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秦羽把自己給供出來,蕭逸一雙眼眸古井不波,甚至還對他露出一抹淡淡微笑,這讓秦羽有些摸不着頭腦,暗暗發火。
今天覺慧似乎就是和秦羽不順眼,事事唱反調,唸了一句阿彌陀佛後道:“秦公子此言差矣,相對於男子,女子更容易贏得對方好感,而且也容易讓對方放下提防,小僧覺得還是派這位蘇姑娘比較好。”
“禿驢,你丫的拜佛拜傻了,蘇小姐生的如花似玉,你捨得讓她涉險?”秦羽暴跳如雷,指着覺慧鼻子斥罵道。
覺慧捏着佛珠,一副得道高僧般看透人生,無慾無求的模樣:“任你芳華一世,千百年後也不過紅粉骷髏,衆生平等,並無高賤之分,小僧也只是依情論事罷了。”
“你……”
秦羽怒了,掄起袖子就想打覺慧,那顆光亮的禿頭在他眼中異常的扎眼,總想掄起拳頭敲碎它。
“都消停會吧,不就是想找個人打探一下情況嗎,我去!”
蕭逸環視四周的人,目光透着不屑的意味,冷眼看他們醜陋的嘴臉。
“那可就拜託蕭少俠了。”七長老聽後點點頭微笑道,目光說不出的和藹可親。瞬間覺得這個一直很扎手操蛋的小夥子變得可愛起來。
“混蛋,小逸我們走,不要參與進他們。”蘇晗有些生氣,拉着蕭逸手臂,就想把他拉走。
蕭逸嘴角泛起苦笑,他們三人被強行帶到這裡來,就已經逃不掉了。各幫各派的人都在這守着,要他們三人的目的,就是爲了刺探信息。
“蘇晗,小李子,你們兩個等我回來。”蕭逸鬆開蘇晗的手,提起紫劍來說道。
他們兩個必須去一個,但蕭逸又怎麼會讓蘇晗涉險。
蘇晗聽衆人的話後,似乎才察覺到其中的危險,見蕭逸頂替自己去,不由的有些急了:“還是我去吧,我一個女孩子比較容易脫身,小逸去意圖太明顯了。”
蘇晗還沒說完,蕭逸已經開始離去,擦過蘇晗肩膀的瞬間,他輕聲說道:“那你就做女孩子該做的事,乖,好好在這待着,等我回來,他們都冷眼看着我們,不服從他們的野心,咱們都難逃離。”
說完後,蕭逸留給蘇晗的只是一個挺拔的背影,漸漸遠去。
“小逸……”蘇晗眼淚流下來。
李青風安慰道:“放心,蕭逸這小子從來就沒有展露過真正實力,只不過勘察一下而已,別搞得像是生離死別一樣。”
“站着說話不腰疼,有本事你去啊!”蘇晗紅着眼睛怒喝道。
“不是我不對,我又不認識那個老大娘。”李青風咧咧嘴道。
不知道爲什麼,李青風對蕭逸沒有絲毫的擔心,他總覺得蕭逸絕對不僅僅是表面上那點實力。
當初在怡紅樓那驚才絕豔的一劍,至今都讓他難以忘懷。
七長老和秦羽將蕭逸迎送出一段距離後,頓腳駐足。
“那我們可就在此靜候佳音了,蕭兄一定要速速回來,時機不對立馬脫身,千萬不要親自涉險。”秦羽對蕭逸拱手道,神色說不出的鄭重。
蕭逸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諷刺道:“這不是你希望的嗎,放心,我不會這麼容易死。”
說完,蕭逸便提劍瀟灑的離去,黑色的衣服隨着烈烈的風呼嘯着,整個人都透着一股凌厲的氣息。在他身後,是秦羽一雙惡毒的眼睛。
他能察覺到,蕭逸很危險,這是秦羽有生以來第一次有這麼強烈的危機感。秦羽的直覺很準,這種感覺說不出道不明。蕭逸彷彿是他的一根心刺,讓他渾身難受。
“此子不除,日後必成大患!”七長老眯着眼睛說道。
秦羽聽後有些驚訝,沒想到居然還有人對這個毫不起眼沒有元力的小鬼如此看重。
“呵呵,你不覺得這個小子太淡定了點嗎,一直把自己當做看客一樣,彷彿是我們在耍猴給他看。”七長老說道。蕭逸那種與衆不同的感覺,直覺犀利的人都能察覺到,儘管他已經將一身殺氣給隱藏。
“我倒是期待以後與他交手了,可又有些不敢,呵,挺矛盾。”秦羽輕笑道,轉身離去。
“能讓邪公子如此忌憚,看來老夫也該關注關注了。”七長老自言自語道,也捋着花白的鬍子離去。
……
感覺好些了嗎?”
老婦人將紫夔扶起來詢問道,此時,他面色越發的難看,隱約透着一抹青灰色,這是隻有在瀕臨死亡的時候纔有的死灰氣息。
“好多了。”
紫夔壓制着體內的毒素,冷汗直冒,但仍然強行扯出一個微笑,安慰老婦人。他能察覺到,自己已經中毒了。
原本就已經重傷的身體,再加上毒素的侵襲,已經變得脆弱不堪。能活下去,恐怕都有些難了。
“可,可你的面色好難看。”
老婦人有些急了,一個勁的用毛巾給紫夔擦汗,眼淚滴滴答答的往下落。
“芊芊,不要哭,我不想我們的重逢會變得如此傷感。”紫夔笑着,嘴脣發白,顫抖着手輕輕的撫着她已經花白的銀髮。
“你,你知道我是……”老婦人,或者說是白芊芊,給他擦汗的手停住了,嘴角露出一抹苦澀,想避開紫夔的目光。
“呵呵,我真是傻,居然忘記了,人會變老,五十年的時間,足以讓一個芳齡少女變成老人了,我竟然還在傻傻的追尋着當年的女孩。”
紫夔無奈笑道,咳嗽了兩聲,嘴角溢出一絲血跡:“可是,你爲什麼躲着我,不管你是美貌還是蒼老,你都是我喜歡的那個芊芊,在我心中一直沒變。我找你找了五十年,我一直都在想你。”
“藍,藍藍。”
白芊芊伸出已經滿是皺紋的手,輕輕撫摸着紫夔無血色的臉頰,呼喚出一個整整五十年都沒有叫出的名字。
紫夔聽着,眼角淌出了淚水,他手握住了白芊芊的手,緊緊的握住。
這一次,他不想再讓她離開,哪怕她已經變成白髮蒼蒼的老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