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只屬於神的遊戲

阿瓦隆的範圍有多大,沒人能給出一個確切的答案,就連長期位於阿瓦隆頂端的三人也不行。

每一個人分割阿瓦隆近三分之一的領域,各自爲政,只有在特殊時期或是……‘他’召喚之時纔會聚首,雖彼此友好,但這不代表他們會將手中掌握的情報分享。

直到現在,依然沒有一個人能確切的說明,阿瓦隆這塊大陸爲什麼會漂浮在天空之中,亦沒有人能準確的對自己說,他知道阿瓦隆的目的。

底下的部屬們全看着上三皇的旨意而爲,至於上三皇,亦不敢違抗‘他’的旨意。

‘他’是一個泛指的名詞,在阿瓦隆的領域之中,‘他’是至高無上者的代名詞,每一個‘他’的身份都不盡相同,唯一相同的只有那無可匹敵的強大,和無與倫比的智慧。

與神比肩,便是真正的神。

現在,阿瓦隆的領導者,是辰,至於辰爲什麼會出現在這片天空大陸之上,至今還是一個謎,或許只有上三皇才能給出這個問題的答案,不過他們一定不會公佈真相的細節。

此時,辰半蹲在那片如綠寶石一般的草原之上,雙手覆下,不知在鼓搗什麼,身後兩道模糊的身影分立,保持着一個高度默契的寂靜,竟是沒人想搶先說明一下了。

“既然你們在這裡,那麼迪歐斯決定出手嗎?我對他並不抱有太高的期望呢。”辰也不回頭,單手挽了挽礙事的髮絲,她的頭髮從修剪,自獲得了天璇的軀體之後便是如此,此時,長長的碧綠色頭髮如同一道瀑布般鋪下,往後拖了一大截。

那兩道身影依然沒有搭話,他們並不確定,辰現在的心情,貶低了迪歐斯,或許也是在提醒他們,所面對敵人的強大。

“先生,恕我直言,雖然那個人是您的另一個形態,但他現在並不可能與迪歐斯匹敵,只要迪歐斯出手,那個人的毀滅是情理之中。”終於,其中一人忍不住開口道。

辰未直接回答那人的話,只是對着另一人說道:“法雷希爾,告訴希曼,最近一天內,發生了什麼。”

“是先生。”另外一人應道,隨即對身邊那人開口道,“最近一天,迪歐斯派遣風神奧丹狙擊雨辰,結果風神奧丹被雨辰拖入相位虛空之中,最終神魂俱滅,在雨辰走出相位虛空之後,又被迪歐斯另一名轄下強者,罪惡者馬克思狙擊,被吸入體內,而最新的消息是……馬克思神魂俱滅。”

啪啪,辰拍了拍手,站起了身子,回頭笑道:“所以我說,不要太小看他,風神奧丹被他擊敗是理所當然,在相位虛空之中自然系強者所能發揮的威力不足一成,風神奧丹託大,並沒有佈下自己的領域,以至於被雨辰抓住機會,但罪惡者馬克思不同,擁有阿瓦隆最強破壞力的他被雨辰擊敗,所代表的含義只有一個,那就是雨辰已經具備了與神尊抗衡的力量,或許我應該說一句,不愧是我呢。”

希曼驚訝,半天沒有說出話來,又過了一會兒,他長嘆了一口氣,說道:“既然您如此說,那我明白了,當迪歐斯不支時,就算破壞規則,我也會強行出手,爲了您的榮光。”

“爲了阿瓦隆的未來,這就足夠了,阿瓦隆代表着這個世界上絕對至高權威的存在,希望你們記得這一點。”辰擺了擺手,示意餘人退下。

半晌,希曼與法雷希爾退去,雨辰拍了拍手,淡淡說道:“好了,你可以出來了。”

隨即,他身後的空間一陣扭曲,一道巍峨的身影徒然出現在他身後,比完美更加完美的軀體,每一個細胞都散發着強大的魄力。

“你的話很有趣,如果阿瓦隆是絕對至高權威的存在,那我又算什麼。”

“我覺得至高存在不會是一個咬字眼的傢伙,這樣未免太過小氣了一些。”辰面色不動,隨即轉移話題道,“那麼,你已經能夠到現實之中活動了嗎?”

