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定在臘月初六。 !
李鴻基還是逃犯的身份,加高桂英是二婚,自然不會大操大辦,高家的親朋故舊,連同族的人都沒有知會,除了新郎新娘,是高立功兄弟和劉氏知道此事。
高桂英已經嫁過一次,李鴻基也已經娶了韓金兒,嚴格說來,這是一對舊人的新婚,根本沒有張揚的必要,只要雙方的家人認可行,李鴻基父母已經雙亡,自己的事自己做主,高桂英也是父母雙亡,雖然有兄弟,但他們都是大媒,自然也沒問題。
按照陝北的習俗,高桂英是二婚,出嫁時不能從孃家動身,必須選擇一個合適的茶肆酒館,大家吃頓飯,然後從這裡動身去婆家,但現在李鴻基還在客居,根本回不了家,只能在高家做親了,這些規矩也全免了。
本來說好了,現在家的五個人在一起聚聚,吃一頓晚飯,代替了一切風俗,但高桂英不知從哪裡聽說了,說是從出嫁的前一天開始,直到入了洞房,新人是不能見面的,於是從頭一天開始,她刻意躲着李鴻基,當天的晚,她是獨自在西廂房內啃了兩個饅頭,喝了半碗羊肉湯。
李鴻基吃過晚飯,又洗過臉和腳,該入洞房了。
這種情形下,自然沒有人要鬧洞房,只有高一功恬着臉道:“鴻基,奧,應該叫二姐夫,二姐已經入了洞房,你要是叫不開門,我可以幫你,我和二姐一向最親近了。”
李鴻基少不得與高一功調笑一番,待劉氏從新房出來,方纔準備推門進去。
新房是高桂英原先居住的前屋的西廂房,本來高桂英是出嫁,應該走出閨房纔對,但李鴻基借用了高家的屋子做親,自然是選擇大哥高立功的前屋,於是閨房成了新房,不過,早說好了,是高桂英出嫁,不是李鴻基入贅,李鴻基已經有了婆姨韓金兒,哪有帶着正房去小妾家入贅的?
如果高桂英將來不入李家,那連小妾都算不,最多隻是外室,所以現在高家爲高桂英明確了妾的身份,韓金兒也不是什麼大戶人家,身份地位也許還不高桂英,但韓金兒好歹是先入門的,在高家的眼,自然算是李鴻基的正室。
洞房的們虛掩着,李鴻基輕輕一推,門便敞開一條隙縫,他衝外面的高一功做個鬼臉,然後才擡步入了洞房。
房內飄着濃烈的香味,在牀頭外側吊着一盤掛香,已經燃燒了一小半,高桂英身着藍襖,端坐在牀沿,頭卻沒有傳說的紅蓋頭,平滑嬌嫩的臉蛋,被燭光映得紅紅的,見李鴻基進來,她明顯顫動了一下,低着頭一言不發,兩隻手叉在一起,不安地攪動着。
李鴻基是第一次進入這間房子,四面掃了一眼,房子不大,除了一張炕牀,在靠近窗戶的地方,還放置了一個木製屜桌,屜桌豎着一面銅鏡,胭脂類一律看不到,可能是收起來了。
“桂英!”李鴻基合房門,挨着高桂英坐下,見她低眉含笑,右手輕輕跨過高桂英的右肩,將她的右手握住,左手追到高桂英的左手,彎在自己身後。
一出勾肩搭背圖!高桂英的身子明顯震動了一下,卻沒有拒絕李鴻基的好意,還將身子向李鴻基的身靠了靠,被李鴻基迎面一看,嚇得趕緊埋首在他的胸前。
李鴻基的右小臂在她胸前蹭了一下,柔軟而堅挺,“咦?桂英,你這怎麼還藏着一個饅頭?剛好我晚沒吃飽,原來你早爲我留着了?”
“嘻嘻……”高桂英忍俊不禁,卻是不敢擡頭,她早聽嫂子說過,做親是怎麼回事,李鴻基的心思,她如何不懂?但一來直奔主題,她羞得連脖子都紅了一大片。
李鴻基纔不管她的心思,今天是他的權利,他的右手伸進襖內,“桂英準備了幾個饅頭?發酵得怎麼樣?軟嗎?我現在可是胃口大開呢!”
“等會滅了燈,還不是由着你吃?”高桂英在李鴻基作怪的大手輕輕拍了一下,又將他的手移開。
“我現在餓了,早一刻吃到也是好的。”李鴻基毫不氣餒,右手又是探近襖內,搭了胸前那一枚漢堡,隔着褻衣廝磨着。
高桂英任他作弄了一回,身子開始抵敵不住,方纔按住他的大手,向牀頭的方向指了指,“別鬧,鴻基,這……”
“奧?”李鴻基這纔看到,牀頭放着一個小方桌,桌有兩杯清茶,茶水約是五分,“這是交杯酒嗎?怎麼以茶代酒了?”
從優生的角度來說,他們沒有任何安全措施,以茶代酒的確較理想,難道桂英也懂得優生學?她也不是不喝酒的人呀?
