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現在只有等這些人放開自己嘴裡的破布,能說話就能保命,真沒想到自己本來是做好事的,反而事情變成了這樣。怎麼回事呢?連老天都和自己過不去。
不知走了多遠,莫邪被捆到了一個架子上,兩手兩腳都懸了起來。唰,有人拉去了眼上的黑布,一個不懷好意的臉出現在眼前。
“還認得我不,這回你怎麼不跑了?哈,哈,哈”莫邪的眼睛逐漸恢復了清明,仔細一看是那個沒皮沒臉的師哥。“哦,對了,你不認識我,我叫豐羽,小師妹的六師哥,來吧,我們已經認識完了”,“來人,拿鞭子來”。
一個下人跑了過來,遞給豐羽一個鞭子。豐羽狠狠的咬着呀,猛的輪起鞭子向莫邪打去。
“啪,啪,啪,”“嗯,嗯,嗯”“看,我讓你看,看,我讓你看,這回看你自己是怎麼死的吧”豐羽一鞭又一鞭發狠的打着。
“跑,我讓你跑,這回我看你怎麼跑。”不一會,莫邪的衣服就被打成道道血條,皮開肉綻。豐羽還在瘋狂的打着,自己都不知道打了多少鞭,只知道這小子暈過一次,又用水澆醒了。
“住手,誰讓你打的。”一個嬌聲喝到。“呵呵呵,小師妹來了,我這不是爲你出氣嗎?”豐羽道。
“沒你的事了,你走吧,小蘭,請六師哥回房休息。”
“是,小姐,六師哥請”豐羽看了一眼鈍鈞識趣的走了出去。
鈍鈞看着這個滿身是血,耷拉着腦袋的男子,其實自己只是想出出氣,沒想到事鬧的越來越大。
“小彤,找點藥來,”鈍鈞道。“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鈍鈞問道。莫邪有氣無力的擡了一下頭,又低了下去。“嗯,不說話?我也不想難爲你,給你三條路,一是讓我挖了你的眼睛;二是向我磕三個頭說聲對不起;三嘛告訴我你的功夫從哪裡學的,教我就可以了。”
“怎麼樣?給你三天考慮時間,別說我沒給你機會。”說着蹦跳着走了“小彤,叫人給他上藥,別死了。”
“是,小姐”小彤回道。“來人,給他上一下藥”。
過來兩個下人,把莫邪的外衣脫了下來。當,幾樣東西掉了下來。“什麼東西”小彤問道,一個下人忙拾了起來“不知道,”笑着說“彤丫頭,你收好了”。
一陣陣刺心的疼痛讓莫邪又一次暈了過去,等他醒來時已經是清晨了。
“小姐,你看一下,這是從外面那個男子身上搜出來的。”小彤看到鈍鈞已經洗涮完了,把東西送到鈍鈞面前。放那吧,能有什麼好東西,鈍鈞心中想道。“小彤去問一下那個人想好了沒有”。
小彤來到莫邪面前“小姐問你想好了嗎”。“好,不說話是吧,好的,本姑娘可走了,今天一天都不回來”。說着就飛的一樣跑了出去。
烈日整整曬了莫邪一天,口乾舌燥,喉嚨冒煙,特別是傷口經過火一樣的烤,痛的莫邪不停的咬着牙,莫邪也試着動用靈力,不知道爲什麼氣海中的霧氣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一天有許多下人從這裡走過,不過都低着頭不去看莫邪。也許生命就是這樣,一旦你失去了自由,在別人眼中,最痛苦的表情也不過是過眼的煙雲。
不時也有幾位熱心於小師妹的男弟子對莫邪一陣拳腳相加。莫邪默默承受着,不知道什麼時候這種侮辱纔是盡頭,他似乎熟悉那個聲音,不知道爲什麼現在已經變得十分的遙遠。他在努力的去想,去回憶。也許肉體的上痛苦已經麻木了莫邪的記憶。
莫強也想擡起頭來,像古代小說人物那樣堅強而不屈。他試過,當雨點般的拳手打向他的身體時,他想屈服了,想嚎叫和求饒,然而他只發出嗚的聲音,就連那乞求的目光,也無法從那脆弱的頭顱傳遞出來。生與死、傷與痛的體驗,已經讓莫邪明白,自己並不是什麼英雄,自己不過是一個平凡而軟弱的人。
一直到太陽落山之後,鈍鈞在一大羣人的簇擁下回來。“小師妹,就是這個人嗎?”說着上來給莫邪肚子上就是兩腳。“行了,別打死了,我留他有用的”鈍鈞道。意識模糊的莫邪感覺到了疼痛,然而一天的暴曬與欺辱,冰露凝結傷口的痛已經讓他意識渙散,哪裡還再意這幾下拳腳。
