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草葉隨着激盪的氣息紛舞飄亂的瞬間,紀靈兒來到宇文靖的面前。
宇文靖從極動中轉爲極靜,倏然停住。目光帶着責備,“...靈兒,你剛纔在幹什麼傻事?...爲何不告而別,從西陀來到地海,早知道你是這樣倔強的女孩,總是會讓人如此擔心...”看到那個一向倔強得不願開口解釋的女孩,他溫和起來,“這下好罷,我來了,我接你回西陀去。”
紀靈兒清眸望向宇文靖,道,“我回西陀,你會和我一同走麼?”
“你受傷了...”宇文靖閃過擔憂之色,隨後又灑然一笑,“當然是會和你一併離開的。你先去歇息一下。師兄還有一些事,處理了就回來。”
宇文靖掠過紀靈兒,但下一刻,就看到紀靈兒又擋在他的面前。
紀靈兒頓了頓,輕聲道,“要走...你現在就和我一起走。”
宇文靖的雙目,變得有些遙遠起來,看着紀靈兒,似乎不太敢相信,一直以來很聽他的紀靈兒,爲何會突然如此。想到了一個可能,想到了那個剛纔在綠地之上和紀靈兒相距很近的那道身影。
他心中不免生出一股莫名的不快,望着面前煢立清美的紀靈兒,平靜得道,“你擅自離開西陀,師尊需要一個解釋。只有拿下那個人,我才能爲你解釋。”
“我可以回去西陀,親自跟師尊告罪。所以你...現在和我一起走,好嗎?”
感受到紀靈兒的那一絲柔軟,宇文靖卻並沒有因爲這點而生出寬慰,反倒是莫由名來的有股恚意,但仍然微微一笑,“我並不希望你被責罰,所以一定要爲你做主...你稍事休息,我會很快回來...”
宇文靖再繼續閃動出現在數丈之外。但紀靈兒的清美倩影,仍然先一步煢立於前,薄衫輕振,她的秀眉之間,此時現出一抹淡淡的堅決。
看到並不打算讓開的紀靈兒,宇文靖眉宇皺起,“靈兒...你是要對我出手嗎?”
“紀靈兒不敢...只是師兄如果真的執意要過去。紀靈兒只能阻攔了。師尊有任何責罰,願一力承擔。大師兄...靈兒得罪了。”話音一落,紀靈兒兩指並作劍訣,朝宇文靖點去。
一股凜然不可侵犯的蓮花真氣,朝宇文靖直逼而去!
宇文靖輕“唔”一聲後退一步,衣裾蕩起飛舞,裂帛之聲傳來。
看到宇文靖不閃不避,紀靈兒即便是手上留了三分力道,此時也忍不住,輕輕掩住了嘴巴。美目現出擔憂和悔意。
宇文靖緩緩擡起頭來,那張極好看的面容,此時也不免有些低沉,“靈兒,你太任性了!有的事情,在你衝動的時候,容易陷入迷茫和不理智之中。師兄有責任讓你清醒過來。你該明白,自己正在做什麼!”
……
楊澤被軒轅鱈天拉着手一路狂奔,只看到身後的場景在不斷的拉遠。
宇文靖最終還是向紀靈兒出手了,一擊之間,紀靈兒倩影如風中柳絮般飛退,但她腳在地上一點,像是風中迴旋飛舞的蝴蝶,迅速重整陣腳,擋在宇文靖的面前。
“宇文王八!你他媽衝我來啊!”楊澤在這一刻,胸腔裡的怒火終於爆發,就是再如何陰沉狠厲得人,在這一刻莫名心疼心恨之間,也會忍不住爆發破口大罵。
進入巨石陣,軒轅鱈天才鬆開楊澤,一路上聽楊澤的破口大罵,弄得她臉都爲之燙紅,楊澤毫無顧慮罵了她最傾慕的宇文靖,若不是因爲明知自己和他一夥,軒轅鱈天甚至半途都想將他甩下來了,當下嗔道,“你夠了吧,你也不想想,宇文靖是紀靈兒的大師兄啊,更何況宇文師兄如此深愛着紀靈兒,難道會傷到她嗎?現在要好好利用紀靈兒給我們騰出來的時間纔是啊!更何況紀靈兒竟然爲了我們,和宇文師兄動手了,你不要辜負她這番苦心啊!”
