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西部,十萬大山,一團幽暗火光無端乍現,被姜尚稱爲‘恐懼魔神迪亞波羅’的斗篷男從中邁步走出,但他才走了不過三步,便不得不停下他的步伐,只因他前方不遠處,一位白衣男子背身擋路,一柄血色無鞘長劍插在身側,血色的劍柄之上卻有金色的‘斬仙’二字光華閃爍,斗篷男看到此人略一沉默,而後用他那空洞沙啞的聲音緩緩說道:“你是何人,爲何阻我去路?”
“闡教,玉鼎!”玉鼎真人緩緩回身,注視着斗篷男緩緩說道:“今日於此,敗你!”
“殺我?哈哈哈……”彷彿聽到了世間最好的笑話一般,斗篷男放聲大笑道:“雖然你是闡教弟子,但想要殺死本……想要殺我暗黑流浪者,恐怕還力有不遂吧!”
“暗黑流浪者……”玉鼎真人聽到這個名字微微一愣,而後不禁搖頭說道:“想不到暗黑大世界鼎鼎大名的地獄三魔神之一,恐懼魔神迪亞波羅,竟然連真名都不敢說,倒是我高估你了!”
“少廢話,立刻讓開道路,否則……地獄恐炎!”迪亞波羅話未說完卻已出招,魔神詭詐此刻暴露無遺,只見迪亞波羅右手對着玉鼎真人一伸,一道帶着濃厚硫磺氣味的火雲頓時噴涌而出,沿途一切花草瞬間燃爲飛灰。
“偷襲,小道爾!”玉鼎真人冷哼一聲,右手一招斬仙劍便入手中,只見玉鼎真人好似十分隨意的一揮,迪亞波羅所發地獄恐炎便被從中斬斷,看那平滑的斷口,彷彿地獄恐炎並非無形炎雲,而是有型之物一般,斬仙劍之威可見一般!
“地獄降臨!”趁着前一招牽扯玉鼎真人注意力之時,迪亞波羅真正的殺招終於展現,只見迪亞波羅斗篷之中火雲不斷冒出,片刻之後火雲便已經是遮天蔽月,竟將這黑夜染成血色黃昏一般,在這火雲籠罩之下,河水迅速乾涸,花草化爲灰燼,大地龜裂破碎,人間煉獄不外如此。
“斬!”玉鼎真人一聲輕喝,斬仙劍划着玄妙的軌跡斬向迪亞波羅,劍雖未至,勢已先發,遮天蔽日的火雲從中直直破開一道缺口,瞬息之後,斬仙劍至,世界卻在這一瞬間陷入死寂,彷彿一切有形與無形的存在,都在屏息觀看這絕妙一劍,生怕他們發出的絲毫聲響,破壞了這悽美絕殺的意境。
“火新星!”不甘心坐以待斃的迪亞波羅再次出手,但火新星的威能尚未真正展現,便被玉鼎真人一劍斬滅,斬仙劍去勢不減斬在迪亞波羅身上,只見一道劍光閃過,玉鼎真人緩緩收劍轉身。
“嗯?”並未感覺到身體有何異常的迪亞波羅微微一愣,而後便露出冷酷殘忍的獰笑,但下一瞬間迪亞波羅面色大變,只見迪亞波羅的胸膛處忽然展現一道耀眼金光,而後一道駭人的傷口出現於此,黑如石油的血液自這傷口之中噴涌而出,滴落在地竟使得地面腐蝕塌陷,火焰噴涌翻騰,要不了多久恐怕一座新的火山就要形成了。
迪亞波羅手捂傷口艱難說道:“爲……爲什麼……不殺我……”
迪亞波羅心中很清楚,玉鼎真人這一劍足以了斷他的性命,但不知爲何玉鼎真人並未如此做,只是一劍重創了他,這頓時讓迪亞波羅心中升起一股老鼠被貓玩的羞辱與憤怒之感,此時的他恐怕真很希望玉鼎真人直接殺了他,畢竟身爲暗黑大世界地獄三魔神之一的他,死亡之後可以在地獄慢慢復活,也好過如此被人羞辱。
玉鼎真人自是不知迪亞波羅心中所想,或者說他根本不想知道,只見玉鼎真人背對迪亞波羅,緩緩說道:“敗你,是爲替弟子報仇,殺你,來日自有我那弟子親自完成,無需我這師傅代勞,迪亞波羅,記住我徒之名,楊戩!”
眼見玉鼎真人化光消散,迪亞波羅終於難以壓制心中憤怒,仰天怒吼道:“玉鼎,你給本神等着,等本神救出他們,定要將你燒成灰燼,靈魂放在地獄烈焰之中灼燒永世永生!”
