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蔻走進來的同時,十一月退了出去,把整個房間都讓給了蘭陵和蘭蔻。
蘭蔻穿着精緻的制服,白藍相間,襯托她的嬌軀非常窈窕動人。
在見到蘭陵的瞬間,她先是一愕,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後一雙大眼睛就這麼盯着蘭陵一動不動,緊接着捂住嘴,眼中的淚水狂涌而出。
蘭陵本以爲對方送過來的蘭蔻會是假的,又或者是腦域和精神被動過手腳的蘭蔻。
然而,這個蘭蔻是真的,從她見到蘭陵的第一眼目光反應就知道是真的。
這種眼神,這種情感的流露,完全是獨一無二的。
蘭蔻對蘭陵的愛已經成爲一種執念,甚至超過了索寧冰對他的愛。
足足好一會兒,蘭蔻擦拭眼角的淚水,走到蘭陵的面前。
她先伸出玉手,擦拭掉蘭陵眼角的淚水,然後迷戀地撫摸他的頭髮,他的面孔,然後將臉蛋貼在蘭陵的臉上,溫柔地嗅着蘭陵的味道。
無數年了。
終於再一次擁抱到蘭陵,再一次嗅到蘭陵的味道了。
兩個人就靜靜相擁,完全沒有說話。
千百年的奮鬥,彷彿只爲了這一相擁。
真的是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人間無數。
……
“真的沒法看出來,你曾經還是龍帝陛下?”蘭陵笑道:“你真是一點變化都沒有,彷彿還是地球上的那個姐姐。”
蘭蔻噗哧一笑道:“不怕你笑話,擔任龍帝的那幾年,我完全是迷迷糊糊,渾渾噩噩,有一種在打電腦遊戲的感覺,完全不真實的。我當時的唯一想法就是趕緊強大起來,要麼回到地球,要麼把你接回來。“
接着,蘭蔻迷戀望向蘭陵,驕傲道:“你反而變了,變得成熟了不起了,一看就像是大人物。”
“五級公民待遇而已。”蘭陵笑道。
蘭蔻道:“那也比我高一級,我是四級公民,負責遠航宇宙戰艦的發音設計?”
“發音設計?”蘭陵愕然。
蘭蔻道:“整個宇宙有多種多樣的生命和文明,所以語言是不同的。一旦交流不暢,會導致嚴重的後果。然而,整個宇宙有很多聲音是共通的,代表着善良和友好。而我就是負責這部分工作,確保宇宙戰艦的友好發聲系統。”
蘭陵道:“姐姐,你很熱愛這份工作?”
蘭蔻想了一會兒道:“算是吧,我早就說過了,我當龍帝的時候迷迷糊糊的,有一種在玩遊戲的不真實感。現在的這份工作讓我很有真實感,感覺到很踏實,覺得自己有了用處和貢獻。”
接着,蘭蔻道:“其實不止我,在我之前還有幾代龍帝,也都在月球超級能量文明的中層工作。儘管他們很多都已經死了,但是他們的靈魂會代代傳承,繼續完成之前的工作。”
蘭陵道:“姐姐,你現在的目標和理想是什麼?”
蘭蔻道:“成爲一枚螺絲釘,完成自己的工作,儘量完成第九級能量文明的提升。讓月球變成一艘宇宙戰艦,跳躍出這片黑暗宇宙區域。”
蘭陵道:“黑暗宇宙區域?”
蘭蔻道:“就是被虛空主宰佔領並且滅亡的宇宙星域,無邊無盡的黑暗領域,足足有幾十光年。”
蘭陵想了一會兒道:“那龍魔星球呢?應該怎麼辦?到時候,月球直接跳躍出了這片黑暗領域,那龍魔星球怎麼辦,留下來送死嗎?”
蘭蔻望着蘭陵,柔聲道:“小弟,我說過我不是一個合格的龍帝。哪怕在龍魔星球統治的那幾年,我也只是系統地把自己所知道的語言,文字,音樂等等教給下面的人。至於統治國家,改變世界,全部是由下面的人完成的。不管是炎魔帝國,還是炎龍帝國,我其實每天接觸的就只有十幾個人而已。但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龍魔星球上的人也是我的子民。所以我會懇求月球聖殿,要離開這片黑暗領域的時候,把龍魔星球上的所有人全部帶走。”
“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蘭陵道。
蘭蔻道:“那我就留下來,和他們同生共死。”
蘭陵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蘭陵問道:“姐姐,拋棄一切因素。你是更加熱愛龍魔星球上的人,還是月球上的人?”
蘭蔻想了一會兒道:“弟弟,我是一個很普通的女孩。哪怕成爲炎龍帝國皇帝的時候,我的腦子整天也是想着把你帶回來,或者是回到地球回到你身邊。成爲龍帝的那幾百年,我真的是如同在玩電腦遊戲一樣沒有代入感的,缺乏真實感。而在月球的這無數年,我每一天都在充實地工作,什麼其他事情都不想,更加有代入感。所以,比起龍魔星球我更熱愛這裡。”
這個回答讓蘭陵沉默了一會兒,而後他問道:“所謂月球的第九級能量文明,還需要多久?”
