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2章 縱橫戰劍敗衛莊 韓非死蓋聶

秦王十一年,趙燕兩國發生戰爭,趙國出兵攻燕,而秦國以救燕爲名派王翦等將出兵分別夾攻趙國,先後攻取了趙國的閼與、轑陽、河間、安陽等邑,漳水流域已爲秦所佔有。

秦王十三年,秦又大舉向趙進攻,以所取的趙地建立雁門郡和雲中郡。

……

楚地深山,鬼谷之地。

一場劍法對決即將開始,一方白衣黑髮,面色沉靜,萬物不擾於心,名曰蓋聶,一方黑衣白髮,眉宇囂狂,盡展霸道威勢,名曰衛莊,鬼谷子王禪高坐於石壁之上,居高臨下掃視兩弟子一眼,而後沉聲說道:“鬼谷門下,弟子兩兩爲一對,一者爲縱,一者爲橫,每一對弟子所學各不相同,孫臏、龐涓所學乃是兵法謀略,蘇秦、張儀所學乃爲縱橫話術,而你二人所學則是武功劍法,也是爲師在這紛亂洪荒的立身之本……”

看着兩弟子面上那截然相反的表情,鬼谷子心知這兩人縱橫已成,蓋聶儒雅沉穩,而衛莊霸道不羈,這兩人雖然師出同門,卻好似天生的對頭,較之至少曾經爲友的孫臏、龐涓,以及那從始至終關係十分不錯的蘇秦、張儀而言,這兩人無疑是更加合格的縱橫家,也是他最最看好的一對弟子,畢竟相較於通曉百家包羅萬象而言,洪荒真正看重的還是實力!

而他這一對弟子天資卓絕,千年難遇,六百餘年便已修至大羅真仙之境,假以時日晉入準聖之境也不會是什麼太難的事情,但在達到巔峰之前,這兩人便要先行對決,因爲他已經決定捨棄鬼谷子這個身份,而能夠繼承鬼谷子之位的只能有一人!

王禪定了定心念,繼續說道:“今日鬼谷,你二人劍決一場,勝者繼承爲師之位,爲新任的鬼谷子,敗者……生死勿怨!”

衛莊聞言眉頭一挑,帶着一抹囂狂的笑意,對眼前的蓋聶笑道:“哈,師兄,看來今日終於能夠見到你的實力了!”

“小莊,我……”蓋聶剛要開口,卻被衛莊揮手打斷。

“無需多言,戰吧!”不想多費口舌,衛莊直接飛身而起與蓋聶戰在一處,衛莊招式大開大合,每次出手皆是威勢逼人,劍鋒所指景物皆摧,鬼谷之內頓時一片狼藉,而蓋聶卻是以不變應萬變,任憑衛莊威勢如何霸道,他都是穩若泰山,守中有攻,先令自己立於不敗之地再求勝機,一主攻,一主守,眨眼間兩人便已交手數千回合,卻是誰也奈何不了誰!

“橫劍術,中天墜劍!”眼見自己攻勢無法破開蓋聶的防禦,衛莊立時發出一聲大喝,整個人騰空而起躍上雲端,又如一顆流星瞬間墜下,手中長劍直逼蓋聶頭頂而去,威勢之強似要將那蓋聶生生劈成兩半!

“縱劍術,一刃奪命!”眼見衛莊劍勢洶洶,蓋聶不敢有絲毫大意,當即凝神定氣靜待衛莊劍勢降臨,就在衛莊長劍落至頭頂三寸之地的瞬間,蓋聶長劍急速一刺,劍尖直指衛莊心臟,卻是以靜制動,以命換命!

“橫劍術,撩劍問天!”衛莊並非受虐狂,也不想與蓋聶同歸於盡,眼見蓋聶這突如其來的一劍直系胸口,衛莊只得當空扭轉身形避開這一劍,而後落地瞬間反身一撩,劍鋒自下而上直逼蓋聶下巴而去!

“縱劍術,天地騰挪!”就在衛莊劍鋒即將撩中蓋聶下巴的瞬間,蓋聶雙腿猛的一蹬,整個人向後仰跳堪堪避過衛莊這突如其來的一劍,而後趁着衛莊劍勢未收之際,蓋聶當空身形急側,如同天地倒置一般令人眼花繚亂,手中長劍驟然揮下,正中衛莊餘勢未盡的劍鋒之上,兩人身形猛的一震,餘波劍氣瞬間四散,將整個鬼谷攪得天翻地覆!

“叮!”忽聽一聲清脆憑空響起,在蓋聶突然爆發的天地騰挪之下,衛莊手中的長劍竟是被其生生斬斷,但方纔這一瞬間的激烈碰撞,卻也令蓋聶不免陷入舊力盡去新力未生的尷尬,結果就是蓋聶收招不及,餘威未盡的長劍直接在衛莊身上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恐怖傷口,便是衛莊修爲不弱,挨這一下也是立時重創,再難與蓋聶一爭高下!

“這一次是你贏了,師哥!”衛莊隨手將那斷劍仍在地上,也不管身上仍在不斷流血的傷口,毫不猶豫轉身就走,因爲他知道蓋聶絕不會做出背後傷人之事,當他走到谷口之際卻忽然停住腳步,側頭對蓋聶說道:“但下一次,贏的一定是我衛莊!”

