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潭內,悽慘的叫聲此起彼伏。異常的寒浪,刀子似的刮過數百雪柱上忘族殘軀,枯葉無力的咔咔作響,做着最後的掙扎。
寒浪涌起,落下,水吉嗚咽的哀嚎,莫邪光禿禿的腦袋上,可憐巴巴的抖着三根枯黃的草葉。水吉漸弱的聲音裡,迷茫的神光來回在水妮身上掃過,弱得不能再弱呢喃着。“水妮,我爲你才入植域”。
寒浪吞噬漸弱的聲音。水妮枯黃敗落的頭,掙扎的擡起,悶哼了一聲,重重歪向一邊。“傻氣,影化境,怎麼能抗住寒氣......”。
啪,一片枯葉從水吉頭上斷裂。水吉哭嚎聲中卻帶着笑意,藉着寒浪間息。“我不想在蕩清山外守候十萬年,至少我見到你......”。
莫邪在兩軀垂死掙扎的植者對白中,心顫慄了。想不明白,當年是自己隨手抓住“忘恩草”,還是“忘恩草”主動跳入手中。
咣,噹噹,咣,噹噹,寒潭上空傳來可怖的鏈錘聲。一道弧形錘光砸下。寒潭寒浪噗的定形在涌起的浪花間,寒氣淡去,溼淋淋的霧氣瀰漫在寒潭上空。
“忘奴園”棘亭內,刺落手中的寒潭晶珠,轟的一聲爆開,刺落未來得及逃遁,凍成了畸形冰棘樹,棘亭上的黑光閃閃的荊棘,噼噼啪啪落下枯黃的葉子。
黑光一閃,數百刺頭植者圍住棘亭。看着畸形冰棘樹,沒有一位植者敢靠近棘亭,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去。寒潭晶珠轟出的寒氣,慢慢的向四處散開。
“快逃”。刺頭植者中一聲驚呼。嘩啦,數百刺頭植者逃得無影無蹤。
莫邪神識着數百遁光,嘿嘿的陣陣奸笑,手中凝神索點向最近的光遁,斷心劍紅芒一閃,刺頭植者一聲慘叫。抱着綠液直噴的腦袋。逃向“忘奴園”懸縫。
莫邪拿着滴着綠血的荊棘,咧咧嘴。用力甩了甩綠液,黑色戰甲化成幕罩遮住莫邪。
莫邪解開囚禁水吉的晶泡,種上荊棘。收回黑色戰甲。“水植友去吧”。
莫邪頂着鹿角似的刺頭,站再黑墨的幕空裡,看着水吉激動的飛向水妮。
轟,一道無形光環,瀰漫“忘奴園”,莫邪一不做二休,瞬間困住逃遁植者。咣,噹噹,咣,噹噹。禁識奴拖着鏈晶錘,專找化魂境植者砸。轉眼間,數十位植者被拍落空域。
幾位植者遁入懸縫,瞬間被咀食草包了餡子。數百遁影這才停下逃遁。懸縫沒有刺落園主令牌,咀食草可不管闖進領地的是何方神聖。照咀不誤。
數百遁影猙獰的轉過頭。惡狠狠的怒視禁識奴。雖然怪物有鬼異的術法,能囚禁神識,必竟禁識奴只有一個。
數百術法飛遁空域,禁識奴咣,噹噹,咣,噹噹的鏈晶錘還沒掄起。數道術法擊在禁識奴胖胖的身軀上。跟着冰渣飛濺,笨重的奴軀炸得粉碎。怒嚎聲傳出。“毀我晶軀,主人不會放過你的”。
莫邪站在黑漆漆的空域裡,無奈的搖搖頭,禁識奴是對付植族最好的術法,瞬間凍結植族神識。可惜防禦力太低了。同境植者還好說。化魂境術法根本無法接住。
禁識奴間隔一個時辰,才能凝結出下一軀。莫邪只好裝死躺在石巖間。
擁抱在一起的水吉、水妮,見莫邪隱去身形,擁坐在寒潭邊沒辦法,寒潭吸盡體內真氣。衆忘族植者雖然有心,卻無力參戰。
數百位植者飛遁而來,喊罵着將忘族植者帶走。收拾起近百棘族植者植軀。“速請蓉站主”。
晶光閃過,數吸後,蓉蘇迷惑不解的進了“忘奴園”。見近百植者神識不醒的躺在地上。“棘佔發生何事”。
一位灰色刺頭植士,低頭行禮,指石地上蠕動的禁識奴殘體。“這就是爲禍的怪物”。
蓉蘇審視許久,心裡暗驚。“此物從來沒見過,寒氣十足,並非植族秘術所能凝結,聖術也不可能,聖者真氣凝術,術破物消,此物雖破,卻靈性十足,聖器”?
棘佔見蓉蘇猶豫不決。“站主,寒潭已破”。
“寒潭破了,此物來自寒潭,以前可有出現”?蓉蘇大驚,寒潭寒浪堪比化妖境,植者根本無法做到,擋住都是個問題。別說破?
“站主,以前從未發生過,數百萬年裡,也無此記載”。棘佔心裡十分的驚異,總感有一雙鬼眼在盯着自己,刺頭下的禿頭,流下滴滴冷汗。
“今日送來的忘族餘孽何處”。蓉蘇想到莫邪,神識着“忘奴園”,竟然沒有找到。
“這……,園主親自安排,我等不知”。棘佔看了眼冰雕刺落,寒潭晶珠爆破,化妖境植者也擋不住呀!
