大叔的身手要保住少爺並非難事。但如果有人問起截糧道的事,我該如何解釋?”林澤非常聰明的沒有再追問下去,只是有些頭痛如何應付詢問。
倪強想了想後說道“如果有人問起,你就說我去截糧道了。如果再細問,你就說不便告知。安副將如果來找我,你就讓他自己帶兵去執行預定計劃。如果等了幾天還是沒看到斯古通人的馬隊,就讓他自己定奪。”
雖然聽着覺得沒頭沒腦,但林澤知道自己不該多問,只要認真執行。如果少爺想告訴他的話,就會直說。
領命離開後,倪強低聲問道“福叔,那臺機關獸一直帶着吧?”
聽到這話,陳六福頓時眼中冒出欣喜之色道“賢侄交代,愚叔當然不會忘!一直都在馬車上裝車,外面裹着黑色油布,也不準任何人靠近。”
倪強點點頭繼續問道“那些壓得好像磚頭一樣實的茶葉,還有拌了熟臘肉的的五穀雜糧粉做得怎麼樣了?”
陳六福隨即從懷中掏出一個布袋,拿出塊一寸見方包在蠟紙中的小茶磚。這塊茶磚壓得特別密實,所以棱角很分明。
接着他又從小布袋裡掏出一個小蠟紙袋,撕開封口後把袋中的東西一股腦的倒進了碗裡。拿起火爐上燒得直噴熱氣的泥壺往碗裡一澆。
一股食物的香氣立刻散發出來,就算不怎麼餓的人都會覺得食慾大振。雖然賣相看起來一般般,就是一碗飄着肉粒和油花的糊糊。但這種烹飪速度卻是驚人的快。
倪強拿起小茶磚,撥開外層的蠟紙,隨手把整塊茶磚扔進了泥壺中。等了差不多一盞茶時間,揭開茶壺蓋一看。裡面的茶湯濃得猶如墨汁,茶葉幾乎把泥壺內的空間給擠滿了,茶水都不是很好倒出來。
“賢侄,你是讀書人,這些苦可不是一天兩天。你真的決定了?”陳六福已經明白倪強想去做什麼了。
倪強又問道“那些裁好的宣紙和幹菸葉準備得怎麼樣?”
“菸葉和紙已經夠捲上萬支了。”陳六福知道倪強已經下定決心。
“現在收拾一下東西,讓馬車把機關獸運出城,我們到了城外在換乘。”倪強坐下來抽出煙盒中的最後一支菸,然後把揉成一團的空煙盒扔進了火中。
一個時辰後,一輛雙套馬的大車已經停在了門口。車上除了數十個木箱外還一臺被黑色油布包住的長江七五零摩托。
林澤帶着幾個嘴嚴的親兵送着倪強直到離開了沙洲縣城外,直到馬車和太陽一直消
失在地平線上,他才轉身回去。雖然有些擔心,但他覺得這次少爺是去做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車伕趕着車漫無目的的順着官道朝前走。倪強轉頭看了一眼,沙洲縣城已經小得看不見了。
“兩匹馬你帶回去,把車留下就行了。”倪強對車伕說到。
“駙馬爺?這麼大車沒馬可不行,我走回去就行了。”趕車的親兵看到車上這麼多東西,連忙說到。
陳六福跳下車把馬給卸下了,然後把繮繩交到親兵手裡道“駙馬爺這麼說,你就照做,訓練營裡教的你這麼快就忘了?”
“令行禁止,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說的不說。駙馬爺,那小的祝您馬到功成!”說完之後親兵翻身上馬,牽着另一匹就朝沙洲縣城奔去。
待親兵已經走遠,陳六福跳上車揭開了黑色油布。單手就把這臺機關獸從馬車上搬了下來。
倪強看得是暗暗咂舌,解脫境的高手果然不凡。好幾百斤的摩托車,居然一隻手就能搬動。
看了一眼剛剛留下的深深腳印,陳六福嘆道“愚叔的修爲還是不夠精深,發力已經差不多了,但卸力還是欠火候。不到千斤的分量,就留下了腳印。”
這時倪強才注意到,微溼的泥地只留下了他和親兵的腳印。而陳六福除了那二個深腳印之外,並沒有別的腳印在地上。
羨慕是羨慕不來的,倪強轉身走到摩托旁。細細的撫摸着油箱,這車曾經是他花費了無數精力和心血打造的。
一道刺目的紅光此刻出現在他掌心,緊接着整輛摩托都被染上了紅色。片刻後摩托車就像受熱的蠟燭一樣,逐漸的開始熔化。
但詭異的是,熔化後的摩托車的鋼水並沒有滴落在地上。而是違反物理原則的緩緩升到了半空中形成一個圓形的大球。
此刻倪強額頭已經微微見汗,狴犴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道“主上,這次您所構想之物實在太大,你確定想要?”
倪強已經說不出話,只是點點頭。這次要面對的不是幾騎人馬,而是成千上萬的斯古通騎兵。沒有點大傢伙,心裡還真沒底!
紅色圓球在空中緩緩變幻着形狀,接着一陣刺目的紅光爆出。待倪強睜開眼後看到一輛黑色的皮卡。
沒錯,就是一輛貨真價實的國產皮卡!原本的馬車已經消失不見,而放在馬車上的那些乾糧和茶葉,也已經裝在了皮卡的貨箱裡。
其實倪強想幻化一輛八輪的裝甲車,稍微次一點六輪的也不錯。實在不行,一輛全地形的火力突擊車都好。
無奈修爲不夠,如果要強行幻化,只會爆體而亡。在能力範圍以內,最合適的就是這種充斥第三世界戰場上的“萬能車”
2.4T的柴油渦輪增壓引擎,保證了足夠的馬力。結實的承載型車身可以輕鬆容納超過裝載上限的重量。4X4的傳動系統,保證適應絕大多數路況。
倪強幻化出來的皮卡自然不會是“手無寸鐵”的貨車。除了車底上的一挺通用機槍外,貨箱的武器支架上還裝了一挺零四式自動榴彈發射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