楊澤並不是不理智的人,只是因爲紀靈兒加上胸中怒火,是以方寸大亂。此時被軒轅鱈天當頭棒喝,立即冷靜下來,將滿腔憤怒朝胸口裡塞填,四下尋找,終於在巨石陣的一處角落,發現了元神老頭所指的石碑。
“紫檀花開,天泉倒流。花兒葬於地,重生於天。”軒轅晴朗在楊澤撥開扯斷青藤之後,喃喃唸叨石碑上面的這段文字。三人此時都同樣的一頭亂麻沒有頭緒。
“紫檀花開。天泉倒流。這兩句難道是說這種叫紫檀的花開放是第一步。天泉倒流...亦或者就是陣法啓動。花兒葬於地,應當是開啓陣法的“花”完成使命失去作用。重生於天...應該便是青墟之地重現於世的意思。”軒轅鱈天喃喃唸叨,“整句話便是要找到一簇名爲紫檀的花,才能觸發禁制,開啓真正的青墟之地?”
“紫檀花,紫檀花...”楊澤喃喃道,卻無法咀嚼出個滋味,朝天坑之上看去,紀靈兒和宇文靖,分別化成一條青影,一條黑影,兩下纏繞阻礙,但最終還是越來越朝天坑之下而來。在天坑之上的邊緣,各派年輕高手亦一一出現,見到這片廣大的天坑,不約而同的發出一陣讚歎興奮之聲。
“紫檀花沒見到,倒是所謂的“天泉”,倒是有一處...”軒轅晴朗指了指巨石陣列中的那處泉水,一根彎弧的石柱,正違反自然規律的水流沿着石柱流動,到最高點朝泉水滴落下來。
“這是否就是所謂的天泉倒流?”
三人聚集而來,楊澤頓時見到泉水正對面的石柱之上,有一處雕刻的紋路。紋路是一朵花。
三人立即撲上去,在泉水和花碑周圍四下搜索。若有所察,三人分別開始將泉水和花碑中間的綠地青藤扯動扒拉開來,現出一個小小的口子。小口深不見底,但四周都有一些古怪的紋路。
“這是什麼東西,要說有什麼機關,手也伸不進去啊?”軒轅鱈天跺腳着急。紀靈兒已經開始漸漸阻攔不了宇文靖前進的步伐,兩人距離巨石陣這邊,不過幾十丈的距離了。紀靈兒清美潮紅的面容之上,也顯出了焦急之色。
楊澤反手抽出古濯劍,對着那小口,猛然插了進去!
去,有種活釦啓動的聲響傳出。楊澤再用力將古濯一轉。嘎啦啦的聲音,鈍重的響徹地面。
…….
周圍的一切,突然變化!
那汪清澈的泉水,突然消減下去,而水流卻從地面涌出,沿着地面符文的紋路注入,緩緩流淌,瞬間覆蓋了那些密密麻麻的符文雕刻線條凹槽。
地面開始震動起來,一些巨石搭建而成的墩子,突然移動,整個巨石陣都在咔咔咔的變化,巨石在移動,地面在分層次的轉動,彷彿從紊亂的狀態,回到了他們最初的位置。
符陣在重新組合,符陣在啓動!
青墟之地,近在咫尺!
與此同時,到達核心腹地的外部大陸諸多高手,見到此番異象,齊齊高喝一聲,紛紛展動身法,朝天坑之內飛移而去。
紀靈兒的驚呼之聲傳來。她再無力阻攔宇文靖,被他一舉突破,朝巨石陣飛掠而至。
宇文靖的大手,一把朝啓動符文傳送陣法的楊澤抓去,“想逃麼,給我乖乖束手就擒,隨我回西陀,承擔你應該有的罪責吧!”
將楊澤押回西陀,西陀便會以最至高無上的權威和公正,將刺殺李求承的楊澤,交給神道齋處理。
一聲怒喝,一聲嬌吒!同時響起。
一支古蕭!一縷綾羅!左右分襲宇文靖!
宇文靖抓向楊澤的大手臨時撤開,分別朝一蕭一綾抹了一把,然後輕飄飄落地。
真氣澎湃激盪!軒轅晴朗和軒轅鱈天,紛紛悶哼一聲,朝後移退數步,才勉強站定。
宇文靖微微一怔,目光落向兩人,“軒轅晴朗,天兒,除了靈兒之外,就連你們也要朝我出手嗎?”