“尋查三潭”。蓉蘇的臉色變得陰沉,小植士如能從“忘奴園”逃走,必是忘族直系綠脈。此術雖然未見過,三大秘術必在小植士手中。
植城爲得到三大秘術,在忘奴園完內設了植城酷刑“三潭”。寒潭,以寒氣爲主,奪植族精氣,侵蝕植體。蟲潭,又名怪潭,圈養鬼異的怪蟲,可咀植體,可噬植魂。灼潭,又爲火潭。以陰陽三氣爲主,灼烤植體,煎魂熬魄。
“三潭”,植族植者能過其一者,百植難尋一。蓉蘇急火火的查過“三潭”,果然未找到小植士。氣得蓉蘇臉都青了。怒罵衆植者,嚇得刺頭植者們,晶光閃閃的尖刺都蔫軟的趴在光頭上。
“還傻愣着幹什麼,還快去蕩混山請藥植來”。蓉蘇花臉排紅,雙睛變暗了,閃爍着怒火。罵累了,緊繃的面色才緩和下來。
刺佔挖苦着臉。“站主,我等無園令,無法出‘忘奴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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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蘇這纔想起刺佔講到園內大戰的事,綠葉點向墨空,懸縫霧氣盪開,咀食草齊刷刷的倒向園外。莫邪神識着懸縫,未敢逃出,蓉蘇鬼魅的眼神裡,總有一絲說不清的東西。
蓉蘇陣陣冷笑。她相信忘族小植士就在“忘奴園”內,想逃過咀食草,蓉蘇自認不能。等了許久,蓉蘇才慢慢關閉“懸縫”。指尖閃過一片綠汪汪的葉子,神識一眼,彈入晨光漸起的暮空。
“刺佔,封鎖‘忘奴園’給我一個一個的查,先從鬧事的寒潭查起,我不信,他能飛上天”。蓉蘇花容變得厲色,狠狠的吩咐着。
烈日般的陽光,懶懶地吐着蒼白,掃盡“忘奴園”內晶瑩的露珠。火辣辣的、毫不留情的烤着折騰快要翻天的山間谷地。巨大的蒸籠罩住鬼異的寒潭,使植者感到透不過氣來。
蓉蘇親自主持搜查“忘奴園”,就差掘地三尺,無奈園主刺落、潭主刺鎖都死人似的躺在樹陰下。“忘奴園”再無植者知曉園內、潭內有多少“忘奴”。
月掛天穹,潔白的光芒灑在黝黑的“忘奴園”,彷彿在黑色上灑了一層銀粉,靜寂的棘枝在灰色清風裡嗚嗚的拂動。
皎潔的月亮,眨眨的星星,被一陣呼呼的陰風颳變了色。棘刺在寒風中瑟瑟發抖,閉目的蓉蘇禁不住打了個寒戰。臉蛋吹得冰冰冷,鼻子紅彤彤。
咣,噹噹,咣,噹噹。可怖的錘擊聲在灰濛的陰冷的空域中響起,一聲刺耳的聲音吼着。“毀我冰軀,還我冰魂”。
轟隆,“忘奴園”山搖地動,懸縫密佈的咀食草被打出一道透空的黑洞。數百道遁影急遁而去,兩聲悶哼後,遁影消失在黑洞前。樹枝嘴禁識奴扭身擋在黑洞前,雪亮的瞳光閃向“忘奴園”深處的蓉葶。
蓉蘇術法點向懸崖。剛纔神秘的禁術,一吸囚住蓉蘇的神識,忽悠一下,蓉蘇這才反映過來。輪形花影擊向懸縫前的禁識奴。
轟的一聲。禁識奴掄起鏈晶錘砸向輪形花影。晶光四射,鏈晶錘碎成冰渣。輪形花影猛的一頓,穿過錘影擊在禁識奴身上。
禁識奴肥重的身子,撞向懸縫,奇蹟般的卡在縫隙裡。咀食花瘋倒向懸縫外。禁識奴竟然接下化妖術法一擊。一道冰晶鏈錘再次從晶蘿蔔手中凝出,凜冽寒氣隨着鏈晶錘,砸向蓉葶。
蓉蘇鬼異的眼神,驚跳着。黑光閃閃的怪物雖然看不清境界,卻比棘佔說的晶光怪物強了不少。竟然能接住化妖秘術。
轟隆隆,一聲炸雷在磅礴中震盪。咣,噹噹,鏈晶錘嚇得“忘奴園”植者未敢露頭,尖尖細刺顫抖在夜空裡閃着弧光,脆弱的花瓣狼狽的摔敗在額頭上,無力的呻吟着。
轟鳴聲整整響了一夜,寒風吹,冷雨飄,涼意絲絲中清晨醒來。迎着清新的涼爽,漾漾的柔波里,一道光環射穿天色的斷黑,禁識奴楞了楞,黑光閃閃的冰軀,陰陰的變成晶光閃閃透明。暗淡的水光,夢一般閃爍着光芒。
轟,蓉芳輪形花影重重的打在懸縫間的禁識奴身上。晶光爆起,禁識奴瞬間爆裂,碎成塊塊冰晶,在道道霞光裡閃着鬼異的白光。
莫邪透過懸縫漸合的咀食草影,神識急速遠遁的植影。“好鬼異的術法,竟然能與化妖境植女大戰如此之久”。
蓉芳擦着額頭上的細汗,驚得花容變色。黑色怪物雖然擊敗,卻是因天際那一縷霞光。蓉芳鬼異的神識“忘奴園”,隱隱感到那縷神識氣息還在園中。爲何只擋住懸縫,而不逃走。“刺佔速查可有忘奴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