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她的輕功不會比自己的移位術慢多少,如果真是這樣,用不了多久,扁樂一定能追上自己,莫邪坐在山洞中凝心靜氣恢復起靈力。
一夜慢慢的過去,莫邪站起身來,“扁樂,既然來了,又何必坐在洞外”!莫邪大聲說道。
昨天晚上莫邪行功的時候就感覺到扁樂已經到了洞外,在洞外站了一會兒,並沒有進來,可能是因爲洞口太小原因,扁樂知道洞內無法發揮功法,也許還有別的問題,總之扁樂並沒進洞,莫邪感知後這才放下心來。
“我是想看看你是怎麼出來的”!一個女子嬌聲中咬牙說道。
莫邪一聽傻了眼,難道外面有埋伏?莫邪站在離洞口不遠處東張西望一會兒,硬是沒敢出去,他哪裡知道,其實外面什麼也沒有,扁樂不過是嚇唬他罷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莫邪怎麼能分辨清楚,整整在洞中坐了一天。
這期間莫邪查看過山洞,這回可沒有以前那麼幸運,山洞很淺,也沒有別的洞口,莫邪只好坐下來,檢查着左臂,還好只是脫臼了,莫邪用了好多的辦法,纔將左臂送回正位。
莫邪痛的額頭上佈滿細細的汗珠,咬着牙活動着左手,手臂還隱隱有些痛,莫邪站起來向洞口走去,不能再等下去,雙城大戰已經開始,承影和無涯子可能就在那裡,莫邪不想錯過這麼好的機會。
莫邪瞬間移出洞口,腳剛觸地,四條黑娟飛射向莫邪落腳處,莫邪並未用點空術,直接再次移位,轟的一聲巨響,莫邪的落腳點炸開一處五尺多寬的深坑,碎石、焦土急射而去,強大氣流把莫邪的衣服颳得呼呼飄了起來,一股焦臭的味道刺入莫邪的鼻子,莫邪的鼻子緊了緊,滿臉的皮膚抽動了起來,張了張嘴,打了一個噴嚏,接着向遠處的移去。
四條黑娟隨影如形,再次射向莫邪的落腳處,轟的一聲巨響後,黑煙升起,強大的氣流帶着碎石、焦土如利劍般向四周飛去,近處碗口粗的樹木和樹枝應聲而斷。兩條黑帶急射而來,噗噗釘入近處的樹幹,一個嬌小的黑影飛向莫邪下一處落腳點,利爪隨影而行抓向莫邪,抓住的不過是莫邪留下的一縷殘影,扁樂擡頭看去,莫邪已經逃到幾十丈外。
接着樹林中轟轟隆隆的爆出十幾個黑坑,扁樂驚異的站在草尖上,滿臉都寫着“不可能,不可意議”!眼前晃動的樹叢依舊晃動,可是莫邪早就逃得無影無蹤,扁樂失望的搖着頭,爲了這至命一擊,扁樂在洞口外準備了一個晚上,佈下了“八面黑索陣”,想借用陣法擊殺莫邪。這“八面黑索陣”是《玉顏神功》第二層秘技,扁樂什麼角度都想到了,完全有把握擊殺莫邪。可是她沒有想到,這莫邪的輕功太厲害了,別人是腳點地飛身而起,還有一個運氣行功的過程。這個莫邪,完全就是一次次不間歇的移位,每次扁樂出手,看似抓住莫邪,等她飛到位時,抓到的不過莫邪的影子。莫邪早就移動兩個位置,如果不是八條黑娟連續擊向莫邪落腳點,扁樂根本就抓不到莫邪的影子。
扁樂遲疑了一會兒,反而對莫邪產生更濃厚的興趣,一次能擊殺的對手,不直得可惜,二次能擊殺的對手,值得重視,多次都擊殺不了對手,纔是樂趣,扁樂帶幾分詭異的笑容,看向莫邪逃走的方向,騰空而起如一片黑色的烏雲追了下去,“下一次你不會再有機會”。
莫邪不停的擦着頭髮和臉上的汗水,烏黑的長髮騰起白色的汗霧,剛纔真的太驚險了,每一聲巨響都如一把大錘震得莫邪的心嗵嗵嗵嗵跳個不停。強大的衝擊力射出細小的塵劍,射穿莫邪的衣服,打得莫邪後背陣陣生痛,火辣辣的滋味疼得莫邪緊緊咬着牙,總覺的血從後背流到了屁股溝裡,莫邪那敢停下來看看後背傷勢,自己還能跑,說明傷的就不重,逃命纔是硬道理。莫邪玩命的運行着移位術,在樹叢間如離弦的箭,射向不同的方向,長長的外衣被樹枝撕出一道道口子,破爛得都成了條,衣不遮得的比要飯的還像叫花子。
莫邪這一逃就沒敢再停步,他真的怕了扁樂,在樂城時,莫邪真沒有把這個黑衣女人放在眼中,自己能輕鬆的殺了他師哥,一個小女人又算得了什麼,這幾天莫邪與扁樂交過數次手,莫邪這才明白,自己得罪了一個可怕的女人,功法之奇,用招之絕,殺心之重都是他沒有想到的,也辦不到的。莫邪有些不解,這麼一個小女人,怎麼會有如此高的武功,甚至莫邪都懷疑扁樂是從孃胎中帶來的神奇能力,與干將爺爺相比只是伯仲之間,至於四大門派掌門,周子通等人根本和扁樂就不是一個層次上的人,這個女人太奇特了,莫邪不禁打了幾個冷戰。