“多虧你的毒藥丸子,讓我能夠提前數年時間完成最後的階段,不過現在也只是偷閒跑出來透透氣,阿克夏階梯的修復和穩固還要繼續,我可不希望當我真正君臨天下的時候,會被那古舊的東西束住手腳。”

“所以?”辰聳聳肩,“你還是不敢用那力量,如果在現實之中使用那力量,無疑代表你已經成爲蓋亞,而蓋亞空間內的蓋亞就會因爲空間節點的邏輯性錯誤而陷入癱瘓,如果你不能及時回到蓋亞空間,這個世界的靈魂序列也會隨即崩潰,帶動阿克夏階梯的崩潰,生命體也無法維持常態。”

啪啪,至高存在拍了拍手,讚歎道:“不愧是辰,早就將這一切看了個明白,正如你所說,我現在面臨的最大問題就是這個,而且我也一直無法把握平衡點,如果頻繁穿梭於蓋亞空間和現實空間之中,我的本體會被空間節點逐漸同化,最終會被空間流體所排斥,無法突破空間屏障,這是最糟糕的結果。”

“不過。”至高存在賊兮兮的笑了笑,“現在似乎有一個傢伙無視任何規則的肆意突破空間屏障,這點非常危險呢。”

“雨辰的情況和你的自然不同,他的力量……我也承認他的力量非常有趣,有趣得我都忍不住想將他制伏之後研究一番了。”

“他竟然能領悟那樣強大的力量,我也只能說不愧是你的另一半了。”至高存在笑道,“不過他這樣下去,還未等他來得及反應過來恐怕就會死去,需要我幫你去提醒一下嗎?”一面說着,至高存在才恍然大悟的一拍腦袋,“瞧我,你一直在下令毀滅他,看來你們的關係也不如我想象的那麼好呢。”

辰看了一眼陰陽怪氣的至高存在,輕嘆了一口氣道:“不必在我面前做這些無聊的試探,至高存在,你應該知道我的性子,我不喜歡說廢話,現在我的目的便是毀滅雨辰,唯一能對我構成危險的人,只有他,包括至高存在你也不行。”

至高存在聞言也不惱,拍了拍手笑道:“不愧是我看上的人,說起話來還是這麼直白不留情面,的確,這個狀態的我不能對你構成什麼危險,但如果我說一年之內,我會將這個破綻徹底消除,你又該如何?”

“那也得等你做到再說。”辰徑直走過了至高存在,朝着彼端的一座漆黑的山脈行去,絲毫沒有一點驚喜表現出來。

不過至高存在知道,辰已經有了答案,這段時間的接觸讓他非常享受,一直以來支配一切的他終於發現,自己也有無法支配的存在,而那個存在,甚至逐漸有要支配自己的念頭產生,這讓他非常感興趣,甚至感到興奮。

棋逢對手將遇良才,至高存在終於感受到了生命除了探索之外,竟然還有如此美妙的際遇,他越發沉迷於和辰勾心鬥角,也享受辰對自己若即若離的感覺。

“那就說定了,我們的賭約,我希望你提前履行。”

“如果你真的能做到,我爲你管理這個世界又有何妨。”辰回頭,拋出了一袋東西,至高存在穩穩接下,掂了掂,對着辰的背影喊道:“就這麼點?”

“這是最後的數量了,我*了毒素的機制,你不妨嘗試一下,這次如果你不小心,就真的死定了。”

至高存在撇了撇嘴巴,嘲笑道:“你以爲我是誰?我可是世界真正至高無上的存在,就憑你的毒藥,還想將我毀滅?”言罷隨即離去,辰面無表情的回頭看了一眼,這才取出一枚閃爍着五彩光芒的晶體。

灌入自己的力量,對面隨即傳來一聲畢恭畢敬的話語:“您在呼喚我嗎?”

