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城之外,兩軍備戰。
只見楚軍旗幟招展,刀槍林立,楚莊王乘王輦立於中軍,陰陽家一衆高手護衛身旁,洶洶氣勢盡顯王者威嚴!
另一邊,越軍精氣十足,嚴陣以待,藏鏡人獨立兩軍陣前,插手抱胸掃視敵軍,高傲姿態展露無遺!
看着藏鏡人那高傲的身姿,楚莊王雙目微微眯起,忽而開口說道:“兩軍交戰,氣勢爲先,若是有人能在兩軍陣前戰勝藏鏡人,越軍氣勢必定衰敗,屆時大軍掩殺而至,此戰便可抵定!卻不知陰陽家哪位高手願意出手,去會一會這藏鏡人呢!”
陰陽家衆高手對視一眼,而後其中一位紫衣少年忽然邁步走出,也不與楚莊王說一句話,顯然並不將楚莊王放在眼中,他直接化爲一道光華落在兩軍陣前,面帶詭笑對藏鏡人說道:“陰陽家左護法星魂,請教高招!”
“只派你一人出戰,陰陽家卻是小覷藏鏡人了!”藏鏡人掃視星魂一眼,而後舉目眺望,銳利的雙眼直視那穩坐中軍的楚莊王,只見藏鏡人身上氣勢忽然一展,氣勁餘浪震得兩軍將士東倒西歪,而後冷聲說道:“既然如此,你便出手吧,若是擋不住藏鏡人的腳步,楚莊王的項上人頭,我要了!”
“狂妄!凝氣成刃!”星魂一聲冷哼,如星辰般璀璨的法力匯於他的右手之上,化爲一道肉眼可見的凜冽劍氣,隨着星魂手掌一揮,劍氣瞬間斬出,直逼藏鏡人而去!
“狂妄,是以實力爲基礎,而你的劍氣,擋不住藏鏡人前進的步伐!”藏鏡人手掌一揮,星魂的劍氣瞬間破碎,而後藏鏡人擡腳邁步,直向楚國大軍走去,言談舉止之間,竟是將星魂視若無物!
“哼!”心知口舌佔不到便宜,星魂心中暗怒,凝氣成刃全力施爲,只見星魂雙手舉過頭頂,浩瀚法力匯於雙掌之中,化爲一團璀璨星華,而後星魂化掌爲指點在星華之上,頓時星華破碎化爲萬千氣刃,宛若狂風暴雨一般射向藏鏡人。
“這招纔像點樣子,但……也僅此而已!飛瀑怒潮!”只見藏鏡人聚氣入掌反手打出,氣勁如浪潮般擴散而出,將射來的劍氣盡數崩碎,而後藏鏡人突然運起縮地成寸之法,身形一步數裡衝入楚軍之中,竟是直奔楚莊王所在中軍而去,欲行那臨陣斬首之事!
“可惡!”星魂見狀一聲怒喝,身形當即化作星光追趕而去,但星魂速度雖快,起步畢竟慢了半拍,當星魂重新阻擋在藏鏡人身前之時,藏鏡人竟是已經衝入中軍,那面露震驚之色的楚莊王,距離藏鏡人不過數百米而已!
“休走!”星魂雙手連揮,道道劍氣威勢逼人,欲阻藏鏡人前進步伐。
“讓開!暴雷狂濤!”不欲多做糾纏,藏鏡人以掌開路,掌勁浩蕩掃蕩塵寰,碰撞瞬間掌勁三破劍氣之利,餘波四溢震飛四周楚軍,更是爲藏鏡人開出一條直通王輦之路!
趁着星魂爲掌勁震盪的瞬間,藏鏡人腳步一邁便到王輦之上,卻見楚莊王面色雖驚不亂,看到藏鏡人之後大笑道:“獨闖千軍,勇氣可嘉,但未免太不把陰陽家放在眼中!”
藏鏡人聞言眉頭一皺,看着楚莊王的雙目之中閃過一抹精光,而後冷然說道:“你……不是楚莊王!”
“呵呵,當然不是!”楚莊王面露冷笑,身形一轉化爲一位雲袍白衣的中年男子,只見此男子雙目細長形似狐狸,頜下三寸長鬚飄然,一眼便知乃是心機深沉的狡詐之輩,卻聽男子輕聲笑道:“陰陽家長老,雲中君有禮了!”
言罷,不待藏鏡人出言,雲中君雙手運轉陰陽術往地上猛地一拍,氤氳雲氣瞬間席捲方圓百里之地,而後雲氣急劇收縮,化爲一顆彈丸大小的雲珠,雲中君、藏鏡人、星魂以及一衆陰陽家高手,此刻盡皆消失無蹤!
……
雲珠之中。
陰陽家一衆高手將藏鏡人團團圍住,而身處包圍之中的藏鏡人卻不見驚慌之色,隱藏在面具之後的雙眼四下一掃,便不禁冷笑道:“領域空間,準聖手段,陰陽家當真好算計,妄想要以此逼殺藏鏡人嗎!”
