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途,醒醒。”
空雲的一聲呼叫將空末途從沉睡中叫醒,他睜眼看了看四周,發現天已大亮,自己依舊躺在花草叢中。
“你怎麼睡在了這兒?”
空雲皺眉道:“外面多寒氣,躺在地上,尤其容易着涼。”
空末途意欲坐起身,卻覺得渾身刺痛,好像被人拿着針扎一般,不禁慘哼一聲,忽然一凜,重新閉上雙眼,感知起腦海中那汪水渦。
幸好,還在。
想起昨晚的場景,他不由有些後怕,猶記得自己被那青年抓住,而不知怎麼的,青年身體忽然碎裂,然後化作了飛灰。
難道是自己殺了他?
但是怎麼殺的呢?
莫非是與這神識有關?
但不論如何,自己總算脫險,那人明顯心狠手辣,視人如草芥一般,如果不是有這奇妙的神識相助,那自己就要與那青年掉轉過來,化作飛灰了。
有人殺他,然後反殺,空末途心中自然不會有什麼芥蒂。但心中還是有些憂慮,睜開眼四處看了看,卻發現周遭花香瓣豔,青年的死去絲毫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這不禁又讓他鬆了口氣,如果被宗族發現自己殺了人,那一定要受到責罰,而以自己塵民的身份,那責罰可想而知,必死無疑。
現在自己有了神識,絕境逢生,一定要好好珍惜,萬萬不能死掉。
但想起昨夜聽到的那些事情,他的心裡又是一陣怨恨。
自從到了家族,他遇到的一件件事情,無一不讓他悲憤怨怒,高高在上的宗族,竟然是如此的對待塵民。
收集三百個幼兒,雖然不知做什麼用途,但將孩子從父母身邊拿走,這就已經是罪大惡極。而以宗族的傲慢,和青年動則殺人的冷酷,他很清楚這‘收集’二字的含義,在這背後,不知道隱藏了多少塵民的血與淚。
但是這又有什麼辦法呢?
沒人會替他們做主,在宗族眼裡,他們只是一羣長得跟自己差不多的野獸罷了,根本不會把他們當作同類。
深深吸了一口氣,空末途心中一片冰冷,再一次下定決心,要努力,用盡一切辦法提升自己的實力,
然後爲塵民,爲以前的自己,向宗族討個公道。
路就在這裡,既然你不開,眼睜睜的看着無數人白白絕望而死,那麼,就由我來開好了!
咬緊牙關,再次起身坐起,揉了揉有些脹痛的頭,問空雲道:“你怎麼找到我的?”
空雲也盤腿坐到了一旁,臉色有些難看的道:“肆脈出了些事情,讓所有人集合,咱們倆也算是其中的一份子,同樣要去。”
“出了什麼事情?”
空末途心裡有些忐忑,不自然的又看了看四周,確定周圍沒有留下什麼死人的痕跡。
空雲沒在意他的神情,沉聲道:“肆脈裡一個路牌找不到了,很可能是被人偷走了。”
“路牌?”
空末途不解。
空雲解釋道:“就是通往天書的路,那種青竹牌,上面有字的,你應該見到過吧?這種牌全天下只有我們空姓一族纔會有,即使是高高在上的皇天家族也沒有。這需要度過第六劫‘無生’,對天玄訣‘空’字領悟達到大圓滿境界的人才能鑄造,而且還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由各種寶物煉化才能形成。
有了這青竹牌,就能直接通往天書之中,任何人都不會受到限制。
就因爲有了這個,所以我們空姓一族幾乎所有人都能開啓神識。而其他族,即使實力再強,但要想引導新人開啓神識,也需要人一對一的引導,藉助神力才能進入天書,然後再經過引導才能開啓神識。
這青竹牌,算得上是咱們空姓一族的鎮族之寶。全族纔有十幾塊,全部由六千年前‘破天之劫’前的族長煉製,殘留保存下來的。經過那場劫難之後,咱們空姓一族實力大衰,後來又經過家族內亂,高等法訣被毀壞殆盡,再也沒有人能達到‘無生之劫’,也就意味着沒有人能再製造路牌。
所以族裡對這其都很用心保管,還設定了防禦法陣,除了各脈導師之外,連外門長老都沒有權限觸碰。
可是沒有想到,今早晨導師巡查時,竟然發現其中的‘節’字路牌不見了。便四下搜尋,但也沒有找到。現在開始召集所有人問話,需要咱們也過去。這次要是找不到的話,被內門知道,
不但長老和導師要挨責罰,整個肆脈也不能倖免。”
空末途心中暗驚,腦海裡挑動着空雲話語裡流露出的那幾個關鍵詞。
路牌、破天之劫、家族內亂……而最關鍵的,則是有了路牌,任何人都能開啓神識!
一時間,他的心有些火熱起來。
要是自己也擁有路牌,那麼外面的塵民們不是都可以開啓神識了嗎?
但剛想過,空末途又不禁自嘲的失笑。
就自己這能力,怎麼拿到路牌?就算拿到了又如何,到了外面讓塵民全部開啓了神識,可是怎麼修煉神力?法訣呢?渡劫時怎麼辦?
全都沒有任何的頭緒,等到一步步摸索出來,又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但是對於偷‘路牌’的人,他心裡已經猜想到,很可能是昨夜要殺自己滅口的這個青年,而路牌則是交給了那個被稱爲‘茹姐’的女子。
只是雖然猜的到,但他卻萬萬不會說出來。
先不說有沒有人信,光是塵民指責宗族這件事就會讓他吃不消,更何況那青年還被自己殺死了,死無對證,這麼說反倒是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得不償失。
只要事情不懷疑在自己身上就好,默默發展,一鳴驚人才是自己要走的路。
想着,空末途放鬆心態,轉移話題道:“這些事情也都是你那朋友告訴你的?”
空雲哈哈一笑:“是啊,我那朋友,可是個好人呢。想不想聽聽破天之劫是什麼事情?家族內亂又是怎麼回事?還有此時家族的處境,‘證道’的處境,我可都知道哦,要不要我一一的告訴你?”
空末途搖了搖頭:“以後再說吧。”
空雲不滿道:“你小小年紀,怎麼這麼深沉啊,一點好奇心都沒有。”
空末途苦笑一下,緩聲道:“活的下去,纔會有好奇心。”
空雲一怔,半晌不語,幽幽嘆了一聲道:“好了,走吧,導師可是專程讓我來找你的。”
空末途應了一聲,緩緩站起身,雙腿疼的直打哆嗦,但臉上卻一點異樣都沒有,漠然道:“去哪裡?”
空雲指着一邊道:“練習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