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城下,幽都大軍的攻勢不知何時已經停止,而城牆之上的王朝守軍也沒有繼續反擊,方纔還殺聲震天的戰場,此時卻詭異的安靜到了極點,因爲所有人都已經被方纔玄幻所展現出的實力所震驚,雖然世間總是流傳着各種‘萬人敵’的傳說,但其實所有人都很清楚,人界的高手再強也不是軍隊的對手。
當然這其中很大的因素在於真正有着‘萬人敵’實力的高手一般都是隱居深山不爲人知,而那些出世的高手又不會做出以一敵萬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目前人界唯一一次真正的‘萬人敵’就是當年西陵城之戰,玉璣子以一人之力毀滅半個西陵城,不過可惜最終玉璣子還是在定勇和焰離的阻止之下未經全功……
如今的玄幻再一次用事實告訴所有人,‘萬人敵’確實存在,玄幻方纔那一陣金色劍氣不但殺死了他的敵人,也震懾住了所有人,玄幻喘了幾口粗氣之後將七殺劍插回劍鞘之中,他面無表情的看了遠處的幽都大軍一眼,然後一吹口哨招來了踏月靈雎,然後他上馬朝着西陵城的城門疾馳而去。
騎在馬上的玄幻心中暗道僥倖,他方纔這一招其實早在他得到心劍劍法之後便已經有了想法,但是在創出這招之後玄幻卻發現這一招的消耗實在太大,使用一次就會將玄幻全部的法力消耗一空,這在戰鬥之中無異於自殺之舉,若是不能殺死敵人就只能任人宰割,所以雖然威力巨大,但其實並不實用。
但是如今卻不同了,玄幻激活了使命系統之中的治療系統,他完全可以以花費使命點數的方式來將自己恢復到全盛狀態,原來只能夠自殺的招數在如今卻變成了無往不利的殺招,而如今這一招第一次正式施展,其威力卻遠超玄幻的預料,兩千幽都士兵全部死在這招之下,此時的玄幻心中清楚,自此以後軍隊對自己的威脅將大大降低,甚至於只要使命點數足夠,自己完全可以無視軍隊的存在!
不過玄幻顯然忘記了一個人的存在,這個人自始至終一直在關注着玄幻的舉動,他便是幽都魔君張凱峰,當張凱峰看到玄幻那驚天的一劍之後,他便意識到如今的玄幻已經不再是當日憑藉着邪門招數取勝的那個玄幻了,如今的玄幻已經具備了足以與他一戰的實力,這種好對手出現在自己面前,張凱峰又怎會錯過!
於是就在玄幻來到西陵城南門之外準備入城的時候,張凱峰終於出手了,他直接一道劍氣射向玄幻,這道劍氣速度極快,但還沒有超出玄幻的感知能力,玄幻心知這是張凱峰出手攔截自己入城,於是玄幻抽出七殺劍凝聚劍氣射向那道劍氣,想要以此方法抵消張凱峰的劍氣,但就在兩道劍氣即將碰撞的瞬間,張凱峰的劍氣卻突然改變飛行軌跡繞過了玄幻的劍氣!
張凱峰的劍氣飛到了踏月靈雎的腹部下方,然後再一次改變方向,由下而上射向馬上的玄幻,玄幻見狀暗自心驚,他被迫飛離馬背,那匹由甘草所贈的踏月靈雎就這樣成了張凱峰劍下亡魂,玄幻落到地上之後看着被劍氣一分爲二的踏月靈雎,眉頭皺得很緊,他沒想到一向以戰鬥狂暴著稱的張凱峰竟然會玩這種技巧,這完全顛覆了張凱峰在玄幻心中的印象,他心中暗道:‘看來幽都三局頭每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呀!’