汜水關,總兵府中,姜尚羽扇微搖闔眼不語,在他前方一團黑色灰燼敗在桌案之上,那正是申公豹死後所留,楊戩、金吒等人站在兩旁,看着桌子上的灰燼盡皆沉默,或許他們還沉浸在迪亞波羅那強悍的實力之中難以自拔,亦或者是因爲不知該如何面對即將到來的亂局而心中不安,最終所有人不約而同的將目光看向高坐主位的姜尚。
良久之後姜尚雙目微睜,卻是無奈搖頭說道:“申公豹已死,斗篷男失蹤,七日之期雖還剩了五日,但是一切線索卻都已經斷了,而我們所掌握的證據,都已經隨着申公豹的死而華爲烏有,這一次……當真不好與那餘元交代了。”
忽然姜尚雙目一眯,楊戩與金吒同時面色大變,但不等兩人作出身份反應,房頂便是崩塌下來,楊戩當即一聲怒喝舉拳擊天,拳勁引動上升氣流形成猛烈風暴,將房頂碎片吹散空中,而後一個騎在金睛五雲駝之上的身影便映入他的眼中,此人正是餘元!
楊戩見狀伸手招出三尖兩刃刀,一指空中餘元怒道:“餘元,七日之期剛過兩日,你便來此逞兇,是何道理!”
聽聞楊戩此言,餘元的眼中竟閃爍起一縷暴虐的紅光,只聽他用一種低沉嘶啞的聲音說道:“我等不及了……姜尚……殺!”
姜尚見狀立刻說道:“不好,餘元也入魔了!”
姜尚話音未落,餘元便已經舉起手中那根一尺三寸長的金光銼,對着姜尚便打了下來,傷勢未愈的楊戩不敢迎接,但無傷在身的金吒就沒有絲毫顧慮,只見金吒手中長槍一擺,打在了金光銼的側面,顯然金吒無意硬接,企圖以施加外力的方法,改變金光銼的方向,但兵刃交接瞬間,金吒卻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從金光銼上傳來,竟直接震得他長槍脫手,虎口崩裂,而金光銼卻只是停頓了一瞬間,方向並未有絲毫未變!
就在這時,一道紅光落在姜尚身前,化爲一位絕美少女,正是還珠樓副樓主靈心,只見靈心右手一揮,靈狼破空劍便入手中,下一瞬間靈心那隻在飛廉面前展現過一次的絕學,再現於此!
“血狼嘯月,狼牙破空!”長劍一引,血**牙破空而出,正面迎上金光銼,頓時雲霧翻騰,大地震顫,汜水關中房屋被這餘波震塌半數以上,片刻之後狼牙破碎,金光銼倒飛回餘元手中,第一回合兩人竟是不分勝負。
一招未中,已經入魔的餘元更是猙獰盡顯,已經被魔氣侵蝕的上清仙氣翻騰不休,口中斷斷續續的低吼道:“殺……姜尚……殺……”
姜尚見狀不禁嘆道:“唉,我早該想到,申公豹既然可以通過一柄化血神刀,便讓餘化入魔,那麼與申公豹相交時間不短的餘元,他又怎麼可能安然無事……”
金吒聞言才恍然察覺姜尚仍在此處,於是他急忙說道:“還請師叔速速離開,我們來拖住他!”
“無需驚慌。”姜尚揮了揮手中羽扇,示意金吒稍安勿躁,只見姜尚左手一甩,金光閃爍之後,打神鞭便出現在他手中。
打神鞭出現的瞬間,天空之上的餘元就好似被驚嚇的野獸一般,惶恐不安的打叫道:“殺……殺……殺……”
衆所周知,野獸受驚之時往往都具有極強的攻擊傾向,此時的餘元自然也不會例外,他話音未落金光銼便以出手,這受驚的一擊餘元當真用盡全力,金光銼每落下一分,其上威能便增長一分,地面衆人感受到的壓力便增強一分,當金光挫落至一半之時,竟好似從天墜落的隕石,巨大的風壓竟生生將地面生生壓下三寸有餘。
修爲稍弱的金吒與傷勢未愈的楊戩竟是立足不穩,被這風壓推出數十米外,雙腿在地面上留下兩道極深的印記,而修爲較強的靈心則是直接躍出百米之外,將那空曠的地域留給姜尚一人施展。
雖被駭人風壓襲身,但姜尚卻從始至終面色淡然,就連右手之中的藍白羽扇也從未有片刻停歇,仍是不緊不慢的緩緩扇動着,只因他左手之中的打神鞭此時金光大作,鞭上那八十四道靈符之一綻放出耀眼光華,這道靈符在姜尚體外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讓金光銼形成的風壓都進不了他的身。
片刻之後,金光銼已經落到姜尚頭頂三寸處,姜尚終於有了動作,只見他左手打神鞭對天一扔,木鞭飛上空中輕而易舉的便將金光銼擊落在地,而後打神鞭在空中繞了個圈,便打在了那餘元身上,餘元竟是連一聲尖叫都發布出來,直接被這打神鞭打得身軀破碎,一道尚未徹底被魔氣侵蝕的真靈,經過打神鞭上金光的淨化之後,直向岐山封神臺飛去。
就在衆人仍沉浸在打神鞭之威無法自拔之時,姜尚用只有他自己能夠聽到的聲音,低聲笑道:“餘元一死,闡、截兩教開戰將不可避免,姬考呀,一直韜光養晦的你,又將給我帶來多少驚喜呢?一切……真是越來越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