軒轅晴朗冷聲道,“楊澤是我的朋友,爲朋友出手,有何不可。”
面對宇文靖那對近乎完美的好看眼睛,軒轅鱈天一時也有些發呆,不敢相信自己有朝一日會站在宇文靖的對立面之上。心中羞急,對楊澤的惱怒,甚至有些悔恨交織不斷。但雖然貝齒緊咬紅脣,幾乎見血,美目投向宇文靖,卻並沒有移動身子。
宇文靖點點頭,“我明白了,你們都因爲他而向我出手,甚至紀靈兒,也不惜和我一戰...”他好看的面容,現出一絲失望落寞之色。他帶着帶着這番失落神情,目視此時已經來到三人之間的紀靈兒,“如果我今天要不惜一切拿下他...靈兒,你也要阻止我嗎?”
見到宇文靖如此低沉失落的樣子,紀靈兒眼圈也微微的紅潤了,她輕輕搖了搖頭,“...對不起。”
宇文靖仰天長吁,“是麼...看來今天,我唯有這麼做了...”他的語氣裡爆發出強大的自信,“若你們要阻止,便儘管來。”
看到宇文靖正在提聚功力,方圓的氣場都朝他聚集,準備一舉擊殺正在開啓陣法的楊澤。
紀靈兒終於再忍不住了,她飄身上前,左手捏訣,右手成劍指舉天。衣裙飛揚。青絲四溢。
看到她的起手式,軒轅晴朗和軒轅鱈天,都勃然色變!“你瘋了!”
玄天御雷真訣!
西陀足以達到道通境的至高法訣!
以自身精氣,引動天地雷元,引發天雷煌煌之威,殛滅萬物!
但若是修爲不到道通境界,強行御使這招,便會以自身生命之精血作爲代價,完成這一擊的滅物之威。
這也是紀靈兒目前所能施展最頂級的功法。她已決定孤注一擲。
腥風氣息呼嘯而至。天空在這一瞬間,伴隨着紀靈兒有如天女般的升起,變得陰雲密佈。
與此同時,楊澤手中的古濯黑劍引動的周邊符文變化,轟然四起,一股灼熱的光芒,自楊澤所站不遠處,譁然出現。
一股龐大的吸力,開始自光芒中劇烈而發。
青墟之門,就此開啓!
但此刻所有人都注視着在半空緩緩升空的紀靈兒。她的衣訣飛舞,如謫仙出塵!
一道天幕雷電,啪啦!一聲擊下!命中手捏劍指的紀靈兒,她的通身,在那一瞬間,覆蓋在一片白剌的光芒之下。
無比耀眼。卻有一絲慘烈的清美絕倫!
而在這片白剌之下她青絲秀舞中的目光,卻是令人心疼的空洞一片!而銀牙緊咬,顯然在雷電襲身的這一刻,她承受着難以想象的痛苦。
那是怎樣的女孩,不顧自身安危也要換取另一人的存亡。
見到這一幕,楊澤目眥欲裂,熱淚盈眶,但身體已經抵受不住那道光門的拉扯,吸拽,開始隱隱離地而去!
紀靈兒手中劍指翻轉,指向蓄力已達巔峰,魔神般的宇文靖。
啪啦!一聲震顫之響!白剌刺目的雷光,轉折間轟然命中宇文靖。
天地在那一刻無比閃亮,然後又在那一刻恢復灰沉的原狀。
宇文靖悶哼一聲閃電飛退,撞斷了數根三人來抱的粗木,才深陷一株古木之上。此時比起肉體的受創,他更難以置信眼前這一幕。
“爲什麼...靈兒...你會對我用這一招...”
恢復了天幕之上輕柔的紀靈兒。宛如斷線風箏一般,飄飄然落下,被軒轅晴朗兩人接住。顯然以拼着消耗自身精血重傷的代價,引發出這記天威之擊。
在這最後一刻,阻擋宇文靖對楊澤的襲殺!
楊澤離地而去,被捲入光門之中。他最後的印象,是看到軒轅晴朗和軒轅鱈天,抱着傷重的紀靈兒,朝他的位置飛奔而來。
但是伴隨着巨大的吸扯力,他迅速被拉入光門之中。軒轅晴朗和軒轅鱈天在高聲喊抓些什麼,都已經遠去而聽不到了。
紀靈兒的臉,也模糊不清了。
光門席捲楊澤之後憑空消逝。
彼此遠隔!
一剎那間,便是三千生滅!
這一卷結束了,新的一卷要到來了,新的一週也到來了。一不小心寫這麼晚了,我快要虛脫了,睡去了,消耗太大,明天能寫多少,視我什麼時候能起牀再定吧~
有人說我這是虐主,我只是想說,不經歷苦難的奮鬥,那就不是奮鬥。崛起,也要在廢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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