汜水關總兵府,經過數日休息,終於重新恢復精神的姜尚,當他得知黃龍真人去青峰山紫陽洞請清虛道德真君,卻一走數日遲遲不回,姜尚當即便意識到,定有截教弟子半路攔截,而且能夠讓黃龍真人與清虛道德真君都一時無法突破攔截,想來阻攔之人定是高手,雖然如今關內將士因爲萬靈金丹的藥效,暫時可以免疫瘟煌陣的瘟疫,可姜尚很清楚,如此絕非長久之策,一日不破了瘟煌陣,便一日如鯁在喉,隨時可能成爲致命威脅。
終於在黃龍真人出發的第十日,姜尚決定不再繼續等候那不知何時才能到來的援軍,轉而尋找其他的破陣之法,他將關內神仙將領居於一堂,共商破局之法,但大家商量的整整一個上午都沒能拿出一個合適的結論。
再去求援,很可能再次遭遇截教的攔截,先不提是否能夠請的回援兵,單說派出去的人是否能夠平安回來,便已經是一個未知之數,再者說了,即便求援之人能夠順利到達,但究竟該向何人求援也是一個大問題,呂嶽實力高強,靈寶詭異,連黃龍道人都着了道,尋常高手定是難敵,再加上瘟煌陣詭異莫測,若無剋制靈寶甚難破陣,而剋制瘟煌陣的靈寶,又哪是那麼好找的。
若是強行破陣吧,截教一方高手衆多,而闡教一衆高手如今卻只有玉鼎真人一位在此,修煉了《九轉玄功》的楊戩勉強也可以算一位,高手質量倒還可以,但是數量的差距實在太大,若是一次不成,卻是很難再有第二次了。
就在衆人拿不定主意的時候,忽然一位士兵快步入內,衆人見狀心中一奇,卻不知他此時入內,究竟有何事需要稟報,於是衆人齊齊收聲,靜觀其變,姜尚見狀直接一指士兵說道:“有何要事,速速報來!”
那士兵自懷中拿出一封急報信件遞給姜尚,同時口稱:“稟丞相,西岐急報!”
“嗯?”姜尚伸手接過信件展開觀看,片刻之後姜尚面無表情的放下手中信紙,揮手示意士兵退下,衆人不知信件內容,心中好奇之下全部盯着姜尚,等待他做出解答,良久之後姜尚才緩緩開口說道:“侯爺聽聞汜水關戰事激烈,唯恐戰事有誤,便命二公子姬發,領軍來援,如今大軍已至汜水關百里之外,最多三日便可入關!”
“糟了!”衆人聞言頓覺不好,自從大公子姬考朝歌救父之後,他的身體一直不好,咳血之事時有發生,因此文武百官都已認定,姬考或許無法接替姬昌之位,就連姬考自己也幾次三番請求姬昌,將那世子之位賜給二弟姬發,這雖是兄友弟恭的和諧,卻也表明姬考自己都對自己不報什麼期望了,換言之如果不出意外,姬昌百年之後,姬發上位應是順理成章。
若是放在平日,對於姬發的到來,衆人定是翹首以盼,畢竟準世子親自蒞臨前線,必定會讓軍中將士士氣大振,但如今汜水關正面臨瘟煌陣的威脅,若是姬發此時入關,必定會受到瘟煌陣的威脅,不說援軍將士也將如關中四十萬大軍之前那樣身染瘟疫,就連姬發這位準世子也是岌岌可危!
姜尚面色嚴肅的說道:“瘟疫乃是一種傳染之病,如今關中將士雖因地皇神農氏所賜萬靈金丹,可暫時免疫瘟疫困擾,但呂嶽瘟疫非同尋常,我等衣物之上所染之瘟疫定是十分頑固,若是我們派人前往阻止二公子大軍前行,那人身上所帶之瘟疫,很有可能致使援軍感染,因此……我等必須在三日之內,破除瘟煌陣!”
“三日破陣,這……”衆人聞言面面相覷,盡是爲難之色,就連一向淡然的玉鼎真人,此時都不禁眉頭微皺,顯然就連他都沒有這個把握,因爲破陣並不僅僅是實力的較量,雖然實力強到一定程度,便可以力破巧,但呂嶽也並非尋常之輩,正面交戰或許玉鼎真人可以將之斬殺,但在那瘟煌陣中,若是一個不慎,即便是玉鼎真人也很可能栽進去,因此想要破解瘟煌陣,最好的辦法還是找對剋制之法。
原本清虛道德天尊的五火七禽扇乃是最好的破陣之物,但無奈清虛道德真君與黃龍真人遲遲不歸,誰也不敢保證,三日之內他們能夠出現,因此衆人必須另尋它法,但這破陣之法若是那麼好尋,瘟煌陣也就不會成爲呂嶽的殺手鐗了。
忽然玉鼎真人眉頭一皺,片刻之後楊戩也是如此,一陣微風徐徐掛起,一道藍白色人影口唸詩號,踏空而至。
功名爵祿盡迷津,貝葉菩提不受塵。
久住青山無白眼,巢禽穴獸四時馴。
詩號結束,神蠱溫皇落至總兵府中,對於這位忽然而至的神秘來客,衆人心中滿是謹慎警覺,雖然在場大多數人都未曾見過溫皇,但對於溫皇這詩號卻是多少都曾聽過,可正因如此他們才更加弄不清楚,這位大荒最大的殺手組織,還珠樓的樓主,此時來到汜水關,究竟想要幹什麼,或者說……他想要殺誰?