“迪歐斯,我很讚賞你的勇氣,不過我得對你做出一些提醒,不要太小看你的對手。”

“您說的是,我也得知了馬克思被毀滅的消息……您的另一半很強,超出了我的預估,但請您放心,我一定會將他的首級呈到您面前。”迪歐斯聲音有些顫抖,全然不似和雨辰說話那般的淡然之意,甚至有一些……恐懼。

“希望你對得起這句話,總之,如果你不敵,希曼會出手代你將他毀滅,以上。”不給對方迴應的機會,辰掛斷了通訊,自言自語道:“另一個我,我能做的只有這些了,是生存還是毀滅,你給我答案吧,爲了讓你能夠掌控自己的命運,我就算做一次惡魔,又有何妨。”

辰的目的暫且無人明白,但聽到最後一句話之後,迪歐斯的恐懼瞬間化爲了憤怒。

他竟然質疑我的能力?

他竟然質疑我的能力!甚至準備讓希曼插足,該死的,我的獵物,不會允許任何人插手。

迪歐斯從巨大的王座上起身,銀白色的金屬身軀充滿了流線感,這幅機械體彷彿已經化爲了他真正的肉體,舉手投足都柔軟異常。

“將兩名囚犯帶上來。”迪歐斯越想越怒,他要給雨辰一個教訓,區區武神,竟然認爲能與自己爲敵?他要摧毀雨辰的意志,摧毀雨辰的戰意,讓雨辰從身體到內心完完全全毀滅,他相信只有這樣,立於頂端的那個存在纔會真正承認他的實力。

一個邪惡的計劃,在他頭腦之中編織出來,他甚至被自己邪惡的念頭所震撼,從前從未有過的感覺,讓他感到愉快不已。

兩名類人機械體,很快將兩名捆綁在晶體柱上的兩名囚徒帶到他面前,兩人渾身皆傷痕累累,也不知受到了多少折磨。

特別是托裡斯塔,原本就身負重傷,怎麼經得起這樣的折騰,渾身繃帶被扯碎,大塊大塊尚未癒合的潰爛肌膚不斷往外滲着黃水,整個人氣若游絲,彷彿隨時都會死去一般。

還不夠,單是這樣的殘酷完全不能表現他的暴力美學,迪歐斯這麼對自己說着,終於躍將下去,一手提起了托裡斯塔的頭髮,將其往外拽了拽。

那原本就殘破的身子在深深嵌入體表的那遍佈鋼毛的繩索上摩擦,蹭蹭爆出陣陣血花,托裡斯塔尖叫着,意志已經模糊,僅僅是本能的嘶喊,試圖減輕痛苦。

而一旁同樣悽慘的繆焉亦被驚醒,見托裡斯塔的慘狀頓時嚇得狂呼起來,渾身掙扎着,也不顧自己也被那可怕的繩索割得血肉模糊,想要幫助托裡斯塔,可是當她最後發現,自己的一切都是徒勞,悲傷,憤怒,無力,只有化爲絕望,繆焉哭喊着,央求眼前那殘忍的男子饒恕托裡斯塔的性命,並表示無論什麼都會順從對方的意思,哪怕是去死。

但迪歐斯卻絲毫不爲所動,反而戲謔的看了繆焉一眼,銀白色的面龐上,撕開的一條嘴巴的縫隙揚起了詭異的弧度。

“女人就留到最後吧,作爲主菜使用,我很期待,那個男人看到你時的絕望,應該能爲我帶來不少樂子。”說完,迪歐斯回首,看着被自己折磨得早已不省人事的托裡斯塔,做出了決定。

繆焉淚眼模糊之中,看到那詭異的銀白色金屬軀體,揚起了如剃刀般的手臂。

緊接着,一枚漆黑的東西飛了起來,一股股熱熱的東西,撒滿了她的面龐。

“不會吧?這……不是真的吧?”繆焉癡癡呆呆的問着自己,卻最終透過淚光看到了躺在血泊之中的那一枚頭顱,那一枚依然直勾勾瞪着自己面孔的頭顱,那張被痛苦扭曲的面孔之上,寫滿不甘的頭顱。