另一方面張凱峰也是心中暗奇,要知道他這一道劍氣速度極快,尋常高手根本來不及反應就會被劍氣所殺,而即便有人能夠及時反應也很難躲過接下來的劍氣變向,而玄幻不但感知到了自己的劍氣,更是發出了劍氣進行抵擋,而且在自己操縱劍氣變向之後,玄幻竟然能夠及時脫離馬背,雖然那匹寶馬被劍氣所殺,但是從這瞬間的反應來說,玄幻就已經展現出了不下於自己的實力,想到這裡張凱峰戰意更濃,他手提長劍。
“張凱峰!”玄幻看着緩緩走出幽都大軍的張凱峰面色十分凝重,對於這位幽都魔君,準確的說對於幽都三巨頭玄幻從來都不敢掉以輕心,雖然十年之前天合關外玄幻曾經憑藉着心劍劍法戰勝了張凱峰,但是玄幻很清楚他贏的十分僥倖,一來張凱峰不知玄幻心劍劍法的玄幻,二來當時張凱峰並沒有將玄幻當成是真正的對手,結果張凱峰大意戰敗,其實敗得挺冤枉。
“上一次敗在你手中的賬,這一回我會連本帶利討回來!”張凱峰看着玄幻笑道,張凱峰本以爲玄幻聽到他的話後會有所反應,卻不想玄幻竟然面無表情,一點反應都沒有,這讓張凱峰深感無趣,於是他不打算繼續呈口舌之利,而是打算以實力來說話,他倒要看看十年後的今天,玄幻到底成長到了什麼程度!
“雖然想要與你一戰,但今天不是個合適的時機,所以……改日再會!”玄幻對着張凱峰淡笑道,張凱峰一聽心中暗道不好,他急速衝到玄幻身前一劍斬在玄幻身上,瞬間玄幻就被張凱峰斬爲兩半,但緊接着玄幻那一分爲二的身體便化爲點點金色光芒消散在空中,張凱峰見狀咬牙切齒的說道:“劍氣留形……太狡猾了!”
劍氣留形是一種十分玄妙的技巧,從某些方面來說與替身術有異曲同工之妙,劍客能夠在必要的時候將自身劍氣凝聚爲一個存在時間短暫的替身,以此來迷惑敵人的視線從而攻擊或是撤退,這種技巧施展速度極快但消耗也大,所以一般來說劍客們都不會在實戰之中使用這招,而如今玄幻用這招來迷惑張凱峰趁機脫身,不得不說確實是個不錯的想法。
張凱峰立刻轉頭看向西陵城的城牆,只見玄幻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城牆之上,他看着張凱峰微笑着搖了搖頭,然後轉身走下城牆,張凱峰頓時又是一陣咬牙切齒,不過他的嘴角卻勾起一抹笑容,熟悉張凱峰的人都很清楚,這是張凱峰提起戰意的笑容,這說明方纔玄幻的舉動已經讓張凱峰徹底提起了戰意,他已經將玄幻當成了平等的對手,下次見面他絕對不會有絲毫大意!
另一邊走下城牆的玄幻立刻就看到一個黑影快速靠近,玄幻微微一笑張開雙臂,下一秒婉靈已經撲進玄幻的懷中,緊接着玄幻感覺到自己的胸口溼了,他知道這是婉靈在哭泣,玄幻伸手拍了拍婉靈的後背,口氣柔和的說道:“沒事了……沒事了……”
“……我怕……”婉靈悶聲說道,玄幻聽到之後面露笑容,他雙臂微微用力將婉靈抱住,然後低頭在婉靈耳邊說道:“別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陪着你……”
就在玄幻安慰婉靈的時候,張凱峰終於不甘心的回到了幽都大軍之中,張凱峰迴來之後立刻就要下令大軍攻城,他打算以這種方法逼玄幻出來與他一戰,但就在他剛剛下達攻城命令,就要讓副將去傳令的時候,中軍大帳之中突然涌現出一團黑氣,而後玉璣子的身影便出現在這裡,他揮手攔下了準備去傳令的副將,然後示意他先出去,那副將看相張凱峰,張凱峰皺眉片刻之後也對他揮了揮手。
“你來做什麼!”張凱峰毫不客氣的對着玉璣子說道,雖然張凱峰口氣不善,但玉璣子卻是面色絲毫不變的說道:“王室密庫開啓在即,陛下怕你因爲個人情緒而壞了大事,所以讓我來看看。”
“這你可以放心,我有分寸!”張凱峰面色一變說道,玉璣子微微點頭說道:“那樣最好,陛下即將離開幽都來到這裡,在那之前我們必須保證計劃的順利進行,如今玄幻和婉靈已經帶着密庫鑰匙進入西陵城中,我們只要盯住密庫之門而後等待着他們去開啓密庫就行了,其他的動作都是多餘!”