一天玩命的逃竄後,莫邪衝進這片大霧,不得不停了下來。這霧太大了,莫邪無法移位,因爲霧氣擋住了莫邪的視線,已經無法判斷移位點是否安全。莫邪試過每一次移出都撞到了樹上,撞的莫邪差點就背過氣去。莫邪只好一步一停,聽聽走走,莫邪感覺到白色的迷霧中到處都暗藏着殺機,每一個黑影晃動,都嚇得莫邪的頭髮跟着就立了起來,身體不停哆嗦着,驚慌的掃視着白霧裡的一切,莫邪集中全部的注意力,也只能看透一、二丈遠,他已經分不清遠處哪黑影是樹,還是人。莫邪深一腳淺一腳的走了半天時間,還是沒有看到霧海的盡頭,也只好沒有目的向前摸着。
聽到莫邪這麼一說,扁樂愣了,“第一次聽說,還有有人不逃命,先救人的。”
在扁樂的心中,被自己殺死的人,看到死去的人太多了,一條生命對他來說,只不過是一隻蚊子,隨手殺死就算了,救人,笑話!自從成爲谷主之後,就沒幹過這事。然而眼前這個男孩被自己追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數次都險些死在自己手中,如今關鍵的時刻,不逃了,要救人!竟然把冷血的扁樂都氣樂了,眉頭緊緊的鎖着,原本擡起的手在空中停了下來,不知道爲什麼竟然真沒出手。
扁樂站在那裡一動沒動,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眼睛卻緊緊盯着莫邪深黑色身影。
莫邪的心咚咚的跳着,這是不得已而爲之的辦法,霧太大了,自己每次移位就是十幾丈,這麼遠的距離,根本無法判斷前方有什麼,可能移到一半就會撞到樹上,這種情況下,自己不死都奇怪了,只有一個辦法,利用女人的憐憫之心,同情之心,扶弱之心賭一下。
莫邪說出一句讓自己都不知道有沒有作用的話,當看到扁樂真的放下手,站在原地,莫邪緊張的臉才緩和了一點。然而懷裡就像揣着一隻兔子,串來串去跳個不停,莫邪傾身蹲了下來,眼睛不時的掃着扁樂。心想:“女人真的是好對付,你總是心太軟,心太軟,有很多空子讓我鑽”。
扁樂卻沒有這麼想,扁樂心中沒有一點底,她不怕莫邪逃命,自己有把握再次找到他,除非莫邪能和自己拉開百里距離,“玉顏花”的花香淡去,自己嗅不到了。不然就是你莫邪逃到天涯,也逃不出自己的手心。可是這莫邪的功法太奇特了,玉顏黑娟每次都被他破去,扁樂卻沒有發現對方是怎麼發的力,這麼大的霧,這麼近的距離,扁樂心中沒有一點底能躲過莫邪悄然一擊,只好停下手,“好呀,你不是想救人嗎,發善心嗎,我看着你救人,帶個人你還能跑哪去”!黑紗背後的臉露出陰險的笑容。
莫邪檢查着地上昏死過去的男子,這個人身體只受了兩處傷,一處在肩上,一隻利箭穿肩而過,只有一段箭尾還留在外面,另一處纔是真正致命的,在其腹部上一處大大的黑洞流着黑血,散發着惡臭,灰色帶着紅白的腸子都流了出來,莫邪輕輕的翻過男子的身子,後脊柱處是一個大血洞,數段脊骨早就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莫邪輕輕的放平男子有些冰涼的身體,從懷中取出一個小葫蘆,眼皮跳了數下,倒出一些藥粉,“兄弟你忍着點,可能會有點痛”,說着慢慢撒到男子腹部的大洞裡,又從男人的身上撕下一大片娟布,輕輕的給男子包紮着。
扁樂站在不遠處,緊緊盯着莫邪,看到莫邪很專業的查檢、用藥、包紮着傷口,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這種愚蠢行爲,“救人,到了雙城去呀,死的人多了,你救的過來嗎?我還真想看看當你死的時候,誰來救你”!
扁樂猛的擡頭向上看了一眼,一擡手一條黑娟飛向濃濃霧,莫邪的身體動了動,又停了下來,接着一個黑色的物體從黑霧中飛向扁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