蘭蔻道:“這是一個非常繁複,非常系統的工程。每一個人都是螺絲釘,需要衆志成城才能完成,目前應該已經完成了百分之九十九了,還差臨門一腳。或許三五年,或許三五十年,又或許明天。”
“我懂了。”蘭陵道:“總之是最關鍵的時刻,所以無論如何我都是最後一代妖星之主了,對嗎?”
蘭蔻想了一會兒道:“我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但是你說起來,我就想了。”
接着,她眉頭一皺道:“確實如此,妖星之主僅僅只是月球聖殿的一個工具而已。”
“對,妖星之主有兩個作用。第一,讓龍魔星球始終處於廝殺,永遠壓制龍魔星球的文明發展。第二,爲月球聖殿爭取世界,保住龍魔星球的勉強平衡。蘭陵道:“姐姐,你知道他們想要我做什麼嗎?”
“什麼?”蘭蔻問道。
蘭陵道:“他們想要我跳下虛空深淵,犧牲自己,去控制龍魔星球地心無數的虛空生物。因爲厄天大帝已經鎮壓不住了,這些虛空生物很快就要爆發,吞噬整個龍魔星球了。龍魔星球一旦被吞噬,月球就會失去引力,就會被附近一個大天體所吸引過去,到時候就是滅頂之災。所以,他們想要我犧牲生命,爲月球聖殿贏取時間。”
“不可以……”蘭蔻猛地尖叫站起來,一掃之前的柔弱,朝着外面尖聲道:“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就這一瞬間,她如同護崽的母雞一樣。
“聖殿議會的諸位陛下,說一句沒有良心的話,我確實熱愛月球文明超過龍魔星球。但是和我弟弟比起來,月球文明什麼都不是,哪怕你們都死絕了也休想犧牲我的弟弟。”蘭蔻此時的嗓音甚至有些變粗,表示自己強烈的意志,冷道:“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想要讓我勸弟弟去犧牲爲你們爭取時間?不可能,辦不到!”
十一月再一次出現,望着蘭蔻道:“你作爲一個區區四級公民,還沒有資格和議會成員對話。但是我想要告訴你,第九代能量文明已經成功在即,我們需要爭取最後的時間。這不僅僅是我們的事業,也是你的事業,你爲此奮鬥了三千年,整整十五世輪迴。在這個世界,你有朋友,甚至還有家人。你領養過十幾個孩子,你也曾經有過養父母。儘管每一世固定時間,都會引發固定記憶,儘管固定記憶中都會有蘭陵。但這也是我們的恩賜,沒有掃除你關於蘭陵的記憶。難道你就眼睜睜看着這個世界,看着你的事業,看着你的養父母,看着你收養的那十幾個孩子都去死嗎?”
蘭蔻冷道:“如果要讓我弟弟去換這些人的性命,那就讓他們都去死吧。”
十一月目光一縮,彷彿剛剛認識了蘭蔻。
這個女孩一直都是溫柔善良的,每一天都在認真地工作,美好地生活着。沒有想到關鍵時刻,會如此冰冷強硬。
接着,蘭蔻冷笑道:“你們口口聲聲讓別人犧牲,換取你們的生存。你們自己怎麼不去犧牲?”
十一月道:“少數人的犧牲,換取大多數人的生存,本就是天經地義。”
“放屁!”蘭蔻道:“我弟弟和你們沒有任何關係,甚至只有仇恨,沒有情感。想要讓他爲你們而犧牲,做你們的春秋大夢。”
十一月寒聲道:“你不要忘記了,一旦龍魔星球內的虛空生物爆發,你弟弟也會死!”
蘭蔻冷笑道:“無所謂啊,大家一起死纔是公平的。而且他也未必會死,因爲他是妖星之主,可以跳躍離開這個位面。”
十一月笑道:“做夢!妖星是我們賜予的,我們能夠給他,也就能夠收回!”
此時蘭陵輕輕摟住蘭蔻的小蠻腰,吻上她的耳垂,朝着十月笑道:“吹牛了吧,吹牛了……”
頓時,蘭蔻臉蛋猛地一紅,整個身體彷彿要燒起來。
儘管她和蘭陵相愛了無數年,但是卻從來都沒有過親密接觸。
“你剛纔跋扈的樣子,我愛極了。”蘭陵又在她的嘴脣上吻了一口。
接着,蘭陵朝十一月道:“妖星是神龍和遠古惡魔的殘留意志,和你們何干?出去出去,我和蘭蔻錯過了多少年華,這就要發生一切不可告人的夫妻關係了。想要談,讓你們的聖殿議會成員來和我談吧,三個時辰之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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