“閣下雖是苗疆戰神,實力高強,但在我陰陽家的陰陽五行封靈大陣之中,卻也難逃生機!”雲中君一聲冷笑,外圍的陰陽家衆高手隨之而動,手掐法印,腳踏陣眼,一百二十八名陰陽家高手聯手佈陣,頓時一道華光沖天而起,照亮整個雲珠空間,陰陽五行封靈大陣,瞬間完成!
“嗯?”大陣布成瞬間,藏鏡人頓覺體內法力爲之一滯,竟隱有凍結之象,如果說之前藏鏡人的法力運轉乃是奔流而下的長河,那麼此時藏鏡人體內的法力就好似摻雜了冰渣的冰河,雖然總量仍然未變,可法力運轉流暢性卻完全不可同日而語,藏鏡人不禁皺眉說道:“這陣法……”
“當世之間,武功、法術、神通種類何止億萬,但歸根究底卻也難逃陰陽五行變化之理,而此陣便有鎮壓陰陽五行之效!”雲中君指着藏鏡人笑道:“閣下的《飛瀑掌》至陰至寒,但閣下自身卻是至剛至陽之軀,以至剛至陽之身練就至陰至寒之掌,不得不說閣下當真天資過人,但卻也就是如此而已了,閣下武功與自身都已在大陣鎮壓之下,十成功力難以發揮三成,又如何能夠逃出生天,不若乖乖投降,倒還可有一條生路!”
“投降?哈哈哈……”藏鏡人仰天大笑,笑聲之中滿是豪邁與張狂,只見藏鏡人身上氣勢猛的展開,強大的力量令整個陰陽五行封靈大陣爲之一陣,佈置大陣的一百二十八位陰陽家高手同時面色一白,只聽藏鏡人狂傲道:“藏鏡人的字典中從來沒有失敗和投降的字眼,想要取藏鏡人的性命,就要有交出自己性命的覺悟!”
……
雲珠之外。
真正的楚莊王緩緩走到王輦之上,略帶驚訝的看了一眼那顆懸浮在空中的雲珠,而後便將目光轉向遠處的越國大軍,楚莊王嘴角微翹說道:“事情進行的如何了?”
一道半跪在側的身影聽聞楚王的問話之後低頭答道:“城中百姓已被成功扇動,只等戰端一啓,城中百姓便會殺出城外,與我軍前後夾擊,大破越軍!”
“嗯,做得很好……”楚莊王面色淡然,絲毫沒有將普通百姓捲入戰場殺戮的自責,輕鬆說道:“既然如此,下令進攻吧!”
“是!”身形消失,命令傳達,不過片刻七十萬楚軍驟然啓動,對不遠處的越軍發起衝鋒,馬蹄與士兵的步伐令大地震顫不休!
與此同時,越軍身後的郢城城門洞開,手持各種臨時以農具改造而成的兵器的百姓從城門之中衝殺出來,與前方的楚軍形成前後包夾之勢!
前有強敵,後有攻擊,越軍遭遇最最艱難的處境,卻始終不曾有絲毫慌亂,各部將領冷靜指揮,軍中將士奮勇作戰,展現出的戰力之強,絕對是當世第一流的水準,但也因此反倒引起了楚莊王的疑惑。
“嗯?”只見楚莊王眉頭一皺,滿是疑惑的自言自語道:“先失主將,又遭包夾,越軍竟是絲毫不見慌亂之勢,這卻是大大有違戰場常規,除非……”
“除非藏鏡人並不是真正的越軍統帥,所以他當他身陷敵營之時,並不會對越軍造成太大的打擊!”一個青年之聲忽而傳來,緊接着一道尊榮的紫色身影映入楚莊王的眼中,只見一位青年王者在混亂無比的戰場之中,宛若閒庭信步一般口唸詩號,速度似緩實快的來到王輦之上!
蒼生何曉幾危安,
鯤鵬欲展風間,
驚鴻敢與天對立,
雄翼中,
握世皇權!
楚莊王凝聲說道:“你是何人!”
青年淡然說動:“孤乃苗疆之主,越國之王,孤乃是……蒼越孤鳴!”
聽聞此言,楚莊王心中一驚,心念一轉便是大驚道:“原來藏鏡人只是你放出的誘餌,爲的便是將寡人身邊的陰陽家高手引開!”
“雖然過程與預料的有所差別,但結果仍在掌控之中!”蒼越孤鳴看了一眼那顆漂浮在空中的雲珠,而後對楚莊王緩聲說道:“撤軍、留命,不知楚王選擇哪一種?”
“你可知威脅王者,會是什麼下場……”楚莊王瞳孔猛然一縮,指着青年怒喝道:“寡人乃是楚王,是楚國真正的王者,而這裡乃是楚國王都之外,若寡人在此撤軍,將我楚國河山拱手讓人,又有何顏面以楚王之名立於世間!”
“這便是你的選擇嗎?”蒼越孤鳴面上浮現一抹讚賞的笑容,但他的腳下卻是步伐不停,似緩實快的步伐瞬間來到楚莊王面前,速度之快令楚莊王的侍衛根本來不及反應,便見蒼越孤鳴手掌一揮抵在楚莊王胸膛之上,俊朗的面容輕聲說道:“既然如此,便請你……留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