紂王二十年,十一月初八。
守滿整整五年之孝的姬發終於離開墓冢,姬發方一現身便震驚了世人,只見此時的姬發一舉一動滿是王者威嚴,一呼一吸竟有龍氣隱現,頭頂之上有金雲隨行,走過道路泛出點點金光,這正是龍氣充盈,天命所歸的人王之相,再加上那掛在姬發腰間的軒轅劍,說他乃是上古人皇降世,也絕對大有人信。
丞相姜尚帶頭,大夫散宜生、大將南宮适等一衆文武官員於墓冢之外列隊行禮,口稱:“臣等恭迎世子!”
“都起來吧!”姬發微微點頭,伸手將姜尚託扶起來,看着這一種西岐棟樑,姬發麪帶笑意,高聲說道:“這五年,辛苦大家了!”
“聽到世子此言,臣等的辛苦都值了!”姜尚面色嚴肅說道:“但古語言‘國不可一日無君
’,如今西岐主位已是空缺整整五年,望世子速速繼位,穩定民心呀!”
“嗯,也是時候了……”姬發緩緩擡頭望天,眼前彷彿浮現出其父姬昌身影,看着那老人的模樣,姬發緩緩說道:“父親的遺志,百姓的安寧,我……一定會……也一定能做到……丞相!”
姜尚應道:“臣在!”
“準備繼位……”姬發略一停頓,改口說道:“不,紂王無道,天下動盪,百姓已是民不聊生,殷商王朝氣運將盡,需要新的王朝執掌社稷,安撫黎民,我……一定可以,讓這天下成爲父親心中期望的模樣,所以……我當爲王,統治萬民,丞相呀,去準備登機大典吧,我……要稱王!”
……
紂王二十年,十一月十八。
文武列隊,諸侯觀禮,百姓歡呼,天下震動,西伯侯姬昌之子,因其孝名感動天下的姬發,於西岐登基稱王,以周爲朝,以武爲號,曰周武王,追諡其父姬昌爲周文王,並在此冊封其兄姬考爲北競王,適時金蛇亂舞,鳳鳴岐山,種種異象,不一而足,天下百姓心中暗自期盼,往西岐仁義之師能夠儘快來到自家之地,到那時定然會有好事日過!
姬發稱王,建立周朝,隨即便是大封羣臣,封姜尚爲丞相,散宜生爲上大夫,南宮适爲大將軍,太顛爲卿大夫,並稱四人乃是‘文王四友’,道德高尚,爲天下之表率,又封黃飛虎爲開國武成王,原殷商舊臣飛廉爲中大夫,其子惡來爲禁軍統領,其餘百官皆有封賞,此處便不一一說明了。
稱王之後,姬發當即下令厲兵秣馬,爲伐紂滅商做準備,雖然在姬發這長達五年的守孝期中,西岐民生有了極大的改善,錢糧充盈,刀槍齊備,足以發動一次大規模的戰爭,但姬發考慮到殷商數百年的積累,以及天下百姓不堪重負,決心一戰而定天下,但以西岐如今的勢力,即便有着四方諸侯相助,卻也難免力有未遂,於是姬發決心勤修內政,厲兵秣馬,待到時機成熟,再行出兵!
……
紂王二十一年,二月十六。
就在姬發默默積攢伐紂力量之時,一個驚人的消息傳到姬發耳中,曾與太師聞仲、丞相商容、西伯侯姬昌、鬼侯姜煥、南伯侯鄂崇禹等人一同,成爲帝乙託孤大臣的王叔比干,竟是在紂王的逼迫之下挖心而亡!
這個消息一出,頓時震驚了無數人,須知王叔比干雖然在名聲方面,較之太師聞仲、丞相商容等人多有不如,但他對於紂王的影響力,卻絕對不遜色於其他幾人,不單是因爲比干與紂王同屬王族,更是因爲在紂王繼位之初,太師聞仲負責巡遊四方,鎮壓叛亂,丞相商容負責治理朝政,維持秩序,其他託孤大臣也是各有其職,唯有王叔比干,他的任務從始至終,便是教授紂王爲君之道,可以說聞仲雖然掛着太師之名,但真正行使太師職責的卻是比干。
對於這位亦師亦叔的王叔,紂王向來都是極爲敬重,絕不敢有絲毫冒犯,每當比干提出意見,哪怕紂王正在玩樂,也都必須恭恭敬敬的洗耳恭聽,這幾乎是朝野上下人盡皆知的事情,也正是因爲如此,當比干死訊傳出之時,所有人第一想法都是不信,這或許也是紂王這位暴君在世人心中,最後一點正面形象了吧!
不過姬發的疑問並未維持太久,就在這個消息傳到他耳中的當天,對整個大荒幾乎一切情報都瞭若指掌的還珠樓傳來情報,情報表情比干之死,確實是紂王逼迫所致,而且是因爲一個讓姬考萬萬想不到的原因,練功!