他念念不舍,但大手還是離開了溫暖的環抱,起身將兩個茶杯端過來,其一杯給了高桂英,“來,我們以茶代酒,喝了交杯酒,是正式的夫妻了!”
高桂英原本微低着螓首,這時卻是大着膽子站起身,目光迎向李鴻基,心千言萬語,都是用目光說完了。
李鴻基也是看着她粉嫩的臉蛋,恨不得用手摸過去。
四目相對。
高桂英已經醉了,她忘記了所有的動作,只是茫然地被李鴻基套住胳膊,一杯清茶送入口邊,小口微微張開,輕輕一啜,一飲而盡。
“桂英,喝了這交杯酒,我們已經是真正的夫妻了。”李鴻基放下茶杯,又將不知所措的高桂英的茶杯接過,放到方桌,“現在是臘月,外面寒氣重,我們還是早點牀休息吧!”
高桂英怎會不知道李鴻基猴急?她欲待滅了蠟燭,想了一想,又從枕頭底下摸出一方潔淨的白色方巾,展開來鋪到炕。
“這是什麼?”李鴻基有些怪,難道這是傳說的清白單嗎?她不是已經嫁過人了嗎?她那個男人不會是太監吧?
“不告訴你!”高桂英欲待吹滅蠟燭,李鴻基伸手阻止道:“桂英,等等,先脫了襖袍。”這個時代,女人身的衣帶特別多,又有很多紐子,李鴻基根本弄不清,黑燈瞎火的,怕是衣帶都解不開。
“嘻嘻,”高桂英掩口而笑,目光向李鴻基的臉遞過去,膽子也大了起來,“你不是娶過婆姨嗎?怎麼連外衣都……”眉目含着笑,卻也沒有去吹滅蠟燭。
“你和她不一樣吧?”李鴻基哪敢說出,他和韓金兒只睡過一個晚,衣服還是她自己……他下其手,雖然高桂英綿羊似的一動不動,任他施爲,他還是解不開腰帶,於是他將高桂英的襖袍先脫了,讓腰帶完全暴露在燭光下,再着燭光,費了好些時刻,方纔解開了。
高桂英鑽進炕的棉被裡,摸索了一會,將清白單放正,仰身躺了去。
李鴻基吹滅蠟燭,黑暗將自己的內外衣一股腦兒褪盡,方纔爬炕,向那個溫熱的地方摸去。
良久,雲開霧散,雨後天晴,李鴻基將高桂英摟在懷,大手還是搭在她的胸前把玩着,又在她的臉蛋親了親,“桂英,現在我們纔算是真的夫妻了……”
高桂英有此一刻,也不似開始時那般嬌羞了,加被子裡一片黑暗,也不用擔心被李鴻基看到臉色,聞言向李鴻基的懷裡拱了拱,“嗯……”話語綿柔無力,哪裡還有半分巾幗英雄的本色?
李鴻基又在高桂英的後背撫了撫,光潔嫩滑,手感相當不錯,“桂英,你剛纔拿的白色方巾是什麼?”
“明天早晨再讓你看!”雖然李鴻基沒有透視眼,黑暗什麼也看不到,高桂英還是羞紅了臉蛋,暗地裡吐了吐舌頭,正好舔到李鴻基的胸襟,頓時嚇得不輕。
幸好鴻基也沒在意,“桂英,你不是嫁過人嗎?怎麼還會……還會用這?”
高桂英用手在李鴻基的胸膛輕點了一下,以掩飾剛纔失態,“我那死鬼男人呀,因爲生了重病,請了多個郎看了,身子都不見起色,後來聽了一個遊方郎的話,要將我娶回去沖沖喜……我嫁過去的時候,他只會說胡話了,都不曾看我一眼,不到半月,也去了。”
也許是因爲只看到這個男人臨死前最爲醜陋的外表,高桂英對那個死鬼男人似乎沒什麼留戀,本來也是,都病入膏肓了,還娶什麼老婆?這不是坑人家黃花大閨女嗎?如果高桂英生於書香之家,很可能要爲這個男人守節,她雖然嫁過去了,實際守的還是望門寡。
不過,李鴻基倒是應該感激他,要不是他和高桂英有這麼一出,以李鴻基現在的逃犯身份,身一點銅臭味都沒,連做親都是借用高家的房子,這樁親事至少不會這麼順當。
李鴻基還在思索,高桂英卻是將腦袋湊過來,“鴻基,我真的很胖嗎?”
“稍微胖點有什麼關係,”李鴻基在她顯得最胖的地方輕輕捏了一把,“環肥燕瘦,各人所喜!”
“什麼環肥燕瘦?”高桂英一下子來了精神,“鴻基,你到底有多少婆姨?”
“什麼我的婆姨,我哪有這麼好的福氣?”李鴻基在她的臉蛋捏了把,“這是兩個歷史人物,唐代的楊玉環,以豐腴爲美,漢代的趙飛燕,以苗條著稱,據說能在手心裡跳舞。”估計高桂英不知道兩個尤物,李鴻基索性將兩人的光輝史績簡要說了遍。
高桂英對這兩人也沒什麼興趣,見不是李鴻基的婆姨,她釋然了,而且李鴻基又不會嫌棄她的豐腴,也安心地在他懷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