一羣人在鈍鈞屋裡一直嘻鬧到深夜。莫邪耷拉着腦袋,當他有一分清醒的時候,似乎聽到了那昔日熟悉的聲音。他以爲那是一種幻覺,是思念產生的幻覺。他努力回憶着一張張面孔,想對照出和聲音相同的親人朋友。然而他的意識又漸漸的模糊,隨後又陷入新一輪的昏迷。這些人離開的時候鉺、饒有興趣的對莫邪練了一陣拳腳,這才興致未滿的散去了。莫邪已經感覺不到一絲的疼痛,連哼一聲都沒有。
“想好了嗎,想不好,我們可要走了”?小彤說着,鈍鈞已經帶着幾個丫頭走出了園子。莫邪耷拉的腦袋就跟沒聽到一樣。其實他現在已經被吊的時而清醒時而昏迷,哪裡還能聽清這些。鈍鈞這一走又是一天。如果她知道她的莫邪哥哥就在自己的手中,體驗着生命的脆弱,體驗風雨和人性的冷漠不知道她會怎樣的瘋狂。爲什麼當一個人是自己親人的時候,他的傷與痛,生與死會讓我們哭泣,讓我們悲痛。然而別人的死活對我們來說只是一隻蚊子或蒼蠅,帶不來一絲的傷感,甚至會帶來靈魂的厭惡。
這一天好漫長,長的就像十年的光陰一樣。烈日的爆曬,讓莫邪頭昏腦脹,身如火燎,不時還有蚊蟲與蒼蠅爭食他殘破的血肉。這些厭惡的傢伙本來就是自己一生的敵人,可是那時有承影替自己抵禦。是啊,承影,承影,你在哪裡,怎麼這麼多的蚊子?!莫邪在疼痛和蟲咬中迷糊的呼喚着,可是一切都徒勞。沒有人能聽見,只有自己,那個人兒的影子,只是在腦海中時而清晰,時而散去。
莫邪已經沒有力氣去抵禦烈日,他弱嫩的肉體與心靈何時經歷過這些考驗。恍惚中有一人向自己走近,似乎說了很多,能留在自己耳朵裡的卻很少,他只記住他叫豐羽。接着莫邪感覺到的是咆哮,是瘋了一樣的鞭子。一下,莫邪嗯了一聲,二下、三下,莫邪的牙都要咬碎了,雙拳緊緊的握着,身體不停的顫慄,莫邪再一次散去憤怒的目光,失去抵抗的意志,任你咆哮,任你皮鞭高高,對於莫邪來說都停止了,只有一付肉體的皮囊任其欺凌。打過了,罵過了,豐羽睜着紅紅的眼睛走了,心中的怒火雖然去了不少,但心的怨恨卻水漲船高。是嫉妒,沒錯是嫉妒,當別人擁有你不曾擁有的嫉妒,這種嫉妒引發的仇恨是人心靈最可恥的一面。只有當你嫉妒的人最脆弱、無力的時候,這種心理才尤爲的突出。豐羽不是打累了,而是怕鈍鈞看到自己殘忍的一面,所以才悄悄的溜走了。
對於他的到來與離去,此時的莫邪並不再意,也沒法再意。傾盆大雨,刺激了莫邪的神經,他猛然從昏迷中痛醒,擡起頭,用力掙了兩下手臂,完全沒有用。他調動身上的法力,可是沒有力量能讓他脫離繩索。痛如刀割過後,莫邪緊緊盯着遠處樓房,自己在哪裡,他似乎已經想起來了。他想咆哮,可是一絲聲音也發不出來。任雨水淋落,任風雨欺凌。莫邪在風雨中彷彿看到了那熟悉的聲音與美麗面容的融合,是她嗎?莫邪的激動過後,再一次從現實的世界走到幻境中。不敢相信的搖着脆弱的頭,又昏了過去。
遙遠的一涼亭中,鈍鈞靜靜的看着眼前的大雨,激靈一下,心顫慄了。她似乎感覺到一絲痛處。卻不知道從何而來,是心靈的感應嗎?是思念的迴應嗎?她彷彿在風雨中聽到了那一聲脆弱的呼喚。是的,他在呼喚自己,真的在呼喚,像是在遙遠,又像是在身邊。莫邪是你嗎?是你在最痛苦,最需要我的時候,呼喚我嗎?鈍鈞的雙眼看着風雨神識卻早已飄遠。
一直到深夜,鈍鈞才帶着小彤和小蘭回來,轉過頭看了看這個男人,鈍鈞現在也不知道怎麼對待這個男人,殺了,還是放了?只好先回屋睡覺。
第三天,中午時分,鈍鈞才慢慢起來。看來昨天練功真的累壞了。起來後,鈍鈞邊梳頭邊想着什麼“莫邪,你在哪裡”?一陣發呆後。小彤說道,“小姐又想你的莫邪哥哥了?說不準哪天真來了。”鈍鈞臉一紅,隨手抓起一樣東西就要打小彤。
“這是什麼?小彤這東西從那來的?”鈍鈞看着手中的彈弓,眼睛一下子紅了,厲聲的問道。“小姐,這是從外面的男子身上搜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