繆焉只覺得自己心臟一陣劇烈的抽痛,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

………………

至於此時,雨辰也終於重新回到了阿瓦隆,順着風神奧丹所留下的印記,雨辰竟然回到了奧丹和馬克思所接觸的所在。

遠方的彼端,在兩山的拗口之中,雨辰發現了馬克思巨大而黝黑的身軀,如死一般的寂靜,無不在向人宣告,這個傢伙的控制着,並未折返。

雨辰的估計雖然沒有得到確認,但他並不想節外生枝,當務之急,是找到迪歐斯,尋得兩名夥伴的下落。

在風神奧丹的一部分記憶之中,雨辰瞭解到了迪歐斯的所在,一面也壓抑着空中大陸阿瓦隆的廣闊,單是浮現在自己腦海中的範圍,幾乎比得上哈蘭廣闊。

也就是在他動身往迪歐斯巢穴所在而去的當下,一道尖銳的呼哨聲破空而來。

雨辰知道,正主到了。

在相位虛空之中,迪歐斯爆去了風神奧丹的所有力量,才勉強侵入了自己的精神,當時雖然讓他震驚,但事後追憶起來,也不覺得有什麼了不起的地方,所以也逐漸理解了爲什麼當他到阿瓦隆之後對方沒有與自己聯繫,不是不想,而是無法。

至於現在,看來者兇兇不善,雨辰一面提防着精神再次被侵入,一面在周身佈下了斥力網,他明白,之所以被馬克思穿透,蓋因爲馬克思的力量實在太過強大,說是宇宙中最強大的破壞力也毫不誇張,斥力無法抵擋實屬正常,但其他力量,雨辰相信斥力應付起來應該遊刃有餘。

終於迎來了對手,那半人半蠍的機械體停落到雨辰前方,揚起四條如蟹鉗般的機械臂膀,腦袋之中一道電流聲呲呲劃過,隨即開口道:“你便是雨辰?我乃迪歐斯大人坐下強者,大地摧毀者沙拉肯,如果你能擊敗我,我將告訴你,下一處所在,你將會在那裡看到你第一名的夥伴,並決定他的命運,而現在,距離時限還有兩小時。”

言罷,再沒有廢話,自稱爲大地摧毀者沙拉肯的蠍型機械,四臂一拉扯,大塊大塊的土地瞬間顛倒,如一座巍峨的高山朝着雨辰徑直砸了過來。

雨辰大喝一聲,身體周圍的斥力瞬間強化爲如水晶般的菱形屏障,那掀起的大地轟到斥力屏障之上,頓時出現了一道詭異的扭曲,隨即分成兩邊轟落。

天空之中如下了一場沙石暴雨,煙塵漫天,而雨辰,也在這煙塵之中失去了沙拉肯的蹤跡。

“不讓人消停一下嗎?可是兩小時又不像是說謊,看來得最快速度拿下他,才能知道下一步的行蹤了,該死的,爲什麼阿瓦隆之中都是這麼令人作嘔的存在呢?”雨辰鋪開精神觸覺網,周圍的確已經沒有了對方的存在,心念一動,將精神轉向大地。

或許大地之中是精神觸覺網少數難以深入的領域,雨辰確信對方的確是鑽入其中,但現在也只能根據大地之中傳出的微弱脈動來感知對方的位置。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雨辰雖然焦慮但也沒有太好的辦法,他眯了眯眼睛,想到了一個可能,對方也在等,等自己因爲焦慮而失去冷靜判斷力的一刻,與其這麼耗着,步入將計就計。

飛快擬定好了計劃,雨辰開始入發瘋一般的將力量往大地上傾瀉,強大的斥力將腳下的大地轟出了一道巨大而扭曲的深坑,雨辰彷彿還不滿足,整個人瞬間衝入其中,雙手一分,爆開的力量頓時將周圍的大地軟化,往四周爆開。

原本固態的大地,在雨辰的力量之下如同被瞬間液化,往四周奔騰而去,又在半空之中重新固化,而站在巨坑之中,被那泥土巨浪雕塑包圍的雨辰,一隻手也深深嵌入了身下的大地之中,直沒臂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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