……

秦王十四年,鬼谷子王禪宣佈隱退,並讓衛莊、蓋聶兩大弟子谷中一戰,勝者可得鬼谷子之位,最終蓋聶憑藉《縱劍術》第五式天地騰挪,力壓衛莊《橫劍術》第五式撩劍問天,得鬼谷子之位,蓋聶也因此被世人稱爲劍聖,而衛莊則在之後不知所蹤。

……

秦都咸陽,使館客房。

法家弟子韓非坐在桌案之前,聚精會神的書寫着什麼,忽而桌上的燭火一顫,韓非手中動作不由得一滯,他甚至沒有擡頭觀看,便磕磕巴巴的說道:“等……等一會兒,我……我還……還沒……沒寫完……”

韓非話音方落,一道紅黑色的妖豔身影便出現在房間之中,只見來人身形窈窕,脣似硃砂,宛若一支滿是毒刺的玫瑰,令人心生畏懼的同時,卻也不禁產生一絲傾慕之意,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陰陽家五大長老之一的大司命!

聽聞韓非那磕磕巴巴的話語,大司命嘴角微微勾起,嬌聲說道:“繼續,我不着急!”

“多……多謝!”一聲道謝,韓非繼續奮筆疾書,良久之後眼見太陽將升,韓非終於停止手中動作,他緩緩將這墨跡未乾的書籍合上,提筆在書籍封面寫上《韓非子》三個大字,就彷彿打了一場大勝仗一般,韓非的面上露出一抹欣喜的笑容,長舒了一口氣之後他緩緩將手中毛筆放下,對大司命認真說道:“姑……姑娘……動……動手……吧!”

看着韓非心願已了甘心赴死的表情,大司命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敬佩之意,幽幽嘆道:“面對殺機仍能如此灑脫,卻是令小女子好生欽佩,只可惜你在無意之間得知了蒼龍七宿之事,又是韓國反叛勢力聚散流沙的創始者,未免你破壞東渡大計,我……也只能殺了你呀!”

“陰陽術,六魂恐咒!”

……

秦王十四年,法家韓非子入秦,卻身中陰陽家六魂恐咒而亡,外界遂流傳起李斯妒忌韓非子才華將其陷害致死,李斯聞之並未辯駁。

秦王十六年,魏國被迫把部分土地獻秦,韓國亦被迫把南陽地獻給了秦,秦派內史騰做南陽假守。

秦王十七年,秦派內史騰攻韓,大戰前夕韓國大將軍姬無夜暴斃府中,失去統帥的韓國大軍一觸即潰,秦軍順利攻破韓國王都平陽,俘虜了韓王安,韓王愛女紅蓮公主不知所蹤,秦國於韓地建置潁川郡,韓國滅亡。

同年,趙國發生大旱災,秦將王翦率領土兵直下井陘,秦將楊端和率領河內兵進圍趙都邯鄲,趙派李牧、司馬尚帶領大軍抵禦,趙王寵臣郭開受了秦國賄賂,散佈流言說李牧、司馬尚謀反,趙王因此改用趙蔥和顏聚替李牧、司馬尚,並且殺死李牧。

秦王十八年,王翦大破趙軍,殺了趙蔥,俘虜了趙王,趙公子嘉率領其宗族數百人逃到趙的代郡,自立爲代王,秦就在趙都邯鄲一帶建立邯鄲郡。

……

秦都咸陽,王宮廣場。

數千道身影散亂而立,這些人或是桀驁不馴,或是沉靜如水,或是面色陰沉,身上帶的兵器也是五花八門,有刀槍劍戟這些常見的兵器,也有勾爪叉鏢之類的罕見兵器,但可以看得出這數千武者個個都是身懷絕藝的好手,每一個單獨拿出來都足以威震一方。

而如今這數千武者集於一處,卻是因爲日前親王嬴政外出巡視之際,遭遇了趙國劍客的埋伏偷襲,雖然因爲附近駐紮的秦軍及時趕到,令嬴政自身並未受到什麼傷害,但卻讓嬴政產生了招募高手組建貼身近衛的想法。

能夠作爲一國王者的貼身近衛,其人數不一定要有很多,但卻必須是實力卓絕之輩,於是嬴政命人對秦國境內所有武者發出召集令,最終有萬餘武者響應召集來到咸陽,又經初步挑選去除實力不濟與別有居心之徒,最終剩下的這數千武者便已通過初步考驗,得以進入王宮廣場,由嬴政親自進行第二輪考驗。

而就在這數千武者之中,卻有一人面色淡然,卓爾不羣,一襲白衣塵埃不染,平靜的雙目萬物不驚,唯有當秦王嬴政出現之時,他的眼中才緩緩泛起一抹精光,口中以只有自己能夠聽到的聲音喃喃道:“鬼谷弟子,一個是縱,一個是橫,乃是天生的敵人,既然小莊已經成爲韓國遺留勢力聚散流沙的首領,就代表他已經走上反秦之路,那麼我……是否應該相助秦王,完成統一大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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