“……我明白了。”張凱峰有些不甘心的說道=,但他知道玉璣子說的在理,於是他當即下令幽都大軍立刻包圍西陵城,但沒有他的命令絕對不許攻城,而後張凱峰便於玉璣子一起消失在幽都大軍之中,若是玄幻聽到了兩人方纔的對話,他一定會意識到自己和婉靈此次西陵城之行已經落入他人算計,但很可惜他沒能聽到……
玄幻和婉靈進入西陵城之後立刻便前往城主府,西陵城的太守本是仲康,但仲康爲了爭奪王位而返回九黎城,西陵城的太守之位就此空置下來,此時西陵城太守的職權暫時由定家軍大將定南行使。
定南本是老將軍定勇麾下大將,當年幽都大軍攻打西陵城,定南就跟隨定勇一同抵擋幽都大軍的進攻,後來定勇帶着王室遷都九黎城,而定南便留在這西陵城負責守護這座王朝舊都,這一守就是幾十年的時間,可以說沒有定南的話,如今的西陵城根本不可能還在王朝手中,對於這位定家軍的大將,玄幻和婉靈都是十分尊敬,他們進城之後第一件事便是去拜訪他。
“你們的來意我已知曉,我定會全力相助你們完成重任!”城主府中定南堅定的對兩人說道:“王室密庫就在城西,今日天色已晚,你們暫且休息一晚,明天一早我便帶着精銳士兵與你們同去開啓王室密庫,以免出現什麼意外!”
“既然如此,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玄幻和婉靈對視一眼之後笑道,他們自從離開演武堂之後已經將近十天沒有好好休息了,玄幻修爲高強這些疲勞自然不算什麼,但婉靈脩爲不高又是女子,她確實該好好洗一個澡然後休息一下,於是在定南的安排之下兩人住進了城主府中。
當天晚上,已經沒有了睡覺習慣的玄幻走出房間,正好看到定南坐在院子之中對月獨酌,玄幻提鼻子一聞就知道定南手中的絕對是好酒,他當即便笑着走過去說道:“將軍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喝酒,不知將軍是否介意我與你共飲呢?”
“如此甚好,一人喝酒畢竟無趣,你等着,我去再那個酒杯。”定南說罷進屋拿出一個酒杯,玄幻接過酒杯之後倒了一杯酒,他品了一口之後不禁讚歎道:“好酒呀!這酒絕對有些年頭了!”
“這酒本是先帝賜給老將軍的御酒,而後老將軍又將它送給了我,當年西陵城之戰後老將軍護送王室南遷,我就將這壇酒埋入地下,等待着有朝一日老將軍率軍殺回來,我可以與他再次痛飲,卻不想一等就是這麼多年……”說到這裡定南的表情有些失落,玄幻見狀心中暗歎,不過緊接着玄幻便問道:“那麼將軍今日爲何又將這壇酒拿出來了呢?”
“因爲今天我高興,我終於看到了王朝反攻幽都的希望,所以我將這壇酒拿了出來!”定南十分高興的說道,然後就是定南一個人的時間,定南開始滔滔不絕的訴說着當年幽都南侵之時的情景,玄幻這纔對當年之事有了最直觀的認識,也第一次知道當年西陵城之戰到底有多麼慘烈。
當年幽都攻破太古銅門南侵中原之地,八大門派的宗門全部陷落,八大門派掌門不是戰死就是失蹤,僅剩當時身爲王朝大將軍的天機營掌門定勇一人主持戰局,定勇率領三萬天機營精銳弟子死戰於西陵城下,而他們面對的是比他們多十倍以上的幽都大軍,當西陵城之戰結束之後天機營三萬弟子十不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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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定南的講述,玄幻彷彿回到了當年一般,兩人就這麼一個講一個聽,你一杯我一杯,眨眼的功夫天亮了,定南將壇中最後一杯酒倒入自己的杯中,然後猛地一飲而盡,他放下酒杯對着玄幻說道:“酒喝完了,也該去辦正事了……走吧,叫起婉靈公主,我們去打開王室密庫,取出王朝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