……
紂王二十一年,二月初三,深夜。
紂王一人獨坐於鹿臺中,往日幾乎形影不離的姜妃,此時卻是未見身形,陣陣小風吹過大廳,使得燭火搖動,光線忽明忽暗,加上紂王嚴肅的面容之中,隱含的一抹猙獰與危險,給人一種不寒而慄之感。
忽聽腳步之聲自鹿臺外響起,片刻之後一道白衣身影邁步走進大廳中,此人來到紂王面前,恭恭敬敬行禮說道:“老臣比干,拜見大王!”
紂王擡手虛扶言道:“王叔來了,免禮……”
“多謝大王。”比干緩緩立直身形,口中不解問道:“不知大王深夜召臣來此,究竟有何要事?”
紂王以一種莫名的口氣緩緩說道:“朕深知王叔博學多聞,過目不忘,恰巧朕近日欲尋一物,卻始終不得其法,故特請王叔前來,詢問王叔知否知曉此物現在何處。”
比干雖已察覺紂王口氣之中的異樣,但他卻並未深思,只當紂王是因爲尋物不得而產生了焦慮,於是比干答道:“卻不知大王究竟欲尋何物,臣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如此最好……”紂王雙目微眯,緩緩說道:“不知王叔是否聽說過……七巧玲瓏心!”
“啊!”比干聞言心中暗驚,倒不是紂王所問之物有多麼貴重難尋,相反此物對於比干而言太易尋得,只因比干胸膛之內所生長的,便是紂王口中的七巧玲瓏心!
世人皆知比干從小便聰慧過人,天資高絕,不但能夠過目不忘,更能舉一反三,卻不知此乃七巧玲瓏心之效,七巧玲瓏心乃千年難得一見之奇異,所謂七竅,其實指的是‘心眼’,七巧玲瓏心說白了就是心眼多,常人多一個心眼便是聰明人,而比干卻多了七個心眼,自是絕頂聰明之人,也正因爲他夠聰明,所以當紂王問出此言之時,比干心中便已經隱隱察覺到,或許今夜自己要出事!
“這……臣確實聽說過!”雖然心中預感不詳,但紂王問題還是要答,比干一邊在心中快速思索應對之法,一邊緩聲答道:“實不相瞞,臣便張有一顆七巧玲瓏心,卻不知大王何故有此一問?”
“哈哈哈……”紂王聞言仰天長笑,這一刻比干忽然覺得王位之上坐着的人,是那樣的陌生,那根本不像是自己輔佐多年的侄兒,更像是一頭幾欲擇人而噬的狂魔兇獸,比干心中一沉,手緩緩向着自己的袖口之中摸去,當摸到那被自己縫在袖中之物後,比干才微微放心下來。
良久之後,紂王笑聲暫歇,他用一種十分危險的眼神看向比干,就好似餓狼看到獵物一般,口氣充滿危險意味說道:“王叔啊,如今天下紛亂,諸侯四起,就連太師都遭了逆賊的毒手,朕雖有心殺敵,但無奈力量不濟,但王叔你應該知曉,我王家代代相傳的《玄鳥天命訣》,乃是一門驚世神功,只要朕能夠修煉成功,配合朕所創的《龍皇霸極道》,定可掃平叛逆,重整山河,但朕修煉了整整五年卻沒有絲毫進展,朕的根骨世間無雙,唯有資質稍遜,而朕聽聞七巧玲瓏心乃大補之物,更有提升資質之效,所以朕想請王叔看在殷商社稷的份上……將您那顆七巧玲瓏心貢獻給朕!”
“你……”雖心中已有預感,但當紂王親口說出之後,比干仍不禁萬分失望乃至絕望,但比干不愧爲七竅玲瓏之心,他憶及當日姜尚助姬昌離開朝歌之前,曾算到他有今日之劫,於是送他靈符一枚,可保性命,而這枚靈符如今便縫在比干袖口之中,比干心中一動,當即說道:“開膛取心,實乃痛事,請大王賜臣美酒一罈,以醉神智,免去痛楚!”
“哈哈哈……王叔果真深明大義,朕自無不準之理呀!”紂王言罷,取出一罈好酒和一柄匕首送至比干身前,而後轉身重新坐回王座之上,但紂王卻並未看到,就在他轉身之刻,比干迅速將那壇口封泥破開,悄悄把袖中靈符置於壇中,靈符遇酒無火**,化爲灰燼與酒相合,比干見狀張口痛飲,一罈好酒盡入腹中,而後比干伸手拿起匕首開膛取心,散發着七彩光華的七竅玲瓏心緩緩墜地。
“大王……臣……告退……”不等紂王答覆,面似金紙的比干轉身離開鹿臺,騎上駿馬,朝自家府邸飛馳而去,卻不想這一幕竟被隱藏在黑暗陰影之中的姜妃收入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