看着面前同樣搖動着藍白色羽扇的神蠱溫皇,姜尚眼中忽然劃過一抹莫名精光,但他面色卻是絲毫不變的沉聲說道:“不知溫皇大駕光臨,姜尚有失遠迎,還請見諒,卻不知究竟何事,竟能勞得溫皇親至?”
但見溫皇溫和一笑,從這笑容絲毫看不出,面前之人乃是大荒最大的殺手頭子,更好似一位儒雅俊秀的智者一般,柔聲說道:“我聽聞太師聞仲,興兵七十萬,兵迫汜水關,我又聽聞截教仙人呂嶽,於汜水關外擺下瘟煌陣,散播瘟疫,荼毒生靈,溫皇身爲學醫之人,自是深知瘟疫之害,因此特來助姜丞相一臂之力!”
“哦?”姜尚聞言雙眼微眯,好似頗有興趣的問道:“你欲如何助我?”
溫皇哈哈一笑說道:“破瘟煌,斬呂嶽!”
汜水關外,瘟煌陣中,四大弟子緊守四門,呂嶽與其師弟陳庚立於陰陽兩處陣眼之處,不斷催動瘟煌陣,對汜水關撒播陣陣瘟疫之氣。
忽然呂嶽和陳庚眉頭一挑,片刻之後一位灰衣道人快步進入陣眼之處,對着呂嶽和陳庚兩人行禮說道:“見過兩位師兄。”
呂嶽見狀微微一嘆,說道:“李平師弟,你無需再勸,這瘟煌陣我是絕對不會撤除的。”
李平聞言連忙說道:“師兄難道不知,你如今已是深陷量劫,因果纏身,若不趁着尚未造成殺孽之前,儘快抽身,便再也沒有脫劫的機會了!”
“師弟所言,我與呂嶽師兄早已知曉。”陳庚接口說道:“但事情卻遠非師弟想象的那麼簡單,一入量劫,生死由命,此言絕非說說而已,如今我等已是身不由己,只能盡力一搏,以期在這量劫之中,求取一線生機。”
忽然一聲淒厲之聲自大陣東門傳來,三人頓時面色一變,特別是呂嶽,他立刻便聽出,那淒厲的喊聲,乃是自己徒弟周信所發,不等呂嶽查探究竟發生何事,一聲詩號便已經傳入三人耳中。
風滿樓,卷黃沙,舞劍春秋,名震天下。
雨飄渺,倦紅塵,還君明珠,秋水浮萍。
儒雅的詩號卻是暗藏殺機,神蠱溫皇踏詩入陣,隨手便將一物扔在三人面前,呂嶽定睛一看頓時紅了眼,只因溫皇扔出之物,便是那鎮守瘟煌陣東方陣門的周信之首級!
呂嶽手指顫抖指向溫皇,顯然心中怒火早已將他的冷靜徹底焚化,口中怒聲喝道:“你……你殺我徒兒,今日我若不殺你,當真枉爲人師!” wωw⊕ тTk ān⊕ C〇
“是麼……”面對呂嶽的威脅,神蠱溫皇卻是氣定神閒,雖面容至上泛起的乃是一抹柔和微笑,但他口中的話語卻讓呂嶽徹底抓狂,只聽溫皇輕笑道:“你……有那個本事嗎?”
呂嶽本是冷靜之人,但如今先是喪徒之痛在前,又有溫皇如此輕視在後,再冷靜的人也難以保持平常心,不過在場倒也不是沒有冷靜之人,至少那位之前勸呂嶽收手的李平,此時心中隱約感覺有些不對,好似神蠱溫皇有意在激怒呂嶽一般,李平下意識張口想要發出警告,但就在他話音即將發出的瞬間,一道紫光乍然閃現!
“彭!”倒地之聲響起,李平的頭顱緩緩滾到呂嶽腳邊,面容之上滿是驚恐之色,李平真靈自體內飛出,在空中盤旋三圈便朝西方岐山飛去。
“師弟!”呂嶽呲目欲裂,三頭六臂立刻顯現,六件後天靈寶同時光華大作,展現無窮威嚴。
“瘟煌陣,動!”呂嶽身旁的陳庚一聲輕喝,整個人化作一道光華飛至法陣東門,接替那已經死在溫皇劍下的周信驅使法陣,隨着瘟煌陣四門一陣灰光閃爍,瘟煌陣終於徹底運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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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有瘟煌陣散發無盡瘟疫,內有暴怒的呂嶽展現赫赫殺機,神蠱溫皇卻是面不改色,淡然笑道:“瘟疫蠱毒,皆爲惡物,今日我便要以毒攻毒,破你瘟煌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