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先驚異的看着大祭司,他完全想不明白大祭司這是從何而知,大祭司笑呵呵的摸着自己的下巴並不說話,其實他心中也是暗自鬆了口氣,他並不知道常先的身世,之所以有剛纔一說只不過是詐常先一下。
據大祭司所知,常先在被后羿大巫收養之前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誰也不知道他的父母是誰,就連常先自己都很可能不知道他自己的身世,既然如此大祭司就想了,世間的孤兒那麼多,爲什麼后羿大巫偏偏只收養了一個常先呢?肯定是因爲常先有着什麼與衆不同的地方,比如……血脈。
既然不知道常先的親生父母是誰,那就不排除是巫族大巫的可能性,再加上被大巫后羿收養這一條,使得大祭司認爲常先很有可能與他們一樣,是有着一半巫族血統的巫人,因此大祭司才決定詐他一下,若是對了便可擾亂常先的思緒,若是錯了也不要緊,畢竟只是詐而已。
大祭司這一詐還真把常先弄得有點蒙,大祭司一看就知道自己猜對了,他腦中想法一轉便有了對策,大祭司呵呵的笑道:“常先,你的體內也有着巫族的血脈,換句話說你和我們都是一樣的人,爲什麼要與我們作對呢?”
“我……”常先無言以對,因爲他知道大祭司說的沒錯,九黎乃是有着巫族血脈的人族組成的部落,而他這個有着巫族血脈的人卻站在了九黎的對立面,常先雖然心中知道這是大祭司的計策,但一時之間卻也找不到什麼反駁的話。
“無話可說了吧,那就加入我們吧!”大祭司笑呵呵的說道,常先聽到之後很堅定的搖了搖頭,他隨手拉開落月弓,一支銀色的箭矢緩緩出現在落月弓上,常先把箭矢對準一臉詫異的大祭司,很堅定地說道:“我是人族!”
常先突然鬆手,銀色的長箭瞬間消失在弓弦之上,下一瞬間箭矢已經插在了大祭司的胸膛之上,大祭司痛苦的捂着胸口,想要把這根箭矢拔掉,但是箭矢卻化爲無數的星光,順着那個傷口進入到大祭司的身體之中。
“這是……什麼?”大祭司痛苦的問道,他感覺得到銀色的星光在他的身體之中到處亂竄,他體內的經脈、血管、肌肉都被星光攪得粉碎,常先淡淡的說道:“《虛空箭決》……隕星箭!”
“這便是……《虛空箭決》……也不怎麼樣嘛!”大祭司突然冷笑一聲,他的身體突然化爲一片黑霧,黑霧之中無數的星光在裡面閃爍,這些星光正是常先的隕星箭,黑霧突然開始旋轉起來,裡面的星光被黑霧一點一點的消滅,直到最後一點星光消失,黑霧重新凝結成大祭司的樣子,此時的大祭司完全看不出受傷的跡象!
“這!”常先很是驚訝,他沒想到大祭司的身體竟然能出現這種變化,竟然完全剋制了他的隕星箭,要知道隕星箭的威力主要在於其破壞性,翻十倍隕星箭射中的敵人都會被那些星光不斷破壞着體內的一切,即便是準聖中箭也會在短時間內實力大減,卻沒想到大祭司竟然如此容易的就把隕星箭破去,看來這位大祭司也不是什麼普通人物呀!
“你……到底是什麼人!”常先嚴肅的問道,這個大祭司出現的十分蹊蹺,而且能夠如此輕易的化解隕星箭,即便在巫族一衆大祭司之中也屬於頂尖的那一批,這種人即便是身在九黎部落也不可能不爲外人所知,但是自從開戰之前他們卻都不知道大祭司的存在,這隻有一個解釋,那便是大祭司是開戰之後纔來到的九黎大營之中!
“吾乃是大巫相柳麾下巫蠱大祭司,你可以叫我……巫皿!”巫皿笑道,常先眉頭一皺,他隨手一箭射向巫皿,但卻被巫皿化爲黑霧躲過了,巫皿凝爲人形之後對着常先詭異的笑道:“常先,你知道我爲什麼叫巫皿嗎?”
巫是所有祭司、巫師共同的姓氏,當一個人的巫術修爲達到巫師等級的時候,他便會改姓爲巫,而他的名字一般都是按照自身修煉的巫術性質而取,巫皿解釋道:“蠱字可以分爲蟲和皿兩部分,把一堆蟲子放在器皿之中便是養蠱。”
“而我叫巫皿,也就是說我便是器皿,那麼什麼又是蟲子呢?”巫皿殘忍的說道:“便是世間的一切生靈,世間生靈會在我的掌控之下自相殘殺,而他們的殺戮卻又會幫助我成爲最強的那一隻蠱,只等時機成熟我便可以打破這老舊的軀體獲得新生,到時候我便不再是巫皿,而是巫蠱!”
“你真是瘋了!”常先很認真的說道:“以他人的生命來成就你自己,你這樣的做法完全背離了巫族的傳統,即便今日你不死在我的手中,遲早也會死在巫族的追殺之中!”
“嘎嘎,什麼傳統,那都是早就該放棄的東西!”巫皿的面目此時已經有些猙獰了,他一把撩開自己的一副,只見巫皿的胸膛之上有兩個漆黑的大洞,這兩個大洞貫穿了巫皿的身體,而且從這兩個大洞之中不斷的流出腥臭的黑色粘液,看的常先都覺得噁心。
“你可知我是怎麼離開的巫界嗎?”巫皿指着自己胸前的這兩個大洞說道:“我把我的理念告訴了相柳大巫,但是他……他竟然不認同我,還說我已經走入了歧途,我氣不過便與他動起手來,這兩個大洞便是相柳大巫留下的!”
“相柳竟然沒殺死你!”常先面色難看的說道,巫皿聽到之後嘎嘎一同怪笑,他面色猙獰的說道:“沒錯!就連教導我巫蠱之術的相柳都殺不死我,這足以證明我的理念是正確的,只要給我足夠的時間,我將超越相柳,超越祖巫,甚至於超越……盤古!”
“那真是不好意思,你沒這個時間了!”一個男人的聲音緩緩從遠處傳來,他的聲音在這滿是廝殺之聲的戰場之中都是那麼的清晰,此人緩緩走到常先和巫皿的身旁,對着巫皿說道:“不好意思,請你今日……死在這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